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結(jié)婚
試問如果你心心念念暗戀的人,有一天極端恨你,你會是什么感受?
安然覺得,她已經(jīng)親身體會到了。
她張了張唇,唇角還有一小塊結(jié)了痂的傷口,是韓遇白啃出來的。“夫人給了五百萬,我一輩子都賺不了這么多。”她說話的時候,眼睛無意識往下垂了。
她看都不敢看他。
韓遇白甩開她的臉,她似乎有些太柔弱,被他輕輕一推就能摔倒在沙發(fā)靠坐上?!鞍岩路Q了,十分鐘后我在半壁江山門口等你,然后去民政局。”
聞“民政局”三個字,安然睜了睜眼睛。
就又聽見他說,“想做韓家的小姐,成為我母親的義女,你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資格。既然收了五百萬,那你干脆賣得徹底些。得了便宜,就不要想著能夠功成身退?!?p> 安然只覺得他話音淬了冰似的冷。
她抬眸看過去時,男人也正看向她。兩雙眼睛撞在了一起,視線交疊,她從他的眼睛里只看得到揮之不去的憤恨。
他說:“快些,我沒這個耐心等你?!?p> 聽著包廂的門“——砰”的一聲唄關(guān)上,安然也閉了閉眼睛。
她從沒想過會與韓遇白變成這個樣子,或許以后,會更差。但是這是她自己選的,為了治療安母的那五百萬,她自己選擇的路。
那時候選了,就應(yīng)該知道,韓遇白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原諒她了。
**
服了宋怡給的祛瘀止痛藥,安然身子沒那么疼了。
她脫下韓遇白的襯衫,而后穿上宋怡給她帶來的衣服。又走去鏡子前理了理頭發(fā),拍了拍自己白得沒了血色的臉。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安然緩了好一會兒,才重重地吸了一口氣,轉(zhuǎn)身往門口的方向走。
她沒有走大廳,而是從綠色通道的側(cè)門離開。
半壁江山階梯下的入口,韓遇白站在那。這條長階梯有幾百級,以前走的時候沒覺得那么難,此刻每一步走下去,仿佛空氣都有了重量,壓在她的腳上。
快要走到韓遇白跟前時,男人似乎嫌棄她的磨蹭,便直接伸手握住她的胳膊,將人攏進了他懷里。
旋即打開副駕駛,將安然塞了進去。又順勢給她系好了安全帶,這才關(guān)上門。
韓遇白繞過車身進了駕駛座,驅(qū)動保時捷離開了半壁江山。
路上,安然緊挨著門窗,半低著頭,一雙手緊緊地攥著。
“身份證帶了嗎?”他問。
“帶、帶了……”安然的聲音有些嘶啞,但被韓遇白聽了去,反倒有幾分曖昧。
她嗓子為何變得喑啞,只有她和他知道??藓傲艘煌砩希懿粏。?p> 昨晚哭著喊他遇白的時候,可沒有與宋怡談話時那般商人面孔,將他看成商品似的來回推脫。
不愿意?
她身子可比她這個人愿意多了。
**
今天辦理結(jié)婚的人不是很多。
只排了五分鐘的隊,便到了韓遇白和安然。
但今天離婚的人非常多,隔壁離婚那隊伍都排到民政局門外了。
服務(wù)員遞了兩張表格給他兩,韓遇白一并接了過來,就像拎東西似的,直接把人拎到懷里就帶著去了一旁的桌椅那。
他和安然相繼坐了下來,將一張表格遞給她。
男人掃了一眼旁邊離婚排隊的人,便低下頭著手開始填表格。他的字雋秀,就如他這個人的長相一樣。
安然看著他寫了“韓遇白”三個字,用的是堂堂正正的楷書,每一筆她都看清了。
正當(dāng)她出神的時候,就聽見韓遇白冷冷的聲音,“要我抓著你的手填單子?”
安然立馬回過神,拿起筆就開始填表格。
最后落了今天的日期,她停了筆。還沒好好看一眼,面前的紙張就被韓遇白拿走了?!啊?p> 都到了民政局,填了表格,她也不可能反悔。而且,她收了并用了那五百萬,更不能反悔了。
安然起身的時候,望了一眼那邊排離婚的隊伍,好像又長了許多。
韓遇白起身的時候,見她望著某地方出神,便也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一眼,就看到了離婚的隊伍。
男人的眉心旋即蹙了起來,他說:“大概我媽沒和你說,韓家有規(guī)矩,韓家人戶口本婚姻那一欄,只有已婚或喪偶,沒有離婚二字。因為老祖宗覺得,離婚的人算不上一個成功的人,所以韓家的后代不允許離婚。”
聽到這番話,安然驚得瞪圓了眼睛,就連嘴巴都微微長了幾分。
宋怡,這么坑她的?
這是要讓她活在韓遇白的冰冷態(tài)度里,一輩子過得不舒心?
安然下意識就要伸手去拿他手里自己那份表格,男人卻看穿了她的意圖,先一步將表格遞給了服務(wù)員。
他冷笑道:“這是代價,你活該?!?p> 安然的臉,瞬間白了下來。垂在身側(cè)的手,也漸漸收緊,指尖一點點扎進掌心里。
服務(wù)員領(lǐng)著他兩去到登記處。
登記處大姐抬頭掃了他兩一眼,問:“都同意結(jié)婚嗎?”
韓遇白:“同意。”
安然抿了抿唇,最后被韓遇白掃了一眼,她才認命般地吐了兩個字,“同意?!?p> 登記處大姐顯然是不太相信,“你兩不像來結(jié)婚的,倒像隔壁離婚的。小姑娘,這是你未婚夫嗎?”
安然一時間沒說話。
韓遇白也在她的沉默中,臉色漸漸暗了下來。他側(cè)了身,彎腰吻上她的唇,警告性地在她唇上啃了一下。
他直起身子時,朝登記處大姐禮貌地笑了一下,“夫人鬧脾氣,昨晚弄疼她了,您就別跟著起哄,免得我還得哄幾天才能來登記?!?p> 安然再次刷新了對韓遇白的認知。
他怎么能把這種事掛在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