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覺得最近何若雨喜怒無常呀?”
余凡凡戳了戳程木的手臂，委屈巴巴的說。
“昨天她笑得陽光燦爛的給我們發(fā)各種小零食，還說今天給我們帶飲料喝，我剛找她討飲料，她氣沖沖的叫我滾，這瘋婆子！”
“她大姨媽來了，別招她?！?p> 程木當(dāng)然知道何若雨是因為什么原因如此失常，但她不可能將她早戀的秘密告訴別人，況且自己心里的事都并沒有解決。
“你大姨媽也還沒走嗎?感覺你這幾天也一臉喪氣的?！?p> 余凡凡邊瘋狂揮著筆在桌布不醒眼的地方做著英語小抄邊隨口一問。
“我的就沒來好不！”
程木白了他一眼，想了想又湊了過去，疑惑的問，“我最近的臉也很臭嗎?”
“你才知道啊，明明這次考試名次比上次月考高了23名，你竟然一點都不開心，考試考傻了吧！”
余凡凡沒好氣的說，忙著手頭上的事情，也沒有心思去觀察程木發(fā)愣的表情。
這幾天因為沒有和他有任何接觸這么影響情緒嗎?而且連旁人都意識到自己反常表現(xiàn)?
程木努了努嘴，用力握了握手中的黑色水筆。
那件事或許對于那個少年來說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人家不在乎自己為什么要那么斤斤計較?
越懷揣著這個想法，程木似乎越能找到出口去讓自己對其釋懷。
“走，小凡子，大姐請你喝飲料去！”
“去你妹，老子要做小抄?！?p> “。。。。。?！?p> ————————
“你寫錯的地方我?guī)湍愣既Τ鰜砹?，等會兒你改改。?p> 郭盈把數(shù)學(xué)練習(xí)本放在了正帶著耳機奮筆疾書抄著政治提綱的程木手邊，搖了搖頭。
“你們班老師是魔鬼嗎，剛月考完置作業(yè)就這么多?！?p> “主要我們班是普通班，成績不如你們重點班，就開始實行題海戰(zhàn)術(shù)。還好政治不用過腦子，開卷考試抄就完事了。”
程木吐了吐舌頭，壓低聲音感激道，“謝謝你特意過來幫我檢查試卷哈。”
“咱倆誰跟誰！”
郭盈拍拍程木的肩膀，順便擰開自己的保溫杯輕輕抿了一口，敞開放在了桌角，“反正我們班作業(yè)不多，我課間就做完了，況且?guī)湍銠z查等于我再復(fù)習(xí)一遍。咦，這本子好可愛呀！”
“這是我專門用來抄歌詞的?！?p> 程木見她盯著hello Kitty封面的本子，便拿起來遞給了她。
“你是汪蘇瀧的粉絲呀，好多他的歌詞呀！”
郭盈翻開來看了看，似乎發(fā)現(xiàn)了不少驚喜。
“哇，程程，你插畫畫的真好?！?p> “沒有沒有，隨便瞎畫的?！?p> 程木突然心虛起來，微微抬頭，發(fā)現(xiàn)前排男生還是依舊佝著腰專注寫著什么，松了一口氣。
她最怕別人莫名的夸贊讓她不知怎么回應(yīng)，更怕隔這么近的前排男生一不小心聽見讓她更為尷尬。
這在此時，郭盈本想把本子放回原位，卻不小心撞到了剛剛放在桌角敞開的保溫杯，滾燙的熱水飛速濺出到程木的手上和政治書上。
“?。 ?p> 郭盈剛想大叫，程木眼疾手快蒙住了她的嘴巴，忍著燙傷壓低聲音。
“噓！沒事，不要叫?！?p> 可不能把整個教室的目光吸引過來！
“你沒事吧！”
郭盈也放輕了聲音，連忙抽出餐巾紙擦拭著被熱水浸皺的書，內(nèi)疚的連音調(diào)都開始顫抖。
“都怪我，不蓋好蓋子，你的作業(yè)本也被潑花了。”
“沒事呀，放一邊晾干了就行了，況且我沒有被燙到，還可以繼續(xù)奮筆疾書呢！”
程木把燙傷的左手藏到口袋里默默蹭了蹭布料忍住疼痛，笑著用沒被燙到的右手抓起了水筆張牙舞爪的揮動。
“真沒事?”
