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臺風(fēng)欲來
唐引把封柏山送到酒店,研討會早就結(jié)束了。
唐引把瀚森送走,去附近的藥店買了幾盒止痛藥才回了房間。
唐引敲了敲門才轉(zhuǎn)動把手推門進去。
沈白硯睡著了,只是睡得很不安穩(wěn),額頭一直冒冷汗。
唐引連忙去浴室擰了條毛巾。
唐引的毛巾放上沈白硯的額頭。
沈白硯驀地出手,攥住唐引的手腕。
唐引愣了愣。
沈白硯睜開眼,眼眸漸漸聚焦,看清了唐引的臉。
手掌松開,沈白硯微咳了兩聲,“……我……”
唐引笑了笑,擦去他額頭上的汗,“沈總裁警覺性也太高了,我還以為手骨要被你握斷了?!?p> 沈白硯失笑,“這么晚?”
“哎,”唐引嘆了口氣,“路上遇上不少飆車黨,不良少年?!?p> “斯切爾不安全,要是沒事還是待在酒店別出去。”沈白硯眉心微蹙。
“沈總裁,這是你的切身體會嗎?”
“你說呢?”
唐引微微挑眉。
她以前還覺得沈白硯是個大冰山,沒想到還能跟她開玩笑,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唐引問:“叫餐了嗎?”
“沒有,等你?!?p> 唐引愣了一下,心頭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心頭微微發(fā)燙,好像有什么東西要破土而出。
唐引咳了一聲,狀似無意地拿起床頭的客房電話,問:“你想吃什么?”
這話一出口,唐引想起沈白硯還有傷在身,又補充道:“你要忌口,只能喝粥?!?p> 沈白硯笑了一聲,溫聲說:“都聽你的?!?p> 唐引覺得耳根發(fā)燙,搓搓耳朵,拿起客服電話叫餐。
沈白硯仔細端凝著唐引。
這一次回來的唐引,很不一樣。
沒了從前的裝傻充愣活潑迷蒙,好像變得更沉穩(wěn),收斂,克制,溫和。
和第一次的契約不同,那時候的唐引冷漠強勢,像一柄利劍,鋒芒畢露。
在醫(yī)院醒來的唐引,像裹著糖衣的刺猬,把自己綿綿密密地包裹起來。
這一次醒來的唐引,像是褪去了糖衣的刺猬露出了柔軟的肚皮,像水,像沉淀歲月歷經(jīng)滄桑的陳酒。
沈白硯眼神微黯。
他一時間竟不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唐引。
在這么短的時間里,一個人的性格能有這么大的轉(zhuǎn)變,如果不是精神疾病,那就是受到了強烈的心理暗示。
到底是誰,給了她這么強烈的心理暗示?
沈白硯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
唐引下午才去研討會。
一進門,唐引就聽見了激烈的爭論聲。
說爭論聲還是太輕,幾乎的爭吵了,漫天的吵雜突突地往唐引耳朵里鉆。
主席那頭分成兩撥陣營,一方為首的是那位白頭發(fā)老會長,另一方則是......嚴(yán)正。
唐引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向成熟穩(wěn)重端著的嚴(yán)主任跟別人吵得面紅耳赤。
兩方你來我往吐沫橫飛,A4紙漫天飛舞,跟天女散花似的。
唐引摁住突突的額角。
唐引掃了一圈看到了躲在角落里的佘曉力,慢慢地蹭過去。
佘曉力雖然站在角落里,但是聽得如癡如醉,雙眼亮晶晶的,全神貫注。
唐引不忍心打擾他,就站在一邊,靠著墻,聽雙方辯論。
唐引仔細聽了聽,發(fā)現(xiàn)雙方也沒在爭論什么大難題,而是在說心臟移植。
當(dāng)然,心臟移植如今依然是醫(yī)學(xué)界無法完全攻克的大難題。
倒不是說心臟移植手術(shù)有什么大問題,而是心臟移植的條件十分嚴(yán)苛,更重要的是,心臟源。
沒有一個活人愿意把自己的心臟貢獻給別人。
人沒了心臟,相當(dāng)于就是死亡。
目前人工心臟尚且不完備,只能當(dāng)做暫時的中轉(zhuǎn)。
所以能依靠的,還是捐贈的心臟。
但是捐獻器官對于全世界那么多病人來說,卻是杯水車薪。
唐引嘆了口氣。
醫(yī)生不是研究員,他們能做的,不過是依靠現(xiàn)有的醫(yī)學(xué)技術(shù),盡己所能,去做自己能做的事情而已。
臺上爭論的人無一不是這個領(lǐng)域的大家,唐引聽著聽著不由得直起身子,眼神凝成一尺利刃。
仿佛是那個強勢凌厲的女強人。
“唐醫(yī)生,唐醫(yī)生?”
唐引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你繼續(xù),不用管我。”
佘曉力愣了愣。
唐醫(yī)生今天怎么看起來……有點兇?
佘曉力打了個激靈,搖搖頭,一定是自己聽太多聽得頭暈眼花了。
這種事情一旦討論起來就是沒日沒夜的事情,老會長和嚴(yán)正從早上來了之后就沒停過。
日光漸漸西移,陽光透過窗臺在薔薇花上撒上一層薄光。
唐引揉揉眉心。
聽大佬說話果然還是有點吃不消。
臺上聲音漸消,兩位大佬爭了一天也累了,還沒討論出一個結(jié)果就散會了。
不過這也正常。
唐引跟過去找嚴(yán)正,隨便把還愣著的佘曉力拉走。
嚴(yán)正眉宇間有些疲憊,看見唐引和佘曉力,眉間一松,對唐引道:“你回來了,事情辦完了?”
唐引點頭,也沒說去接封柏山的事情,跟著他去飯廳。
斯切爾雖然混亂,好歹這間酒店也是被保護好的。
“我看天氣預(yù)報說這兩天要下雨,而且可能有臺風(fēng),唐醫(yī)生,你這兩天就別總是出門了,不安全?!辟軙粤ο騺砟軟]話找話說,脫離了學(xué)術(shù)范圍,瞬間就活潑起來了。
“臺風(fēng)?”唐引驚詫,她一個北方人,住在冰天雪地的小鎮(zhèn)上,長這么大還沒見到過臺風(fēng),“斯切爾也有臺風(fēng)?”
“是啊,斯切爾可是個臨海城市,有臺風(fēng)不是很正常嗎?”佘曉力說:“不過,看臺風(fēng)的移動路徑,應(yīng)該不會到斯切爾來,頂多就是下兩天雨?!?p> 佘曉力打開手機點開臺風(fēng)路徑給唐引看。
唐引看了一眼,表示看不懂。
這花花綠綠黃黃紫紫的都什么奇奇怪怪亂七八糟的線?
佘曉力接收到她沒看懂的信號,跟她解釋。
這個臺風(fēng)倒是挺強的,預(yù)測路線給了三條,一條剛好直指斯切爾。
唐引眉心一跳。
怎么突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自從來到斯切爾,唐引就感覺沒一件好事。
難不成在臺風(fēng)這件事情上,還要再為難她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