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恩出診歸來,與傅懷凝父子兩人促膝長談,言及未來打算,傅恩道:“義父,孩兒知您不想歸京,只是眼下讓再將您單獨留在榕城,孩兒實在無法放心?!?p> 傅懷凝哼哼道:“怎么是單獨呢?不是還有凜兒嗎?這小子可孝順了,我病倒的這些天,那毒婦想餓死我,若不是凜兒機靈,知道悄悄給我?guī)┏缘?,我早餓死了?!?p> 傅恩聽得心頭一緊,雖知義父如今已無大礙,然而聽他提及仍有一種油然而生的慶幸,若非顧家人上門求醫(yī),若非他那不省心的公主徒弟做死做活非要來榕城看望她師公,說不定他與義父從此就真的是天人永隔了。
這么一想,傅恩對自己收了一個公主當(dāng)徒弟這件事還是感到有些滿意的,他決定日后對林珩好些。
嘴上卻道:“凜兒雖好,卻不過一五歲稚童,很多事都是力不從心的,義父,聽孩兒的,搬去京城吧,孩兒也好時刻照顧您。”
傅懷凝久久未答,思緒卻已漂往遠(yuǎn)方,良久,才道:“我去蓬萊島。”
傅恩聞言驚疑不定,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由得再次確認(rèn)道:“義父,你說什么?”
結(jié)結(jié)實實一巴掌拍到了傅恩光滑的額頭上:“什么,說什么,你給老子再問一遍?”
莫名其妙挨了打的傅恩心里有苦說不出,嘟囔道:“兒子這不是奇怪嘛!這都多少年了,您老怎么就突然想通了?”
“要你管!”傅懷凝兩眼一瞪,莫了還是收了脾氣,解釋道:“原因之一是義父的祖訓(xùn)我已經(jīng)達(dá)成了,原因之二嘛……”
傅懷凝目光追憶,飄向遠(yuǎn)方:“老了……昨兒又夢見蓬萊島上的事了……也不知道無憂那老頭進(jìn)來如何……哎……我也到了落葉歸根的年紀(jì)了?!?p> 話題突然變得傷感起來,傅恩嘴唇蠕動,好半晌,才忍著哭腔道:“義父,您等著,孩兒送濟安公主回了京就告假,屆時親自送您回蓬萊島!”
傅懷凝搖搖頭:“不必了,無憂前不久來信,說是三月里會派人來榕城接我會蓬萊島,想來,也快到了吧。我本想打發(fā)了那人,如今……罷了!”隨后拉著傅恩的衣領(lǐng)往自己面前扯了扯,“臨走前,我有些話要叮囑你?!?p> 傅恩忙順從地伏下身子:“義父,您說,孩兒記著呢!”
“你在宮里,要竭盡全力護(hù)濟安公主周全,而不僅僅只是教她醫(yī)術(shù)?!备祽涯龎旱土寺曇簦八闼闳兆?,最多不出一年,濟安公主命中的第一個大劫就要到了?!?p> 傅恩有些疑惑,卻強行按耐住,只低聲回道:“是!”只是有個問題憋不住了,“只是,濟安公主去年落水昏迷,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這難道不算大劫嗎?怎么……”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傅懷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那是大劫,卻不是命中劫,命中劫兇險至極,且避無可避?!?p> “這……是,孩兒記下了?!?p> 這時,林珩驚喜的聲音傳了進(jìn)來:“吳師……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