郭盈狐疑的望了望，皺了皺眉頭。
“真沒事，安心啦。你看快九點了，老師要講課了，快回自己位置去！”
程木慌忙的用各種方式反安慰滿臉寫著“我錯了”的郭盈。
將她勸走后，程木伸出來左手，吹了吹冷氣，企圖去緩解疼痛，卻在不經(jīng)意的抬起頭，對上了一雙深邃的雙眼。
程木盯著眼前扭著頭同樣望著他的少年，愣住了。
“改正帶?！?p> 哈?
程木依舊發(fā)愣，放射弧超長的她完全沒有聽進去并理解眼前少年說的話。
“借我，改正帶。”
“噢噢！”
程木慌亂的從筆袋中翻出了小巧的改正帶，遞了過去，少年面無表情的接住便將頭扭了回去，完全沒有在意她的滿臉復(fù)雜。
這好像是這幾天，他和她的第一次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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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剛剛的對話，就在老師講課的四十五分鐘內(nèi)，程木左思右想暗暗做下一個決定。
就在老師喊放學(xué)的那一瞬間，程木并沒有開始收拾書包，而是趁著大家都在收拾東西時，默默抓住了正要走出門離開的少年的背包帶。
“能不能等我下，一起走呀?！?p> 程木為了這一句話醞釀了四十五分鐘，這是第一次她對一個人如此主動，仿佛花光了她所有的勇氣。
她不敢抬頭看少年臉上的表情，只知道對方似乎也因她的舉動原地愣了一會兒，而緊接著，他什么也沒說便徑直往門外走去。
完蛋了。
程木馬上表情管理，遮掩住極其失落的情緒，裝作云淡風(fēng)輕的繼續(xù)收拾書包，內(nèi)心卻是一片強烈的后悔之意。
為什么要做這么蠢的事情?明知道不可能。
或許是因為他今晚主動和她借東西，讓她也產(chǎn)生了也想接近他的想法?
早知道這么尷尬，自己絕對不可能這么沖動。
可是又會有幾個早知道呢？
“我爸接我了，你也快收拾書包早點回去哦！”
郭盈并沒有發(fā)現(xiàn)程木的情緒，經(jīng)過的時候拍了拍程木的肩膀，像往常一樣揮了揮手告別。
程木強扭出了一個笑容，回應(yīng)的揮了揮手。
程木邊埋怨自己，邊緩慢的收拾書包，一直沉浸自己情緒中，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整個教室竟空空蕩蕩的，和她的腦子一樣一片空白。
她垂頭喪氣的走出輔導(dǎo)站，邊從口袋中掏出MP3，將耳機塞進耳朵中，隨機點開了汪蘇瀧的歌曲，似乎安慰她的現(xiàn)在只有音樂。
“不知不覺不問不痛不癢多少的時光
不確定的某個夜晚小巷淚悄悄流淌
街邊天氣微涼淡淡月光我沿路哼唱
找尋我們一直找不到的緣分被捆綁……”
程木用力推開綠色的防盜大門，拖著沉重的步伐踏入漆黑的窄窄的小巷子中，耳機中傳來輕快明亮的節(jié)奏，明明是聽過無數(shù)次的曲調(diào)心中卻越聽越覺得失落。
程木和失了魂一般嘆了一口氣，微微抬起頭，卻立馬愣住了。
她瞪大了雙眼，不太確定巷子那盡頭的大樹旁，似乎有一個黑漆漆的影子。
程木摘下了耳機，沿著巷子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心跳的越來越快，而眼前靠在樹邊的黑影借著月光越來越清晰。
今天是二零一一年十一月十三日九點五十分，也是程木怦然心動的初戀開始。
少年單肩挎著綠色背包，靜靜倚靠在大樹旁邊，深邃的雙眼盯著面前這個嬌小且傻兮兮笑著的少女，有些許不明所以。
“笑什么?”
