“公主,祠堂陰冷,您身上都濕了,咱們趕緊回去吧?!?p> 小蘭很是輕蔑地看了一眼姚府心驚膽戰(zhàn)的下人們,冷哼一聲,走到文惜熙身邊關(guān)切地說道。
姚云賀這才后知后覺地看到文惜熙被凍的微微發(fā)抖的肩膀,手指微動。
管家機(jī)靈,趕緊從下人手里接來了一件厚厚的大氅,恭敬地遞了過去。
小蘭冷哼一聲正要接過,大氅卻已被姚將軍拿了過去,親手披在了自家公主的身上。
“公主殿下,是云賀怠慢了,讓我送您回去權(quán)當(dāng)賠罪吧?!?p> 姚云賀本就長得俊朗,身形修長穿著軟甲更顯威風(fēng),一雙褐色的眸子帶著些許的討好,乍一眼瞧竟是像極了某個大型犬科動物。
文惜熙心中好笑,但也沒拒絕他的好意,二人相伴出了祠堂。姚云賀走在她身前旁兩步開外,既守禮,也為她擋住了晨風(fēng)。
祠堂內(nèi)忽然有些騷動,似是姚老夫人在大聲說著些什么,但被人及時捂住了嘴。
可文惜熙還是聽見了忘恩負(fù)義,死不瞑目以及斷子絕孫等詞。
她微愣,眼中帶著疑惑看向身邊的將軍。姚云賀的笑里多了幾分苦澀,解釋道,
“老夫人曾有一子,但十多歲那年因病去世了,而父親曾因受傷身體有礙不能再生育,于是便收養(yǎng)了我?!?p> 姚家本就人丁凋零,幾代單傳。姚老將軍受傷時先皇感念姚家鞠躬盡瘁,賜下了定遠(yuǎn)將軍這名號,世襲罔替,可惜卻傳不到自己兒子頭上。
姚老夫人也是個可憐人。
裹緊了身上的大氅,文惜熙默默地聽完了姚家舊事,對著姚云賀微微一笑,“姚將軍通情達(dá)理,又一表人才,姚府有你為子,乃是家中幸事?!?p> 其實這種事情她大可以隨便找個下人問問,但姚云賀既然有意告之,她自然要領(lǐng)情。
姚云賀年紀(jì)尚輕便戰(zhàn)功碩碩,身為養(yǎng)子卻能一力抗下定遠(yuǎn)將軍府,撐起門楣,想來不是個簡單人物。
二人相談甚歡,姚云賀將她送到了茗煙閣門前,文惜熙屈膝剛要道謝,眼角撇到路口匆忙走來一人。
這人是姚云賀的近侍李德,文惜熙也認(rèn)識,昨日姚云賀手捧圣旨來接自己時他也在。
李德一身褐色短衫,對著他們抱拳行禮,“公主,將軍,安義候府家的小姐求見。”
安義候?
文惜熙垂眸,旁的候府她也許不知,安義候府她卻是略有耳聞。
當(dāng)初她要嫁給祁王時,曾聽人說起過她。安義候曾想將自己的嫡女嫁給祁王,因她來和親才作罷。
安義侯無子,只有這么一個嫡女,據(jù)說這侯府小姐擅武,行事很是囂張利落,容貌也是艷麗無雙,大周都城的世家巨族無人不知她,也因安義侯在朝中得勢無人敢惹。
她還曾心中腹誹搶了這女子的姻緣難免會沾惹麻煩,可直到她出嫁也未曾見過這人一面,也就將此事給忘了。
如今自己已入將軍府,她反倒是來了?
“茗煙閣已到,將軍既然有客,本宮就不打擾了。”順理成章地道謝,文惜熙轉(zhuǎn)身離開。
此時天色已大亮,姚云賀拱手低頭,目光悄悄落在離去的嬌小身影,那大氅下的絳紅外裳已不再滴水,微干的衣角被微風(fēng)吹起,又垂落。
“公主慢走?!?p> 淡淡清冽地香拂過鼻尖,等公主進(jìn)門看不見了,姚云賀這才轉(zhuǎn)頭皺眉,目光如炬看向李德,
“她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