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女鬼
不知道過了多久,仙之漸漸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只是今晚這夢,想來也不是什么好夢。她皺著眉頭,不安的嘟囔著什么,額頭上還起了汗珠。
夢里,是一女子在跳舞,翩若驚鴻,本是極美的,可當(dāng)那女子湊進(jìn)她,她卻聞見了,在濃重的脂粉味都遮蓋不住的尸臭,女子的臉漸漸清晰起來,慘白的一張臉上,大大小小的尸斑,女子那雙眼睛似乎也已經(jīng)渾濁了,脖子處是一圈的縫合,用麻線簡單的將頭和身子縫合在一起,傷口處,還掛著零碎的白肉,瞧得人直犯惡心,她湊進(jìn)仙之的耳邊,吐了一口濁氣?!澳銥楹我臀乙黄鹚??”
仙之這才瞧見,自己此刻還在床上躺著,她身邊沒有了尚扇和夏香,反而是這個白衣女鬼。只見從那女鬼的身體里,流出腥臭的血液來,源源不斷,將她浸泡在血泊里,一動也不能動,只能任人宰割。
女鬼當(dāng)著她的面撥開了自己的那一身皮,露出一堆骨血和血管來,雙手游走在仙之的肌膚之上,像是欣賞,又像是嫉妒:“你這身皮合該是我的?!?p> 說著,那長長的紅指甲便要按壓進(jìn)仙之的皮膚里,突然,外面狂風(fēng)大作,一道雷狠狠的劈下來,驚醒了睡夢中的人。
仙之猛得從睡夢中掙脫出來,尚扇和夏香也還睡在她身邊,沒有女鬼,一切都只是夢嗎?
第二天醒來,外面果真是狂風(fēng)大作,大雨滂沱,這樣的天氣,想來也是不適合趕路了,他們索性便在破廟里停留了,待雨停下再趕路。
可奇怪的是,那在地上睡了一晚上的大男人些精氣是相當(dāng)?shù)某渥?,而在棉被里舒舒服服睡了一晚上的三個姑娘卻一副被狐貍精吸了精氣一般,無精打采的。
仙之還好,昨晚被噩夢顫身,大晚上的睡不著,如今眼睛下掛著兩個黑眼圈,委屈巴巴的,真是可憐又可愛。
尚扇和夏香兩個丫頭,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面色上失了血色,精神似乎很不好。
仙之又想到了昨晚那個夢,止不住的害怕的哆嗦了一下,老實(shí)說,昨晚上實(shí)在是嚇到她了,她仔細(xì)觀察了一番這張床,普通的青木制成的,極其普通,市面上一抓一大把,沒什么奇怪的地方。
再看了看破廟的四周,神像被毀,也不知道供奉的是什么佛,那佛像的頭被齊齊砍斷,到處都是破敗的,想來也是太久得不到朝拜和供奉,荒廢已久了。
往哪香桌上一瞧,太久沒人打理了,灰塵遍布,那桌子底下……
“咦?”仙之眼尖的瞧見,那桌子底下,有一鮮艷的紅色布料角,她鉆到桌子底下扯了出來,果不其然,是一女子的衣衫,只是那衣衫上,有一大片暗紅的血
漬。
她抱著那衣衫就要往桌子底下爬出去,低頭仔細(xì)研究著那衣衫,也沒瞧著路,鉆出去一下子便撞到了什么東西上,硬邦邦的。
“什么東西嗎?”她捂著額頭抬頭望去。
是顧乘,自己撞上的真是顧乘的腿,此時,他正居高臨下的,神色冷淡,似乎世間的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
仙之還在氣頭上,也不想理這個人,翻了個白眼,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塵土,便要走。
誰知道,剛走出去兩步,便被一雙手牢牢的抓住了手腕。
她掙脫了幾番沒掙脫下來,轉(zhuǎn)過身便氣呼呼的對著拉著她的那個人?!澳愀墒裁矗糠砰_我啊。”
小孩子脾氣,連生氣了也是軟軟糯糯的,跟個糯米團(tuán)子似的。
“你手上拿得是什么?”
“女兒家的東西,你也要檢查一下嗎?”仙之現(xiàn)在跟他是沒好話的,誰叫這個人罵她是狐媚子呢,她可生氣了?!邦櫞笕诉€是不要靠我太近了,免得又要說我這個狐媚子勾引你了?!?p> 顧乘面色上難看了幾分,終于是矮下身段來“那日的事情,我道歉?!?p> 仙之心下那股氣終于是消了,面上卻還是冷哼不止。“我不接受!”
可那藏不住的笑意,甚至連眼睛都彎成了月牙,顧乘哪里看不出來,這小姑娘就是嘴硬罷了。
他瞧著仙之離開的身影,挑了挑眉,倒是好哄。
他們本來是想等雨停的,可已經(jīng)快要晚上了,那雨還不見小,想來今晚也是要在這破廟里歇息下了。
仙之倒了兩杯熱水給尚扇和夏香,她們二人今天一天都沒提起精神來。
“可還好些了?”仙之擔(dān)憂的問道。
尚扇抿了口水,從被窩里翻出身子來,那臉色比今早上見到的還要白,“想來是受了風(fēng)寒,小姐不必?fù)?dān)心?!?p> 仙之摸了摸她的額頭,也沒發(fā)熱啊。
仙之是神仙,這種普通的疾病自然找不上她,她索性在這二人旁邊躺了下來,方便夜里照顧著兩個病號。
半夜里,仙之又做夢了,還是昨天的那個夢,連場景都沒換,那女鬼還是問她:“你為何要和我一起睡?”
此時的仙之到大起膽子來,哆哆嗦嗦的問:“你睡在哪里?。俊?p> 她本以為女鬼不會回答,那女鬼卻說:“你床下?!?p> 仙之瞇了瞇眼睛,白日里確實(shí)是沒看過床下有什么東西的。
“現(xiàn)在,你該把你的皮給我了。”女鬼陰森森的開口討要。
“你……你想干嘛?”她打了個哆嗦,這女鬼長得比紅葉還要嚇人不少。
女鬼歪著頭陰慘慘的笑,脖子處的縫合線一下子崩開來?!馈囊宦?,頭掉到了地上,可那笑弧度卻越來越大,那無頭女尸的手像仙之的脖頸處伸過來。
“仙之……仙之你醒醒?!庇腥?,有人在叫她!
她胡亂的揮開那泛著青紫的手臂,從睡夢中醒過來,大口的喘著氣。
剛剛叫她之人,此時正坐在她床邊,皺著眉頭看著她。
仙之還沒從驚嚇中緩過神來,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一下子便縮進(jìn)了顧乘的懷里,抱緊那精瘦的腰,才有了些安全感。
顧乘也沒想到她就往他懷里撲,手垂著,無處安放,垂眸瞧著那副顫抖哆嗦的兔子樣,突然間心下軟了幾分,就不忍心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