聽見少年疑惑的低音，程木才意識到自己因為對方竟然在等她因此真情流露，竟然不禮貌的盯著對方傻笑，想了想鼓起勇氣大膽了接了句。
“笑你帥?！?p> 少年的面容看似波瀾不驚，同時轉(zhuǎn)身和程木往回家的路上走去，而程木邊偷瞄少年邊絞盡腦汁的開始搜索話題并精煉語言。
“你……”
當(dāng)程木剛想要問他叫什么名字，卻話止于對方先一步發(fā)出聲音。
“沒事吧？”
程木順著聲音抬起頭，疑惑道。
“有什么事呀?”
程木一頭霧水的望著他，只見對方收回了目光。
“沒什么?！?p> 真是奇怪的對話。
程木心想著，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前面又快到了分叉路口。
她立馬收回了思緒，展露她覺得最好看的笑臉，輕聲細語的說了句“再見”后立馬左轉(zhuǎn)，而少年依舊未回應(yīng)，徑直向他回家的方向走去。
程木并沒有因少年的無回應(yīng)而失落，而是一遍遍的回想剛剛在巷口看見的場景。
少年慵懶的靠在樹邊，剛巧月光打在他的位置，也剛巧那個場景之下只有他們倆個人，這……
也太言情小說的橋段了吧?！
不過……
程木，你是豬呀?
又忘了問名字?
程木一路上又懊惱又沉浸于剛剛畫面之中，有些人格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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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希早上剛到教室便坐在程木正前方的座位上，看著她邊咬著吸管邊傻笑的樣子，好像眼前這個少女沒有注意到自己，便不滿的用手揮了揮。
“你盯著政治課本封面傻笑什么?”
“啊?沒什么。”
程木的思緒被張希的喊聲拉了回來，搖了搖頭，心虛的回答道。
第一節(jié)課是政治課，她把政治書從書包中抽出來之后，便想起昨天晚上在輔導(dǎo)班里前排的少年轉(zhuǎn)身找她借政治書的畫面，接著又想到昨晚他收拾書包的動作慢了很多，好像是為了專門等她一起回家似的。
想到這程木又傻笑的吸了一口酸奶。
“你怎么和之前的何若雨一樣，一臉發(fā)春的樣子?”
余凡凡背著包抱著籃球剛進教室就看見程木傻笑，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狐疑的望向程木。
“有嗎?”
程木收斂了一點，一本正經(jīng)的咳了咳。
“或許是這次月考考的不錯讓我信心大增。”
“你沒事吧程木……”
何希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你這反射弧也太長了吧，月考出成績都好多天了，況且上次你知道自己總分的時候也沒有這個樣子?！?p> 程木心虛的笑了笑，為自己胡謅的理由被發(fā)現(xiàn)了感到尷尬，心里想怎么避開這個話題。
“對了，正事還沒說，今天早讀排座位?！?p> 張希突然想起便喊到。
“程木，你和我做同桌吧！正好你這次排名在我前面兩個，給我留個空位子?！?p> “不行！”
程木剛想回答，只聽見身邊的男生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激動的站了起來，引得周圍同學(xué)的目光聚集過來。
而程木和張希同時不解的望向余凡凡。
“不是?！?p> 余凡凡尷尬的撓了撓后腦勺，盡量的壓低了聲音并坐了下來。
“大姐，你不是讓我?guī)湍阊a化學(xué)嗎?你這次月考過了，下次月考又考30多分?”
“這可不行！”
程木被他說的后怕連忙揮手，又想到自己那倒霉催的化學(xué)成績，便馬上沖張希說。
“你找若若吧，她這次考的和你也比較接近，我之前答應(yīng)了和余凡凡互幫互助，他教我化學(xué)我教他語文，配合的還是蠻有效果的。”
張希表示不情不愿的說了句“好吧”并狠狠地瞪了滿臉寫著做賊心虛的余凡凡一眼，便屁顛屁顛去找何若雨了。
“話說，大姐。”
“嗯?”
