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起點點頭,然后盯著腳下的門檻,一腳跨了過去。
——什么都沒發(fā)生。
“還以為能回去呢……至少抱有著這種希望。”游起在心中暗嘆。
這里的窗戶是封死的,上面迷了一層子灰,卻依然能看見外面。
游起從窗戶往外看,一輪淡色的圓月就掛在空中,其余地方皆是一層迷霧,像是糊了雨水的玻璃,勾勒不出形狀,模糊而不明晰。
月光淡淡的灑進來,照亮了那一小片區(qū)域。
這條走廊倒是沒有里面那個全封閉式的恐怖,看著就是很普通的走廊而已,盡頭即是樓梯,直接就通向四樓。
沒有上樓的樓梯。
看來這醫(yī)院真的就是只有五層。
樓梯扶手是塑料的,看著很廉價,灰塵是相當?shù)暮瘛?p> ……專門用一個五樓來封鎖皮特?
原詩還打著手電筒,她照出臺階上一坨一坨的黑印,當即微微皺眉。
那黑印還是相連著的,就像是什么東西艱難的往下移動,然后留下來的痕跡。
“這是……?”
“可能是剛才那個東西?!庇纹鹚尖?,“它……不會下樓梯?”
可是這么想也不太對。那東西移動起來看著十分輕松……
這黑印的面積還是挺大的,游起的直覺隱隱的告訴他,有點危險。
“先下去再說?!痹姸ǘㄉ?,踮起腳尖小心翼翼的繞過這黑印,然后一點一點的往下挪。
游起也如法炮制,兩人很快到了四樓。
四樓的地方就比較大了,兩個方向的走道,廊側(cè)全是病房。
那黑印也只留存在樓梯上,完全沒有到四樓的地面上來。
見原詩抬步便走,游起趕忙拉住她,就怕兩人分開了。聽原詩的口氣,她好像不是特別喜歡跟人一起。但是……游起很可能是個游戲bug,除了游戲任務(wù),說不定還有其他重要的東西不存在,再加上她看起來已經(jīng)過了好幾個游戲了,那當然得跟有經(jīng)驗的人走了。
就比如剛才那個易拉罐,如果是游起本人的話,指不定就直接扔進垃圾桶了。
見原詩回頭,他趕忙道:“相遇即是緣分,咱倆好歹也還共患難了,不如合作過關(guān)?!?p> 這一拉,即便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她身體的冰涼。
游起微一挑眉。
原詩愣了一下,略有些猶疑:“嗯……可以。”她不動聲色的挪開游起的手,“那我們走吧?!?p> 四樓的樓梯口,墻上掛了一個大的鐘表。表框木制,旁邊纏繞著蜘蛛絲,看起來灰塵也很厚。整體看著就像是外面十幾塊一個的那種普通表面,深褐色的圓框很細,中間的表盤又圓又大,表針一秒一秒的走著,在這空曠的走廊里響的有那么點兒瘆人。
“十點二十……”
游起下意識的就記了一下這個數(shù)字。一般來說,這些特別醒目的數(shù)字都可能會是什么重要的標識。
兩人選了一條道兒順著走廊就往里走,四樓大概全是病房,各個門牌上面都按順序?qū)懼?、2這樣的標志。
窗戶外的月光足夠明亮,原詩干脆關(guān)了手電筒,兩人同樣能適應(yīng)這樣的光線。
他們進了好幾間病房,都一無所獲,沒有任何線索,其他玩家也一個沒見。
四樓也安靜的可怕。
游起的直覺其實在很多情況下都是應(yīng)驗的,所以他還是蠻相信自己的感覺。
‘吱呀——’
走廊前方的一扇病房門突然被推開了。
游起皺了下眉,就見那病房里走出一個穿著白色護士裝的護士,只不過,是側(cè)著移動出來的,全程背對著他們。
純黑的長發(fā)亂糟糟的垂在身后,戴著護士帽,兩只手均戴著手套,右手倒是拿著一個針管。
他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下意識拉開旁邊一扇病房的門,拉過原詩就躲了進去。
下一秒,門外走廊上響起‘噠噠噠’的高跟鞋聲音,快的幾乎要聽不清。
原詩其實還有些錯愣,就已經(jīng)被游起拽進了病房。游起一進房間就堵住了門,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外面,結(jié)果一旁的原詩突然戳了戳他,游起一轉(zhuǎn)頭,就看見一個棍子在他臉上橫著。
旁邊站了一個戴著眼鏡的小青年,正唯唯諾諾的舉著棍子,手臂都在發(fā)抖,滿臉的虛汗??催@距離是揮下來的一瞬間收住了胳膊,差點兒就砸上游起的臉。
房間的窗簾是拉開的狀態(tài),窗外有淡淡的月光照射進來,適應(yīng)黑暗之后的雙眼能夠很輕松的看清整個病房的全貌。
原詩身邊也站著一個穿著短袖的青年,他拳頭剛好也就在原詩臉前停下了,看他胳膊上的肌肉,應(yīng)該平時是專門練過的。
不得不說,一轉(zhuǎn)頭就是兩個人是真的有些嚇人了。
游起剛要開口,就見那戴眼鏡的青年抖得越來越厲害,幾乎要支撐不住,這時候他身后突然伸出一雙涂著彩色指甲油的手,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緊接著,房間的暗處走出來一名戴著金絲邊眼鏡的青年,輕輕的向他比了個安靜的手勢。
這青年穿著一身暗色衣服,幾乎融進背景里,游起差點兒沒看見。他長得極為好看,算是游起見過的人里面最帥的了,臉頰輪廓凌厲,鼻挺唇薄,眉眼微挑,神色淡然。
他做手勢的右手無名指上還戴著一枚銀色的戒指,在窗外散進來的弱光下微微的閃著。
但是不知道為何,雖然他長得很帥,但是游起心里卻涌上一股怪異感。
就像是……沒有半分生氣的感覺。
簡而言之,沒表情,死人臉。
門外走廊上那‘噠噠噠’的聲音極其響亮,聲音密集到像是什么打樁機器。
房間里的幾人沒一個人敢動,在這般極度的安靜下,游起下意識的甚至連呼吸都微弱了些許。
這房間里是有人的,而且是四個人。游起心道,估計也是因為門外那詭異至極的護士才躲了進來,而且差點兒把他們當成護士給打了。
不過,那護士看起來極為不正常,一般人也不會選擇去硬剛吧……
‘哐當’!
房內(nèi)突然傳出一聲清脆的木棍落地聲,這聲音在這安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響亮。
游起一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是旁邊的眼鏡小青年手一松,捏著的木棍掉了。
而且那不是木棍,貌似是……折下來的凳子腿兒。
游起眉毛一挑。
木棍掉落的一瞬間,屋里幾人便齊刷刷的看向了眼鏡青年,他身后扎著馬尾辮的女性更是當場翻了個白眼兒,游起與他離得近,能看見他的腿都在發(fā)抖,眼中甚至都冒出了淚花。
而門外的高跟鞋聲音卻是猛然一轉(zhuǎn),‘噠噠噠’的聲音越來越近,最終停在了他們這扇病房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