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亭回到公寓坐在沙發(fā)上拿著藥糾結地看了半天,總覺得自己好多了不用吃藥了,心一橫扔到了垃圾桶里,很是愜意的躺到了沙發(fā)上翻著她的動態(tài),看著她的照片都會覺得自己太幸福了,網上也有很多人說她瞞著身份什么什么的,景亭見了就是嗤笑一聲就過了。
那天的事兒還有聲明連著占了好幾天的熱搜,他鮮有耐心的一個一個翻著,時間就這么從他的指縫中這么過去了。
蘇傾槿出機場的時候正是E國半夜,機場并沒有什么人,就算是有人也是昏昏欲睡,因而她的出現也并沒有惹起人們的追趕,她看了一眼時間,給景亭打了電話。
“喂,暖暖,”景亭很快就接了,聲音里都帶著笑意,“到了?”
她嗯了一聲,把行李交給陳叔,然后上了車,說,“在干嗎?”
“沒干嘛,就是在看電視?!?p> 蘇傾槿笑了,問,“吃藥了嗎?”
“吃了!”
他回答的這么爽快讓蘇傾槿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相信他會好好吃藥不如相信母豬會上樹,繼而又忍不住笑了,逗他說,“是嗎?吃了幾種藥?”
景亭愣了一下,居然開始翻垃圾桶數了一下藥盒,“三個。”
她呵了一聲,“有一個藥是晚上不喝的,你是不是沒好好吃藥?!是不是把藥給我扔了?現在是不是再給我翻垃圾桶?我都聽到垃圾袋的聲音了,你有本事啊,景亭,居然敢不給我吃藥?!”
“不不不不是,”景亭趕緊把垃圾桶踢遠了一點,“我吃了,我吃了!我真的吃了?。 ?p> “胡說八道,我不了解你?”蘇傾槿的聲音帶著一些涼意,還帶著一些命令的語氣,“以后吃藥的時候給我拍視頻,你不好好吃藥當心我回去收拾你!”
景亭皺著眉頭看著被她掛斷的手機,有些委屈,還有好多話想和她說都沒來得及說,給她打回去她肯定不會接,可是又真的好不想吃藥,本來想著趁她不在就不吃了,哪兒知道她這么聰明。蹲在垃圾桶旁邊把藥盒撿起來,嘆了口氣,人生不易。
蘇傾槿看著景亭發(fā)的視頻忍不住笑了,一個大男人喝藥喝的臉都皺在了一起,還可憐巴巴的說自己很難過,因為她沒有哄他。
她只能拿著手機給他發(fā)消息哄著他開心些,嘴角都一直掛著淡淡的笑意,并沒有讓陳叔先去葉聞秋哪兒,而是先找了個酒店,倒倒時差。
……
章鴻第二天接景亭去輸液的時候看見景亭放在茶幾上的藥,拿著看了半天,笑著調侃,“是不是想把藥扔了,被小夫人發(fā)現了?”
景亭冷笑了一下,把被逼著喝藥的不滿發(fā)泄在章鴻身上,抬腳踹了他一下,“滾犢子!連我你都敢調侃了??”
“嘖,”章鴻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把藥放在桌子上,笑了一下,“二少啊二少,你也有今天?!?p> “少他媽廢話,”景亭脫了睡衣穿著襯衫,邊穿邊說,“快走走走,不然的話去遲了傅渝又該跟小槿說我不好好輸液了。”
章鴻笑著抱著胸看著景亭,覺得這個男人已經廢了,“二少,你第一次這么積極?!?p> “廢話!”景亭推了他一把,快步去換鞋,“她要是生氣了我揍死你!”
章鴻看他想踹自己趕緊走了,在車上遞給他自己查出來的東西,說,“張合后天回國,在星云酒店找樂子?!?p> “是嗎?”景亭笑著摸了摸照片上的人,眼里卻帶著冷意和不屑,“他自己送上門,我也不能不要不是?”
“這不是最要緊的事,”章鴻看了一眼景亭,繼續(xù)說,“蘇家派人去看王天柯了,是蘇總派去的,還不讓咱們的人跟著,在地下室呆了快半個小時,問了什么沒人知道。我問王天柯了,他什么也不說,但是眼睛里老是透著一些幸災樂禍?!?p> 景亭眼里帶著幾分探究,靠在座椅上想了想,“我不好他才會高興,蘇父問的什么你猜不出來?無非就是我的身份。只是我有疑惑,他們是怎么知道這些的?”
“不知道,”章鴻回道,“完了,你有一場鴻門宴要去吃,記得去之前先餓上幾天,好飯一頓頂三天?!?p> “鴻門宴?”景亭笑了一下,輕輕敲了敲車窗,“我不去他就開不了宴?!?p> “那你就老別去,”章鴻笑著看了一眼景亭,落井下石道,“小夫人要是知道你還有事兒瞞著她,那就是鴻門宴中宴,非吃不可的那種?!?p> “你他媽能不能閉會兒嘴??”景亭雖然覺得章鴻說的對,可是聽他說話就老忍不住想揍他,“就你長嘴會說話了??”
章鴻笑著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表示自己不說話了,卻暗暗看著景亭面色越來越煩躁,忍不住幸災樂禍。
……
蘇傾槿到葉聞秋的別墅的時候,院子里有孩子的笑聲,又往里走了幾步,看見葉聞秋正在陪著一個孩子玩耍,她皺了皺眉,看了一眼陳叔,“我不記得聞秋姐有孩子啊…”
葉聞秋自然也看見了蘇傾槿和陳叔,笑著蹲下身摸了摸孩子的臉,說,“小槿阿姨來接辰辰回家了,嗯?去跟小槿阿姨和陳爺爺問好?!?p> 那個孩子笑著點了點頭,然后跑到蘇傾槿面前拉著她的手,奶聲奶氣地說,“小槿阿姨好,陳爺爺好?!?p> 蘇傾槿心忽然就軟了,蹲下身看著他,低頭握著他的小手,輕聲問,“你叫什么名字呀?”
