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夫人,你是女人,女士優(yōu)先,讓你先來!”
“嗯。”塵兮再次聽到劉夫人這個稱呼,新婚不久的她因為不習(xí)慣,小臉又是一紅。她深吸口氣凝定心神,持水藍長劍縱身一躍,騰空而起,在空中優(yōu)雅的旋轉(zhuǎn)一圈,朝尤子歌揮出一劍,藍色劍芒落下,被尤子歌揮動長戈阻擋。
隨后尤子歌一聲大喝,大腳一踏,速度爆發(fā),向塵兮疾速臨近,長戈向塵兮猛力揮去。塵兮朝后方閃退,靈敏的避開一擊。
尤子歌緊追不舍,他霸氣側(cè)漏,持續(xù)進攻,而塵兮則以柔克剛,運用化勁,以最省力的方式處理對方的每一次攻擊。如此一來,尤子歌消耗的難免要比她更快。
百回合過去,二人陷入僵持,可塵兮打的明顯要游刃有余一些,至于尤子歌,則背心冒汗,有些氣喘。因為他持續(xù)進行高輸出,所以在體力的保持上自然就差了幾分。
“不行,我看似主動,實屬被動!”尤子歌心道,隨即朝后退去,想要調(diào)整節(jié)奏。可塵兮卻目光一閃,緊緊跟隨,反客為主,開始更多的主動出擊,不給尤子歌以喘息之機。
尤子歌也不是全無辦法,只見他周身蔓延出一圈黑色光環(huán),光環(huán)爆發(fā)出一股強大的排斥之力,令得塵兮驚呼中倒飛出百丈遠(yuǎn)。
“長戈所向!”
尤子歌運起靈術(shù),頓時其手里長戈綻放出火紅光芒,十分耀目,而他的氣息也在瞬間出現(xiàn)增幅,下一刻,他猛地沖前,舉起手中長戈,口中大喝:“大戈!”
空中的動靜那么大,自然是會被許多人注意的。此刻有不少的玄東國戰(zhàn)士都被吸引,走出營帳,仰頭觀望。
而聽到尤子歌這話時,不少人都心中疑惑,這廝叫誰呢?
“和他對戰(zhàn)的是那個大竹國來的女強者,可他為什么要叫對方大哥呢?”
“哦!快看,他手里的長戈變大了,有五米長了,還在長!十米了!二十米!三十米!四十米!差不多有四十米了!”
一名修為接近超級強者但遲遲無法突破的高級戰(zhàn)士說道:“我能從這長戈里感受到極其可怕的能量,要是我挨上一下,勢必要化作飛灰!超級強者,真是太恐怖了!”
“你們看那白衣女子!她居然不閃不避!而且……還不招架!”
塵兮注視前方,注視著對方手持四十米大長戈朝自己疾速接近,心中升起四個字:“流年似水?!?p> 她閉上雙目,腦海里浮現(xiàn)的,是當(dāng)初和劉心明背靠背,在無頂峰那一片桃林里頭,無憂無慮撫笛同奏的景象。緊接著,一切消失,只余下心海里那悠悠笛音。
她的嘴角升起一絲恬然的微笑,再度睜眼時,望向了尤子歌。
尤子歌正手握巨大的長戈猛劈而來,這也是他的一式絕招,其內(nèi)蘊藏恐怖能量,令得在下方觀戰(zhàn)的劉心明都緊張起來,擔(dān)心塵兮能否在不動用護身靈寶的前提下接下這招。
可當(dāng)尤子歌的四十米大戈就要落下時,他的眼睛忽然出現(xiàn)了剎那的失神。下一刻,古怪的事情發(fā)生了,他的大長戈快速縮小,很快恢復(fù)成普通的長戈大小,然后他本來夠得著塵兮的剛猛一劈就變成了……劈向空氣。無處著力,慣性令他向前翻了個跟頭。
全場靜寂。
所有人都呆住了,尤子歌在恢復(fù)身體控制,在塵兮不遠(yuǎn)前方停下來后,自己也陷入了短暫的呆滯,隨后渾身雞皮疙瘩冒起,他剛剛的思維竟然陷入了短暫的回憶,精神沒能集中,以至于靈術(shù)都無法繼續(xù)維持。
這是什么匪夷所思的手段?
