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傻眼的秦煜
秦煜會拒絕,這本就在輾宇的意料之中。
任憑是誰,都不會將己方的秘密輕易交給一個與敵人關(guān)系很密切的人。
但輾宇并沒有放棄。
他沉聲說道:“你難道認(rèn)為我是邪惡的人?”
秦煜呵呵冷笑,道:“幫助妖族,助紂為虐,還不算邪惡?簡直就是罪大惡極!”
輾宇說道:“幫助妖族就是作惡了嗎?難道所有妖族都該死,都作惡多端?”
秦煜道:“沒錯,的確如此,你要是有這份覺悟,便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輾宇瞇起眼睛:“依我之見,人類作的惡,并不比妖族少多少?!?p> 落筱在一旁附和道:“想當(dāng)初,就是你們?nèi)祟悓⑹澜缟系难遐s盡殺絕!”
秦煜面容微寒,喝道:“一派胡言!明明就是妖族入侵人類世界落敗,才被趕出去?!?p> “你才是胡說,這個世界本就是人類與妖族共存,就是詭計多端的人類陷害我們,才逼得我們逃竄躲藏!”落筱怒道。
秦煜眼神凌厲,并不為其所動,也懶得出口咄咄逼人。
從加入獵妖師隊伍開始,他受過的教育無一不是在鞭笞妖族的罪行,凡是妖族,都是作惡多端的存在,都在處心積慮殺害人類。要想人類繁衍生息,就必須有獵妖師這個神圣的職業(yè),替人們斬殺暗中潛伏的妖怪們。
輾宇搖了搖頭,說道:“無論你相不相信,我并不是你口中的惡人?!?p> 說到這,輾宇臉上忽然出現(xiàn)一種神圣的神采,言語間似乎帶有極大的尊敬:“我的愿望,是世界和平?!?p> 秦煜一愣,喝道:“少來這一套,你要是真有這么善良,就不會去幫助一個殺人的妖!”
輾宇神秘一笑,道:“看來到了現(xiàn)在,你仍認(rèn)為那兩樁妖殺人案件的兇手是落筱?!?p> “哼,事實就擺在這,你無法狡辯!”秦煜冷聲道。
輾宇不作解釋,反而當(dāng)場解開了秦煜身上所有的繩子,秦煜一驚,不知他要干什么。
輾宇掃了掃四周的環(huán)境,最終將目光定格在角落里的一堆雜物上,各式各樣廢棄小物件都堆疊在那里,雜亂無章。
他指向那堆雜物,對秦煜說道:“我現(xiàn)在閉上眼睛,背對這里,你可以先給那堆雜物拍幾張照片,然后將他們的順序隨便打亂,甚至放到地下室的任何一個地方都可以,只要你喜歡?!?p> 說罷,不等秦煜追問,輾宇立刻閉上了眼睛。
秦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雖然心中疑惑,但還是按輾宇說的做了。
約莫五分鐘后,秦煜完成任務(wù),輾宇睜開雙眼。
原先放在角落里的那堆雜物,已經(jīng)完全變了樣,不僅是位置不同,連雜物的種類都完全不一樣。
秦煜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得意地望著輾宇,似在看他想做什么。
輾宇什么也沒說,甚至沒看他一眼,筆直走向那個角落,彎下腰便開始擺放起雜物的位置。
他首先便將一臺破舊電風(fēng)扇從另一個角落里翻了出來,擺在最左邊的位置。然后再是一件鮮紅色的體恤衫,罩在了電風(fēng)扇的上方。
秦煜的笑容微微一僵,但很快心中又釋然了,這兩樣?xùn)|西比較明顯,能擺回原來的位置也不難。
但他看見輾宇將體恤衫放在破舊電風(fēng)扇上面后,并沒有立刻走開,而是蹲了下來,仔細(xì)地?fù)v弄那件體恤。
秦煜微微一愣,這不是搞好了嗎?他還在干嘛,莫非是想不起來后面的是什么東西了,故意拖延時間?
