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胡鵬舉進入牢獄之后十日時間,馬三保和朱棣的生活倒是輕松了不少,少了刺殺的擔憂,少了丞相的針對,產(chǎn)業(yè)也越做越大,在整個大明王朝,幾乎找不到什么能夠和他們倆比擬的暴發(fā)戶了。
短短十天時間,就連朱棣先前用來存放銀兩的倉庫都不夠裝,可見僅僅一個南京城的收益給朱棣和馬三保帶來了多大的財富。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陛下有令,即刻召馬文和回宮?!闭旕R三保打算和朱棣去酒樓之時,王公公出現(xiàn)在了四殿下府外,眼下,距離前往北平的時間越來越近了,這段時間的馬三保和朱棣難得決定喝酒放松,竟然被朱元璋給召到宮內(nèi)。
馬三保無奈,到嘴邊的美酒就這么離他遠去,奈何他又不敢有所怨言,身邊是皇帝的兒子,總不可能當著皇子的面罵皇帝吧?那馬三保絕對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
皇宮內(nèi),朱元璋并未選擇在大殿見面,反倒是選擇在了自己的寢宮之中,朱元璋的寢宮在整個皇宮的正中央,富麗堂皇的裝飾盡顯大明皇室的氣派,朱元璋的寢宮可謂是整個南京城內(nèi)最豪華的建筑,朱元璋慵懶地靠在床上,并未穿著平常穿的華貴龍袍,反倒是一身黑色絲綢衣物。
雖穿著休閑,朱元璋的卻仿佛天生自帶王霸之氣一般,黑眸內(nèi)是無盡的威嚴,只要有朱元璋在,周圍的人就會顯得黯淡無光。
朱元璋慵懶地接受者侍女的服侍,在他的面前擺放著不少的水果,大部分都是普通家庭一年來在重要節(jié)日才有可能忍痛買到的瓜果,對朱元璋而言,卻不是很值錢的模樣。
桌上,有一雕龍的紫砂茶杯,朱元璋的寢宮,自是大明最豪華的配置,就連龍床,都是少有的黃花梨雕刻而成,朱元璋的寢宮,一副古雅霸氣的裝潢,彰顯自己的王霸之氣。
“陛下,人帶來了!”見王公公帶來來到了寢宮,朱元璋方才起身,拿起面前昂貴的茶壺,將茶水倒在了杯中,由皇帝親手倒茶,這是難得的待遇。
馬三保驚嘆于面前的茶香,就算是在他前世辦公室里擺放的昂貴茶葉都不及朱元璋的茶壺內(nèi)倒出的茶水的芬芳,馬三保倒是意外,不知朱元璋找他到底是為何。
“文和啊,可還記得你的官職?”朱元璋倒茶間不經(jīng)意地問道,馬三保心中一驚,他還以為朱元璋給他這個官職不過是掛名,怎么問起官職的事情了。
“臣當然記得,監(jiān)察御史,陛下不是讓我監(jiān)督四殿下嗎?我一直都兢兢業(yè)業(yè),恪守本職,一直在監(jiān)督?!瘪R三保微笑著,他心里一咯噔,他還真沒將自己的官職當做一回事,本來以為朱元璋只是隨便給他一個官職混俸祿的,不曾想過陛下竟然會過問他的職業(yè)。
“還記得啊,那就好。朕有一想法,將大明御史臺,改成大明都察院,專門負責查處勾結(jié)的逆黨,你們覺的呢?棣兒,給朕一個回復(fù)?!敝煸班嬍种械牟杷唤?jīng)意地開口,對于設(shè)立什么部門,對朱元璋而言只是一個想法,只要想想,就能夠?qū)崿F(xiàn)。
“父皇所思,兒臣不敢多言,若是父皇愿意,那便改!兒臣覺得都察院更有我大明的特色!”朱棣躬身,謹慎地開口,他看了看馬三保,企圖從馬三保的身上尋求幫助,然而馬三保只是點了點頭,沒有給朱棣更多的回復(fù),朱棣心驚膽戰(zhàn),不知自己的父親為何會詢問這個問題。
都察院,馬三保能不知道嗎?他當然知道,在未來的明史里記載都察院應(yīng)該是洪武十五年才成立的機構(gòu),怎么在洪武十二年年底朱元璋就有如此想法了?他越來越開始質(zhì)疑自己學(xué)習(xí)的史實的正確性,他倒是忘了他的出現(xiàn)已經(jīng)讓這個時空產(chǎn)生了悖論,他未來學(xué)習(xí)到的一些史實都有些提前。
都察院和御史臺不同,都察院的影響力更廣,若是成立都察院,他的監(jiān)察御史身份將會從九品官職變成八品官職,別看官職只提升一等,要知道在大明朝,官大一等壓死人!