見對方失神,塵兮把握機會,一聲輕叱,將玉雪劍一揮,頓時有湛藍雪花旋風(fēng)吹出,眨眼覆蓋了匆忙招架的尤子歌,尤子歌剛剛被對方的手段所震撼,沒來得及催動全部力量,只是稍作掙扎,便被雪花旋風(fēng)卷中。
“哐當(dāng)!”清脆的落地聲響起。
“哇——好精致的冰雕??!”有女子湊前驚嘆,雙眼放光的望向墜落下地的這尊冰雕。
“嗯,真是件天然而高雅的藝術(shù)品。”一名長須文藝男感嘆,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塵兮優(yōu)雅落地,松了口氣,將水藍長劍搭上尤子歌所化的冰雕,將寒氣收回、冰層融化。
“阿嚏!”尤子歌抹了把鼻涕,面帶驚奇的看向塵兮。
“得罪了!尤兄!”塵兮帶著歉意道。
“不不,虎夫無犬妻,劉夫人功夫了得!在下萬分佩服……阿,阿嚏!”尤子歌抱了抱拳,又道:“我要去暖暖身子,下回再來向你討教!”
尤子歌去泡了個熱水澡,劉心明和塵兮則一起回到營帳里頭,吃侍女們送來的早餐。
這一日,敵軍沒有再來,可也沒有撤退,在距離海岸數(shù)十里外徘徊海上。大海原本幽藍深邃,可如今卻在戰(zhàn)火和硝煙的影響下,染上了些許紅色與黑色。連空中都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氛。
日落之時,劉心明和塵兮搬了兩張椅子,坐在一處高臺,眺望遠(yuǎn)方??粗兞松拇蠛#瑒⑿拿餍纳蝗?,突然道:“兮兒,你說,為什么要有戰(zhàn)爭?大家和和睦睦的,友好相處,共同發(fā)展,有什么不好?”
塵兮沉默半晌,隨即道:“如果人人都能這么想那就好了,世界會和平很多??赡鞘抢硐?,是需要全世界、各國人,尤其是統(tǒng)治階級的人,都具備一定覺悟才能做到。但……智者畢竟是少數(shù),凡人才是世界的主流。而凡人的世界里,又豈會沒有斗爭?為了利益,為了野心,或者其他欲望,個人間,集團間,尚且難免產(chǎn)生沖突。而上升到了國的高度,其實道理相同,也是出于這些因素——你損害了我的利益,我便要與你斗爭到底,這有時候是被動的??蛇€有主動的,甲就是想干掉乙,奪走乙方的錢財與資源。這是出于利益;出于野心,比如那天漢大帝,他要的不是金銀財寶,而就是想當(dāng)千古一帝,稱霸天下。就是欲要世人臣服在他的腳下,成為這世界共尊的唯一帝皇。正因為諸如此類的原因,世上才有了燎原戰(zhàn)火。”
劉心明聞言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有道理,凡人都是有私心的,有我,那么就會為了這個我而勞心費神,為我辛苦為我忙,進而不遺余力不擇手段的給自己爭取好處。有我,就有和我對立的你、他。有了對立,這才會出現(xiàn)沖突,嚴(yán)重的,就會發(fā)展成為戰(zhàn)爭。倘若無我,倘若知曉一切法,相雖有殊,體則一同。把世界比喻做身體,那么每個人就宛如組成世界的一個個細(xì)胞,每個國就如同世界的各個器官,雖然不一樣,但卻都是一個生命共同體,彼此不一不二,甲細(xì)胞也是自己,乙細(xì)胞也是自己,手也是己,腳亦是己。那么不同的器官其實都是一體,又怎會互相沖突,互相干仗呢!?明白這些道理的國家領(lǐng)導(dǎo),又怎會為了自身利益與野心而發(fā)起戰(zhàn)爭呢?那不是相當(dāng)于在自殘么?”
“噗嗤……是啊,哪有自己打自己的道理?你這種觀照方式,倒是有趣。可惜,比喻畢竟無法完全映照現(xiàn)實,你這話說給別人聽,估計他們會覺得有趣,可想來沒人會信。”
劉心明嘆息一聲,頗有種高人寂寞,我是雪中梅,凌寒獨自開的感覺。
正在這時,王興霸大步走了過來,邊走邊大笑道:“你們夫妻倆在這談?wù)芾砟??哈哈,王某人沒啥文化,可對于戰(zhàn)爭這事,在幾十年的沙場經(jīng)驗下來后,倒也有了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