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早飯后,江蘭舟推門進入了歐獨的房間,果不其然,和她想的一樣,簡單整潔,完全是他的風格。
按照歐獨說的,打開他床頭抽屜的時候,除了看到車鑰匙,入目的還有那安靜的小藥瓶。
這個藥瓶上沒有任何標識,也沒有貼著藥物名稱,就一個空白的藥瓶。
江蘭舟忽然想起,歐獨母親之前和自己說過,讓她提醒歐獨吃藥,是不是就這個藥?既然他把藥放在床頭柜里,應當是有自己記著吃藥吧?她還用再提醒嗎?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電話響起來,嚇了江蘭舟一跳,竟有些做賊心虛的感覺。一看是歐獨,搖搖頭:這家伙,真禁不住念叨。
“喂。”
“是我,我最近忙著公司的事情,可能很少回家,也不一定什么時候回,所以最近你自己照顧好自己?!?p> 江蘭舟眨巴眨巴眼睛,有點懵。雖然他倆是名義上的夫妻,但歐獨這樣事無巨細地和自己匯報,這……未免也太像夫妻了吧……
半晌才回了一個好的??赊D念一想,歐獨這么溫柔的一個人,如此為他人著想也是應該的。
“嗯,那先扣了。”
“對了,還有……”不等江蘭舟說完,對面已經(jīng)扣掉電話了。
本來,她想提醒一下,讓他吃藥,結果對方扣電話速度太快了,想來應該很忙吧。要不給他發(fā)條短信?搖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歐獨有必須要吃的藥,那他的秘書跟在他身邊也應該很清楚才對,孫晟的話,也會提醒他吧?
這么一想,就沒有放在心上。
下一秒,收到微信消息,有人添加她為好友。昵稱只有一個獨字,一看,是通過手機號搜索的。
同意后,歐獨很快發(fā)來了打招呼內(nèi)容:是我,歐獨。
江蘭舟回復了個嗯字,之后,歐獨就沒有后續(xù)了。一邊往車庫走,一邊關心著手機,看歐獨是否還有別的事情要交代??墒聦嵶C明,她想多了。
來到車庫,看著面前這兩豪車,江蘭舟挑挑眉,不愧是財閥啊,隨隨便便一輛車都這么奢侈。
進入車內(nèi),先熟悉了一下,然后才小心翼翼地,龜速一般的往出開。畢竟,這輛車有個什么三長兩短,自己可賠不起。
知道自己女兒今天要回來,江蘭舟父母早早就在家里等上了??吹剿貋砗?,問這問那,生怕自己的女兒被欺負了。畢竟他們現(xiàn)在寄居人家屋檐之下。得知歐獨對她很好后,這才放心。
中午,吃著老媽親手做的燜面,江蘭舟覺得人生都圓滿了。
“孩子,你要不考慮把外面那些工作都辭了吧。”
正吃著飯,母親忽然來了這么一句,江蘭舟的筷子一下就停住了。
“媽,你怎么忽然這么說?”
“你看,你現(xiàn)在嫁給歐獨了,讓他想辦法在公司給你找個職務,這樣你就不用在外面受累了。”
將碗筷放下,江蘭舟沉默片刻,這才開口:“媽,你也知道咱們家里現(xiàn)在的狀況。很多人都說我高攀人家,是,我是高攀了他,但外面已經(jīng)傳成這樣了,我還讓他給我安插一份工作,你覺得別人會怎么看我?”
“可媽不想再讓你受累了?!?p> “好啦,我會自己看著辦的?!闭f著,拍拍母親的手,站起身,從沙發(fā)上拿上母親準備好的床單被罩,然后和他們道別就離開了。
如果可以的話,江蘭舟不想讓自己的生活有太多的變化,這樣三個月一到,她才可以干凈利落地離開。
下午時分,從家門口出來,看著江蘭舟開的車等在那里,申屠悠然一邊把包背在身上,一邊感嘆:“哇塞,果然是嫁入歐氏財閥的女人,這開的車都不一般。”
江蘭舟無奈地笑著搖搖頭:“你就別調(diào)侃我了,你這句話啊,我到今天都不知道聽了多少遍了?!?p> 申屠悠然系上安全帶,嘴角噙著笑:“這是事實啊,你現(xiàn)在啊,是歐家的媳婦?!?p> 發(fā)動車,掛擋,踩油門,她已經(jīng)征服了這輛車,操作起來駕輕就熟:“陪我去買一下繪畫工具吧?!?p> 聞言,申屠悠然眼中都綻放著異常的光彩:“你要重新開始畫畫了?”
“也算不上重新開始吧,只是畫兩幅而已?!?p> 一聽這話,申屠悠然又蔫吧了,但似乎并沒有放棄,微微側身,認真地說道:“當年你可是咱們班里最被老師看好的人,大二去法國展廳,就你的畫賣出去了,要不是因為你家遭逢巨變,說不定你現(xiàn)在都是知名畫家了?!?p> 見江蘭舟沒有接話,申屠悠然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不該提這個話題?!?p> 勾了勾嘴角,搖搖頭:“沒事,我家破產(chǎn)是事實,這么多年我也欣然接受了。只是畫畫方面,就算我家不破產(chǎn),我也不一定能成功。不是任何人都能成為梵高。”
“你可以,前提是你患有精神病。”
“喂喂喂,能不能尊重一下梵高大師?”
“好好好,我錯了。既然要去買繪畫工具,那就去老地方吧?!闭f話間,回憶起了什么,滿臉的喜悅。
“老地方啊……”說到這,江蘭舟有些感慨,自從家里面破產(chǎn)后,這個老地方,她就再也沒去過了?,F(xiàn)在要故地重游,多少感慨。
這家店鋪的名字特別有意思,偌大的門店,門頭就一個字“緣”。開店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伯,他閑來無事時,就在門口那張?zhí)梢紊峡磿?p> 一進門,就能看到他左手手腕上那奪目的鐲子。鐲子被密密的紅線纏繞著,因為年長的原因,有些褪色。
已經(jīng)兩年過去了,老人仍舊戴著這個鐲子,想來對他有很重要的意義吧。
“老伯,好久不見了?!?p> 將書微微挪開,看到江蘭舟來了,老人難得的從躺椅上站起來,面露微笑:“孩子,你可是有好一陣子沒有來過了。”
江蘭舟微微低了低頭:“說來話長。”
“既然重新回來了,就不要再放下了?!闭f罷,老人意味深長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