御史臺要改革成都察院,就意味著朱元璋打算開始他的政權(quán)鞏固,先前朱元璋的御史臺就已經(jīng)給他收集了不少官員的情報,更別說改成都察院后的意義了,都察院的權(quán)力比御史臺更大,是可以彈劾官員的,可謂是代替丞相的龐然大物,瓦解丞相勢力的必備之品。
“朕有一個任務(wù),不知文和愿不愿意聽從安排?”朱元璋看了馬三保一眼,眼神意味深長,面露微笑的他似乎很確信馬三保會答應(yīng)。
馬三保心中一咯噔,朱元璋連任務(wù)的內(nèi)容都不告訴他,直接問他答不答應(yīng),豈不是把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強迫他答應(yīng)嗎?他無奈,這還能怎么辦?肯定只能答應(yīng),他還能說什么嘛?這顯然是不能和朱元璋講道理的,在大明,可沒有什么人情世故,皇帝開口的潛規(guī)則就是你必須答應(yīng)。
馬三保本想面露難色,但還是收住了自己無奈的神色,硬著頭皮面帶微笑地答應(yīng)朱元璋,回應(yīng)他的,是朱元璋爽朗的笑聲。
“朕明白,你心里一定很不想答應(yīng),畢竟,你連朕讓你干什么都不知道,這朕不怪你。你倒是很懂朕,沒錯,朕覺得你是這次任務(wù)的最佳人選,所以選擇了你,希望,你不會讓朕失望?!敝煸靶χ?,先前的威嚴蕩然無存,然而,他的笑容讓馬三保更是恐懼,他也不明白自己什么時候就會說錯話惹到這個皇帝,這皇帝畢竟不是他爸,不可能什么都容忍他。
“朕啊,希望你監(jiān)督御史中丞商暠和胡惟庸,先前,右丞相汪廣洋曾經(jīng)暗示朕胡惟庸有反心,奈何朕沒有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你的任務(wù),就是先從牢獄中的汪廣洋口中套取一些胡惟庸的消息,其次,就是調(diào)查清楚胡惟庸逆黨勾結(jié)的證據(jù)和人選,你覺得你能成功嗎?”朱元璋問道,他一雙大手搭在馬三保的肩膀上,示意馬三保一定會成功,可馬三保不這么想,他欲哭無淚,覺得面前的皇帝是不是對自己的期望太高了?
馬三保想哭,他真不想答應(yīng)朱元璋,他覺得朱元璋將自己當做了什么無所不能的天才,他是嗎?他并不是,他前世不過是個熟知大明歷史的海軍將領(lǐng)罷了,哪有做間諜和調(diào)查的天分?那是FBI干的事情,他可不是什么情報專家,再說了,大明沒有無人機,也沒有竊聽器和監(jiān)視器,讓他監(jiān)督丞相,他能監(jiān)督個什么玩意出來?先不說自己能從這些丞相口中套出什么玩意了,就連丞相樂不樂意讓他一個毛頭小子監(jiān)督都是一個問題,他會玩望遠鏡不代表他會做竊聽器??!
朱棣的臉上忍不住出現(xiàn)擔憂,眼下,前往北平的時間在即,父皇竟然布置任務(wù)給馬三保,他朱棣有點離不開馬三保了,自從馬三保出現(xiàn)在自己的身邊,朱棣的人生就像坐上了火箭,先不說擁有的財富,就連眼界也提升了不少,他對馬三保還是放心的,在他看來馬三保是無所不能,他只是不想離開馬三保。
“你小子別用這種眼神看朕,朕明白你要回北平了,這樣,朕特批你留在南京城,待得文和完成任務(wù),便跟你回北平,你意下如何?還有一點朕可以給你網(wǎng)開一面,先前文和在大殿上與我的對賭,我多寬限你一些時間,待得文和完成任務(wù)后開始計算,你意下如何?”朱元璋顯然是看出了朱棣的擔憂,身為朱棣的親生父親,他最看好的兩個殿下莫過于朱標和朱棣了,就朱棣的那點小心思,他還能不明了?自從認識馬三保以來,朱棣連自己的親兒子都沒有怎么過問,反倒是對這八歲的孩童無比熱情,朱元璋也不是瞎子,自然看出了朱棣對馬三保的器重。
“謝父皇,兒臣相信,文和定會不辱使命,完成父皇交代的任務(wù)的!”還未等馬三保開口說些什么,朱棣率先替馬三保答應(yīng)了朱元璋的任務(wù)。
聽聞朱棣的話,馬三保眼前一黑,自己這正主啥也沒說,怎么朱棣就擅自替自己決定了?他想哭,想要找人傾訴,卻找不到目標,他多希望現(xiàn)在的自己能夠用流連忘返將這倆父子迷暈逃之夭夭。
朱棣和朱元璋這父子顯然是聯(lián)手將自己推到火坑里,他不過一九品官職,何德何能去監(jiān)督身為御史中丞的商暠,又何德何能去大牢里審問汪廣洋,不過汪廣洋的下場還是顛覆了馬三保的認知,在他的認知中,汪廣洋應(yīng)當是被派遣到海南最終毒死在路途上,沒想到啊,竟然還在南京城內(nèi),而且是在南京城內(nèi)的監(jiān)獄之中。
“臣定不辱使命!”馬三保咬著牙,他艱難地答應(yīng)這令他腦袋疼的差事,這倆父子簡直不是人,他也明白,自己要是不答應(yīng)朱元璋,未來定沒有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