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地走在初夏的江邊道上,來自江面的微風輕撫我的面頰,木棉樹的花開得火紅艷麗,這是夏天報到的笑臉吧。如果一切都如自然四季那樣,不會發(fā)生不確定的變故,那該是多好:父母陪著孩子長大,孩子看著父母老去;一對夫妻相愛相許,無病無災無小三,相守到白頭——可是偏偏命運之神不常常允許。
我還是走回到家中。舅舅很高興地安排鄉(xiāng)親為我們的婚禮做準備工作,打算在酒店擺酒的同時,在家中的庭院也擺上幾桌,讓鄰居們熱鬧熱鬧。這是以他的身份能辦的最后一件大事,他認為他必須要搞得漂漂亮亮。
這一天,是所謂的吉日,我們在這天登記結(jié)婚,回來就參加婚宴。舅舅說,他已宴請了很多人:他的朋友、戰(zhàn)友、同學、伙伴、親戚,我們的朋友、親友、同學、同事、鄰居等等。當然還有我爸跟,跟叔叔。是前兩天我通知我爸的。我說:“爸,我要結(jié)婚了。對象是我舅舅的干兒子?!?p> “你從小在你舅家長大,他給你做主也是合情合理的。你已成年,你的決定我尊重。到時我會回來的,并帶你叔叔一起來參加你的婚禮。你要休息好,新娘一定要有神、漂亮。知道嗎?”
放下了電話,我恍惚了半天。
我到婚紗店穿好了婚紗,再化妝。
“這個妝,漂亮吧!新娘子。”給我化妝的小姐姐問。
“是,是,是!謝謝你。”
弄好了之后,已到了中午十二點多,陳輝來接我,他用保溫盒打了中午飯給我,說吃外面的不衛(wèi)生。下午,我們終于來到了民政局。我怎么又來到了民政局?
工作人員讓我們填寫《申請結(jié)婚登記聲明書》,我也不知道我畫了些什么;在“聲明人”那里要簽名,我還要再違心簽一次嗎?還要再違心結(jié)一次婚嗎?還要再違心做一次新娘嗎?
我決定不簽了,拿起我的戶口本、身份證就往外走。
“方晴,你干嘛?”陳輝追出來。
我快步往前走。
”方晴,我跟你沒完!“陳輝喊。
我穿著婚紗打的回到了家,是想到房間收拾兩套衣服去賓館住幾天的,心想客人應該還沒這么早來吧,就直向客廳走去,打算從客廳上二樓的我的房間。沒想到,一大堆人坐在客廳里面了,眼睛齊刷刷地看著我,其中有我爸、我叔!他們大概都看出了不對勁,可能是因為我的神情,又或者是不見陳輝。我沒作聲,上二樓去。我脫了婚紗,收拾了幾件衣服,走下去。到了廳里,我向客人們鞠了一躬,說:“對不起大家!我跟陳輝不結(jié)婚了。”說完,我走了出去。背后傳來了一片嘈雜的議論聲。爸爸追出來,“小晴,這到底怎么回事?”
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到賓館開了一間房。舅舅給我打來了電話,我只好關(guān)機。
為什么要結(jié)這個婚呢?弄不明白,就別犯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