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千魔門了解多少?”洛千陽手往下壓了壓,示意她坐下。
林落瑾沒有拘禮,“僅僅只知道師父的名號?!?p> “還是張白紙啊?!?p> 林落瑾盡量不去看他的臉,半低著頭。
“我這么和你說吧。千魔門里弟子很多,但像你這樣,能一進(jìn)來就做首座關(guān)門弟子的,不多。”
“我們拜師都不是師父看對眼就收。比如我,當(dāng)初師父收我的時候,要求是一個翼級任務(wù)。這些任務(wù)也是先到先得,能不能拿得到,比能不能完成,更難?!?p> “什么是翼級任務(wù)?”
“是我們自己門內(nèi)或者江湖上的人,給我們酬金做交換,讓我們替他們完成一些事。我們根據(jù)這些任務(wù)的難度,把它們分級了。也好別讓有些不自量力的人,為了酬金隨便去接,而丟了性命。”
“那….一共分為多少級?”
“四級,最低的是地級,然后是玄級,天級,最后才是翼級?!?p> 林落瑾想起赤煊說過的話,“如果要完成一個玄級任務(wù),我需要達(dá)到什么程度?”
“大概是….可以滅了一個小宗門的程度?”
“一個小宗門?”林落瑾一驚,這才是第二級,那到了翼級,該是什么程度?這下對洛千陽不由得更加警惕了起來,這個男人看著人畜無害,實則深不可測,不好對付。
想到這林落瑾抬眼微微一笑,“多謝師兄為我答題解惑。”
“不必多謝,這段時間你就跟著我吧,師父吩咐過了?!甭迩ш柲闷鹱肋叺牟璞K,“當(dāng)然,你如果不愿意跟著我,也可以一個人?!?p> “師兄說笑了?!绷致滂K于是正視洛千陽的臉,“這段時間要麻煩你了。”
“行。”洛千陽挑挑眉,揮動長袖,手中已經(jīng)多了三個卷軸,“這是幾部功法,你先自己領(lǐng)悟一下,有不懂的地方可以來問我。等你把這完全掌握了,就可以去出你第一個任務(wù)了。到了那時候,師父自會教你接下來的東西。”
所以這個意思是….原來自己第一個任務(wù)就必須完成玄級的程度是嗎?
林落瑾起身接過卷軸。
“還有?!甭迩ш柺栈厥?,“如果你第一個任務(wù)失敗了,那就得小心著點了?!?p> “是,師妹知道了?!绷致滂嫔蠜]有任何慌亂的神色。
洛千陽交代完這一句就起了身,“那我先回去了,這里以后就是你的住處。如果要找我,學(xué)會了第一卷之后自然會知道怎么辦的?!?p> 說完洛千陽直接消失在了原地,沒有給林落瑾回答的機(jī)會。
林落瑾默默抓緊了手中的卷軸。這個千魔門,比她想的,還要艱難。表面上誰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其實人人心里都有自己的算盤,沒有任何的人情。
她這師父和師兄,也不過是覺得好玩,給她了一個機(jī)會,讓自己活下去。然而這個機(jī)會,也不是一般人能抓住的。
林落瑾垂眸,看著卷軸,“既然給了我機(jī)會,就別想再收回去?!?p> 對于沒有基礎(chǔ)的人來說,學(xué)習(xí)陌生的功法本就很困難。林落瑾固然聰明,可以領(lǐng)悟到所有文字,可是她仿佛對這些魔族功法天生有抗拒。
這樣一來,她每天最難的,不是日夜去練習(xí)這些功法,而是消去對它們抵觸之心。
好在她在修煉幾天之后就發(fā)現(xiàn)了竅門。只要她….想起林家的冤魂,她的修煉速度就快上許多。
又一次修煉結(jié)束后,林落瑾慢慢張開眼,身邊環(huán)繞的魔氣也淡去。
“這功法,竟是在影響我的心智嗎?”林落瑾右手附上左心口,她能感覺到,自己心里多了許多的浮躁情緒。
“可這也不對啊?!比绻媸沁@樣,赤煊那些魔功高深的人豈不是早就狂暴不堪了?
林落瑾皺眉又仔細(xì)看起卷軸來,自己修習(xí)的方法絕對沒有錯,她能感覺自己的力量日益在增強??墒恰?為什么自己的情緒會這樣?
“唉?!卑偎疾坏闷浣?,林落瑾嘆了口氣,看著旁邊已經(jīng)學(xué)完的第一卷,“只好去找洛千陽了?!?p> 既然下了決定,林落瑾一點也沒耽誤,抬指點了一下自己的眉間,閉上眼睛,開始想洛千陽的模樣。
另一處院子里的洛千陽幾乎同一時間就感覺到有人在搜尋自己。他立刻也閉上眼,搜尋起對方的位置來。
得知位置后,他睜開眼,有些驚訝。竟然是林落瑾?她已經(jīng)學(xué)會搜尋之術(shù)了?“這才…幾天啊。”
他這個誤打誤撞的小師妹,倒真給師父找到個好苗子啊。
算算時間,她應(yīng)該也知道自己在哪了。洛千陽看了看自己身上薄薄的單衣,他的小師妹也真是會挑時間。
林落瑾找到洛千陽的位置的時候,壓根沒注意到自己練功已經(jīng)練到了快半夜。
她這幾天一頭栽在房間里,別說白天黑夜了,就連是什么日子都不知道。
起身開門,林落瑾看到外面的星空,一愣?!霸趺催@么晚了….”
這下沒法去找他了,只能明早再說了。
在林落瑾那邊打了退堂鼓的時候,洛千陽在這邊穿著自己單薄的單衣,等了快半個時辰。
然后….染上了風(fēng)寒。
第二天林落瑾上門去找洛千陽的時候,門口的奴仆恭恭敬敬的回絕了她。
“落瑾大人,實在不好意思,昨日千陽大人染上了風(fēng)寒,現(xiàn)在還在病中?!?p> 林落瑾反射性的問了一句,“他也會得風(fēng)寒嗎?”
奴仆一時沒有琢磨清這位新來的大人話里的意思,只是仍舊彎腰低頭,回答中規(guī)中矩,“千陽大人也是從凡身修煉而來的,自然也是會得的?!?p> 林落瑾也知道自己的反應(yīng)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在她的想法里,這些仙魔應(yīng)該都是超脫凡人的存在,不應(yīng)該有生老病死才對。
“師妹這話問的,莫不是不相信師兄生病了?!甭迩ш柵粭l披風(fēng)出來了。他本來是不想出來的,要不是這個小丫頭,他也不至于因為想逗她玩,特意只穿一件單衣。結(jié)果人家根本沒來,還害他得了風(fēng)寒。只是剛才她那句話一問,他脾氣就上來了。因為落在這個“受害人”耳朵里,實在是像在嘲諷他。
“師兄。”林落瑾行禮,一雙如水的眼睛望過去。
這是洛千陽第一次直視她的眼睛。突然間,他就覺得世界安靜了,只剩下自己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覺在叫囂。
“我有事想請教你,可以讓我進(jìn)去嗎?”
洛千陽一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喜歡上林落瑾的。她明明跟只狐貍一樣讓人猜不透,除了一張臉漂亮,沒有一點是符合他對妻子的要求的。可是在那個他鬧脾氣的上午,他突然看見林落瑾的眼睛里有對他的關(guān)心。
一個要糖的小孩子,從向大人要糖那個時候開始,就沒有辦法忘記這個人了,這個曾經(jīng)讓自己知道“甜”是什么味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