可當(dāng)他走近輾宇,再看了眼方才拍的照片時,瞳孔驟縮。
嘴巴已張成了“O”字型,再也笑不出來了。
輾宇竟然在復(fù)原體恤衫上面的褶皺!
秦煜死死盯著輾宇手上的動作,等他完成站起身后,再急忙與照片中的對照,竟一模一樣!
秦煜大驚失色,差點連輾宇給他的手機都拿不穩(wěn)。
但輾宇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特別的神色,仿佛這對他來說便是一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事情,并不覺得有什么好在意的。
完成后,輾宇再陸陸續(xù)續(xù)將一些廢棄物擺回原位。
抹布、易拉罐蓋子、生銹保溫杯、小紙箱、一簇電線、甚至是一根牙簽……
輾宇每擺完其中一樣,秦煜便會瞪大雙眼細(xì)細(xì)觀察,就像是拿著一張照片與實景找不同。
但事實上,卻沒有絲毫的不同。無論是位置、順序還是角度,竟然幾乎都是百分百還原!
除了空氣中的風(fēng)速、溫度、濕度等不可控因素外,所有肉眼可見的,都能還原。
秦煜感覺自己已處于半癲狂狀態(tài)。
“不!最后那一步,他肯定注意不到!肯定沒辦法復(fù)原的!”
秦煜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般,雙眼近乎癲狂地赤紅,不知何時已大汗淋漓。
終于,輾宇擺完照片上的最后一個物品后,站了起來。
他左顧右盼,最后聳了聳肩,轉(zhuǎn)身朝秦煜走來。
秦煜激動得心臟都快從口里蹦了出來,他感覺這輩子就沒有這么激動的時刻!
輾宇終究還是沒能還原最后那一個小細(xì)節(jié)!
秦煜忍不住要狂笑三聲。
直到輾宇來到他面前,似不好意思般撓了撓后腦勺,道:“那掉色舊書簽上邊本來還有一點頭皮屑來著,可能是因為太細(xì)微,不知道被風(fēng)吹哪去了,不過我可以大概畫出它的大小和位置?!?p> 秦煜當(dāng)場石化。
一句話都吐不出來。
他只感到咽喉間似乎被插進了一把匕首,狠狠地亙在喉根與舌根之中,無論怎么努力都無法咽下唾沫,也無法說話。
已無需多言,這表現(xiàn)已說明一切。
也不知過了多久,秦煜才緩過神來,這震驚即使用千言萬語也難以言表,最終只化作惡狠狠的一句話。
“你真是一個怪胎!”
輾宇苦笑著搖了搖頭:“抱歉,不過我的本意并非單純向你展示我的記憶能力?!?p> “還想做什么?”
秦煜生怕輾宇又做出些驚天地泣鬼神的騷操作,警惕地看著他。
“還記得你當(dāng)時和我的推理么?你說,這兩樁妖殺人案件,極大可能性都是出自同一頭妖之手?!?p> 秦煜點了點頭,他的確是這樣想的,第二樁校園妖殺人的現(xiàn)場恰好出現(xiàn)了落筱,而且落筱還恰好擅長木葉刀,所以他才會將矛頭對準(zhǔn)她。
“但是,接下來我說的話,還請你要相信?!?p> 輾宇的神情忽然變得嚴(yán)肅起來,將他們在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落筱頭發(fā)的事情告知了秦煜。
“事前,我沒有發(fā)現(xiàn)角落里存在那根頭發(fā),但事后回去卻發(fā)現(xiàn)了,這是為什么?”
輾宇沉聲說道:“你也見識到了我的記憶力,在這些細(xì)節(jié)上肯定不會出錯,這只能說明,有人在陷害她!”
“而既然第二樁妖殺人事件不是她干的,那么第一樁,兇手也肯定不會是她,更何況她來到華夏的第一天便直接來到學(xué)校找我,而隔壁城市的妖殺人事件,發(fā)生在第二樁的三天前!”
輾宇鄭重道:“所以,我?guī)椭潴?,是因為我知道她根本就不是兇手,而非助紂為虐,這樣的道理,你難道還不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