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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刀劍行

第二十四章:山就在那里,巋然不動

大明刀劍行 魔子昊 2146 2020-04-17 22:52:07

  子峰比之懸刀閣所在的主峰只是單純給弟子們提供一個僻靜的修練之所,顯得樸素了許多,三三兩兩的木屋隨處可見,甚至有一些弟子為了安靜閉關(guān),住在封了口的石洞里。于華錦的這座被稱為三峰,剩余還有五座山峰,都是這般按照峰主對應(yīng)的座次取名的。

  于華錦帶著簡石到了自己的居所,是一片僻靜的竹林,竹林深處有一竹樓,竹樓有兩層,以四根極為粗壯的龜甲竹支撐著,上樓有一個簡易的竹梯。

  竹樓竹林,風(fēng)吹竹浪涌,群鳥聞聲動,望眼而去讓人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寧靜感,說是世外之地不足為過。

  “難過師姑像個神仙姐姐一樣,原來是生活在這樣的地方?!焙喪h(huán)顧四周,嘆道。

  “你小子,油嘴滑舌的?!庇谌A錦笑著,一邊牽著簡石往樓上走去,一邊指著樓外的一片空地道,“那里就是你們平時練武的地方,住就在竹樓里,對了小石頭,你是跟我睡還是一個人睡?”

  “聽師姑的?!焙喪浦瞧敿字裼X得很是好看。

  于華錦突然停下,一本正經(jīng)道:“小石頭啊,你斷奶了沒有,和師姑睡的話你半夜要吃奶師姑是個黃花大閨女,擠不到奶水給你的。”

  “啊……?。俊焙喪幌伦鱼蹲×?,羞得小臉通紅低頭道,“我不和師姑睡?!?p>  “咯咯咯,師姑開玩笑的?!庇谌A錦咯咯嬌笑道,“你爹當(dāng)年可是沒皮沒臉的呢,十二歲了還偷偷喝羊奶?!?p>  說著于華錦想到當(dāng)年簡鳴歧剛剛上山的時候半夜出來尋奶喝,恰巧碰見林子里練功的她,那沒臉皮的廝居然呆呆地問她:“師姐,你有奶沒有?”

  簡直流氓。

  于華錦想著俏臉一紅,手上卻是拍了了一下簡石的腦袋道:“你比你爹強多了?!?p>  簡石被打得不明所以,雖然不疼,卻是郁悶,輕聲道:“我娘身子弱,我打小就沒怎么喝過奶,都不知道是個什么滋味,我開始懂事,她又不在了?!?p>  于華錦聞言一愣,她本是念及舊時往事,想同簡石開個玩笑,不料卻戳中了他的痛處,心中懊惱不已,抱了抱簡石,真誠道:“小石頭,你要是愿意的話以后就把師姑當(dāng)做娘親,反正師姑這輩子也不嫁人了,懸刀閣就是你的家?!?p>  簡石點點頭,心里想到亡故的母親,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

  “乖,別難過了,我們總要開始新的生活的。”于華錦摸摸簡石的腦袋,說著帶他來到竹樓的一間屋子,道:“以后你就住這間房,師姑就在你隔壁,要是晚上睡覺害怕了,可以喊師姑?!?p>  “學(xué)武可苦了,你得有心里準備,以后每天天天剛剛放亮你就要起床,不過師姑也會陪著你的,十天體能為主,十天身法為主,十天刀法為主,你跟我的這一個月我一定把你教得……”于華錦掰著手指道。

  “師姑,我不想學(xué)武?!焙喪谥翊采?,雙手扶著床沿低頭道。

  于華錦聞言眉頭一皺,卻又覺得簡石神情不太正常,柔聲問道:“為什么呀?”

  “我不喜歡打打殺殺的,我娘死了,我爹也不見了,我和應(yīng)叔一路走來一樣遇到了很多這種事情,有些人我們中午看見他們在面前吃肉喝酒,傍晚的時候卻躺在冰冷的江水里任憑著水里的魚鳥啃他的尸體,學(xué)武的人都會被卷進這些逃避不了的爭斗里,我不想?!焙喪欀樀?。

  “小石頭,你聽我說,這世上沒有任何爭斗是因為學(xué)武引起的,山就在那里,巋然不動,螻蟻無人惹它,卻經(jīng)常毀壞千里堤壩?!庇谌A錦語重心長道,“這世上一切的斗爭無非就是人們私欲作祟,心中的貪戀和渴望才是爭斗的源頭,我們學(xué)武不一定說要去打敗誰,打得過誰,至少我們自己不能被欺負,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世人學(xué)武有人是為了爭斗,如果唯有你不學(xué)武,那你就成了爭斗的對象,你沒有實力同他們講道理,你仔細想想是不是?你看見的那些死掉的人他們死了,那是他們?nèi)?,他們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p>  “那我一輩子待在懸刀閣不出去。”簡石固執(zhí)道。

  “你……”于華錦本來想說你這小子怎么這么沒出息,但轉(zhuǎn)念一想他可憐的身世又于心不忍,語氣一柔道,“小石頭,你要是真的愿意在懸刀閣待一輩子自然可以,我們這些師伯師姑還有你師爺護你幾十年周全毫無問題,但是遲早有一天我們會老會死,會像你父母那樣離開你,而且你就沒有想見的人,想做的事情嗎?你不變強,你在乎的人又會死在你眼前,你什么都做不了,你還會被向漠昊這樣的人欺負,瞧不起,你無能為力,像個懦夫……”

  于華錦的聲音有著很強的誘導(dǎo)性,如同一根穿了線兒的針拉扯著簡石的思緒,說到想見的人的時候簡石突然想到了白玉,那樣笑容,那樣溫柔,那樣的可人,說到在乎的人又會死在你眼前的時候他想到了母親,年輕的母親,倒在血泊里,他躲在一片葫蘆藤后面不敢出聲,母親臨死前的目光依舊是看著他的,慈祥,溫暖……

  “不!”

  簡石猛得大喊了一聲,從于華錦施展的催眠中醒了過來,大聲道,“師姑,我不要做懦夫,我要學(xué)武,我再也不想任何一個親人死在我眼前了……”

  說著撲倒在于華錦的懷里大哭了起來,后者撫著他的后背,心里感嘆著一個十歲的孩子,經(jīng)歷了什么心性才變成了這樣,也同時慶幸著這第一個月是她來教的,要是沈胖胖,簡石必然就荒廢了一個月。

  安撫完簡石,于華錦便開始詢問他的武功進展,得知他除了母親教的一套長相思劍法和白玉教的伯兮拳以外就都不會了,至于內(nèi)力更是從沒有練過的。

  有兩套武功做底子,學(xué)其他的自然不會太難,而且于華錦驚訝的發(fā)現(xiàn)簡石由于常年被應(yīng)天南這樣的內(nèi)功高手灌輸內(nèi)力,體內(nèi)的經(jīng)脈比尋常人堅韌寬闊了許多。

  于華錦雖是女流,但也是教徒上百的高手,思索片刻,心中已經(jīng)有了一套教導(dǎo)方法了,對簡石道:“我們先練外功,你現(xiàn)在到外面的空地上扎一個時辰馬步,然后繞著三峰外圍一直跑到晚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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