“你語文這次也沒及格吧?”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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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現(xiàn)在全班同學(xué)都去走廊上，我報一個名字就進來選一個位置，老規(guī)矩，從高到低?！?p> 班主任王杰才老師推了推眼鏡，晃了晃手中的成績排名表，乘著早讀的時間站在班門口指揮和協(xié)調(diào)新的座位布置。
“整個年級早讀就我們班站在走廊上，好酷呀！”
張希拎著她粉紅色的雙肩背包，靠著走廊的欄桿上興奮的說。
“前兩天四班也這樣，他們班同學(xué)肯定也和你說過一樣的話?！?p> 何若雨接著話茬，但眼神卻飄忽不定并且左顧右盼。
“看啥呢？那好像是新來的英語老師。”
張希見何若雨一直沖著隔壁班望著便也順著看了過去，透過窗戶發(fā)現(xiàn)一個披著長發(fā)的背影正在黑板上面用粉筆寫著什么。
“那女老師好像是從八中調(diào)過來的，上次我去辦公室送作業(yè)偷聽到的，而且偷瞄了一眼，長的好好看呀！”
“是嗎?”
何若雨若有所思，而一邊的程木憋著笑意心里明白的很卻不明說，這孩子哪里是關(guān)注四班的英語老師呀，明明是偷瞄自己的小男友！
“程木，馬上到我了，你想坐哪兒?”
突然余凡凡走過來拎起程木的校服領(lǐng)子往教室窗邊走去，火急火燎的問道。
“都行……呃……”
程木本來平時說話想事都慢吞吞而且沒有主見，但是一抬頭對上余凡凡嚴(yán)肅且犀利的眼神，便把嘴邊的剛想說的話吞了回去。
“靠窗吧，靠窗視野開闊，有益于身心健康。”
“好?！?p> 余凡凡眉頭一松，聽到眼前少女的回答，爽朗的笑了笑，正巧聽到班主任喊他名字，便朝她使了使眼色，拎著書包抱著籃球進了教室。
“剛剛?cè)羧粽f，余凡凡拎走你的那一幕，真像雞爸爸拎走自己不聽話的小雞崽子。”
張希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程木窗邊，悄悄的在她耳邊低語。
程木憤怒的望向還在魂不守舍對著四班張望的何若雨，心里忿忿地想著:還說我，自己和個望夫石一樣。
與此同時，教室內(nèi)……
“張磊?！?p> 張磊屁顛屁顛的走進教室，環(huán)顧四周之后便鎖定目標(biāo)，溜到余凡凡的座位旁邊。
“凡哥，以后多多指。。?！?p> “滾。”
余凡凡斜視他的動作并低吼了一聲，同時把身邊的椅子塞進了課桌里，張磊慫慫的向后排溜去。
PS:
?。圻@是兩條可愛的小番外，請查收。。。］
一
“爸，你當(dāng)初怎么找到這個補習(xí)班的呀?”
“給你開完家長會出校門時順手接的傳單?！?p> “這么草率的嗎?！”
程木吃驚的望著正在邊嗑瓜子邊看新聞的程爸爸，想了想，討好的問。
“那你接到的傳單在哪里?”
程爸爸指了指茶幾上被折成盒子用來裝瓜子殼的彩色單頁。
“……”
程木馬上將盒子帶回房間恢復(fù)原樣，貼在了歌詞本封面的反面。
這張傳單可是我和他之間的緣分！
二
“respect.”
“frustrating.”
“grammar.”
“get out.”
“你干嘛撞我?！庇喾卜埠苷J真在桌布上面找剛在課間做的小抄，“奇怪，好像沒有這個單詞呀！程木，你別撞我...”
一抬頭，便對上了英語老師尖銳的眼神，立馬心虛的用聽寫本遮住桌布。
“get out！”
“老師叫你滾出去?！背棠拘÷曁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