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千淼回到家,沒開燈,一片黑暗。
站在原地感受了很久,空氣里除了未散的煙味,再沒有人生活過的氣息。
她走到沙發(fā)前倒下?!岸!笔謾C(jī)短信響了,有點(diǎn)不耐地打開——
到了沒?
“原來是男朋友”。
她笑了笑關(guān)了手機(jī)沒回復(fù)。
他想要干什么?劉千淼閉上眼睛想。
甘旭堯不缺錢,不缺各路美女獻(xiàn)殷勤。
難不成看過幾次自己開車,現(xiàn)在想找自己當(dāng)司機(jī)?
想到這兒劉千淼自己都止不住笑,心里想著看他怎么來。
甘旭堯的電話又打來,今晚上和這個電話聯(lián)系頻繁,劉千淼記了個大概,順手就接了起來。
“到家了嗎?”
“嗯……你呢?”
“今晚最開始怎么不接電話,現(xiàn)在怎么不回信息?”
“哈哈,男朋友,我連有備注的電話都不一定能接,何況你這沒備注的。”
“現(xiàn)在備注好了嗎?”
劉千淼不會翻白眼,但也吊了吊眼皮,搞什么,一來就吩咐又命令。
“好了,我睡覺了?!闭f完就掛了電話扔在一旁。
劉千淼一個人住在這個江景大平層,爸媽偶爾會來一次,說是看看她最近情況,實則來應(yīng)付爺爺交代的努力和她親近的任務(wù)。
劉千淼她哥以前倒是常駐,可工作之后也很少再來,劉千淼倒也習(xí)慣了這房間里空蕩蕩的,沒有生氣。
夜晚中劉千淼突然睜著眼睛,憶起高一時和許麓旁觀甘旭堯分手現(xiàn)場。
劉千淼那時候還在高二,冬日的早晨和許麓從外鍛煉回來就撞見了大型情愛紛爭。
后來倒是聽許麓吐槽甘旭堯,“千兒你還記得這周末我們遇到甘旭堯那事兒?”
劉千淼并未回答許麓便自己接著說,“你說人家江詩叢長得這么漂亮,大冬天的早上癡癡地等著送早餐,甘旭堯不讓人上去就算了,玩游戲一玩?zhèn)z小時,讓人矗那冷風(fēng)里,真夠絕的”。
許麓一邊說一邊看劉千淼玩數(shù)獨(dú),玩完一把才很認(rèn)真地問:“江詩叢是誰?”
得了,許麓一個大白眼翻給自己,沒再說話回了自己位置。
劉千淼回憶起這事更對甘旭堯今晚的舉動感到不可思議,倒也不糾結(jié)。
她,對自己有信心。
有信心隨時抽身。
另一旁的甘旭堯也到了家,劉千淼肯定不知道自己和她就是上下層。
臨江門是渝市最高檔的江景房,寸土寸金的江北CBD,硬是讓開發(fā)商立起四棟高樓。一層一戶,兩百平的大平層。
樓下看風(fēng)景的人很想進(jìn)來。
電梯直達(dá)自己樓層中途不停,劉千淼自然不會知道她樓下是甘旭堯。
甘旭堯也沒開燈,披著一身黑暗走到窗前,“終于走到這步了”,他暗想。
他很滿足之余也有后悔。
因為成了她的男朋友而滿足,雖然只是一個身份,后悔的是因為自己的遲疑沒有成為她的第一個男朋友。
劉千淼十七年沒談過戀愛,給人的感覺的確是追不到的,可她今年放假回一次老家稀里糊涂地談了個朋友。
讓甘旭堯錯愕又焦急。
但是也不晚,今晚才是自己和劉千淼的故事的開始。
甘旭堯想到那雙戒備的眼神就暗自笑出了聲,他知道劉千淼答應(yīng)自己的理由,也清楚自己并沒被她接受。
劉千淼是好奇想要探究,那就一演到底,讓她喜歡自己前都不要知道真相,只有這樣才能留在她身邊的時間更多一點(diǎn),打動她的幾率大一點(diǎn)。
劉千淼躺在沙發(fā)上,手摸著脖子上戴的那枚子彈,也在盤算著。
或許甘旭堯知道當(dāng)年的事情?想知道真相?可是他為什么好奇……沒有了思路的劉千淼漸漸閉上眼睛睡過去。
一棟樓里緊挨著兩層,房子的主人各抱心思,互相發(fā)掘。
于劉千淼而言是想解開迷惑,甘旭堯只想一步一步把劉千淼套住。
以前的經(jīng)歷在甘旭堯那里只是一種感覺一種執(zhí)念,而現(xiàn)實才是證據(jù)。
甘旭堯活得清醒,不會為三年前那一眼絆住自己,為那一眼對現(xiàn)在負(fù)責(zé),更不會揪著以前不放。
眼下的事情才更有說服力和實效性。
無論劉千淼幾時動心,甘旭堯都做好了和她博弈的準(zhǔn)備,在腦中規(guī)劃好大致方向。
感情從來都是一個人的事,甘旭堯不怕付出,即使驕傲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