“葉星辰,媽媽說是星辰大海的星辰,”葉星辰笑著說,“今年三歲了,小槿阿姨,你是來接我和媽媽回家的嘛?”
蘇傾槿輕輕的嗯了一聲,說,“我是來接你回家的,爺爺奶奶都很想你?!?p> “小槿,”葉聞秋走到她面前,牽著葉星辰的手跟他們打招呼,“這是星辰,景征的孩子?!?p> “大少?”蘇傾槿眼里帶著幾分震驚,又看了一眼葉星辰,確實看出來這孩子有些像景征,繼而眼眶就紅了,“為什么我們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葉聞秋笑著拉著她起來,邊走邊說,“因為從一開始,這就是我的私心,不僅你們不知道,景征也不知道…”
“聞秋姐,你…”蘇傾槿欲言又止,很是糾結,“都知道了?”
“知道了,”葉聞秋伸手示意她坐下,也示意陳叔坐下,說,“那年的事,我全部都清楚了,之前葉家接連敗落,我身體也不好,便沒來得及細查那件事便來了E國養(yǎng)傷。景征一直在查,好幾年了,他從來沒有來過,也沒有派人來過,前幾天,他派人來送資料,我才把所有的事情都捋順了,原來這么多年,都是我錯怪他了,也錯怪景家了?!?p> 葉星辰很喜歡蘇傾槿,一直晃著她的手要她抱,蘇傾槿本來聽葉聞秋說話有些難過,可是看到葉星辰就又忍不住笑了,無奈之下只能伸手把他抱在懷里,笑著摸了摸他的臉,“辰辰跟我回家好不好?”
“好,”葉星辰笑著親了一下蘇傾槿,“小槿阿姨漂亮!”
在場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蘇傾槿卻有些呆愣,這孩子笑著說話的時候,有一瞬間讓她覺得,很像景亭。
……
景亭打了個噴嚏,打得腦子有點疼,看了一眼面前的景征,嘆了口氣,章鴻去找傅渝玩了,景征又在打壓他,蘇傾槿又不在,委屈都沒有地方訴說,讓他頓感凄涼,“不是,哥,我是病人,病人你知道嗎?小槿要是知道你壓榨我,肯定會生氣的!”
景征看了他一眼,并不理他,而是說,“我最近忙得很,聞秋快回來了,這些薛氏的事情我就不多管了,聞秋沒回來我可以幫你管,但是她回來了,我就要陪她,你都這么大了,該學會自己管理企業(yè)了?!?p> 景亭皺著眉頭特別無奈的看著面前的文件,側過臉不想再看,低著頭無意識的摸著手上的手鏈,說,“你就不能等一段時間嗎?我不是不接…”
“不接我就跟小槿說你是我弟,”景征點了根煙,看了他一眼,在看到他閉嘴了忍不住笑了,繼續(xù)說,“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忙,秋園你再上點心,讓人好好養(yǎng)護。”
景亭挑了挑眉,“那是你的事兒,和我無關,我不管?!?p> “行,你不管,”景征笑著看了他一眼,說,“那我可就跟…”
“管管管,”景亭趕緊答應,唯恐他給蘇傾槿說他的身份,癱在沙發(fā)上,說,“我頭疼,哥,我頭疼,看不了文件?!?p> “與我無關,我又不是小槿,跟我裝沒意思,”景征笑著說,“沒空管你。”
說完景征頭也不回的就出了辦公室,景亭對于景征這種壓榨勞動力的行為很是不滿,可是又轉念一想,景征也給他當了不少的擋箭牌,便認命的開始看。
薛氏是他的外公留給他的產業(yè),他將來是一定要接手的,不僅僅是為了薛老的臨終遺言,也是為了養(yǎng)蘇傾槿。
想到她他就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可是沒過一會兒,他就又斂了笑意,拿著外套跟章明說把文件收拾一下送到他公寓去,大步出了辦公室。
……
星云酒店
章鴻跟個門童一樣靠在門邊上,百無聊賴的晃著手,偶爾跟領班說上幾句話,等著景亭來。
景亭一到,章鴻就趕緊站直身吩咐人把景亭的車開到地下車庫去,然后自己緊跟在景亭身邊,邊走邊說,“張合今天晚上有飯局,聽說還是娛樂圈那些骯臟事兒。”
“知道了,”景亭點了點頭,上了電梯,卸了中指的戒指,小心的放在衣服里,又把一枚渾身通黑的戒指戴在左手食指上。
包間里時不時傳來男人女人高興的歡叫聲,景亭站在門口輕蔑的笑了,然后抬腳踹開了包間門。
一片淫靡之像,三兩成群,一片骯臟,景亭踢了踢地上的酒瓶,側過了身不看那些人,覺得看了都是在玷污自己的眼睛。
那些人愣了一下,然后女人們都發(fā)出了尖銳的尖叫聲,景亭微微堵住自己的耳朵,看了一眼章鴻。
章鴻看到了景亭的動作,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說,“都他媽別給老子叫了!滾出去!”
那些人也都是趕緊撿起衣服披在身上,有的連穿好的時間都沒有,就趕緊跑了出去。
景亭微微捂了捂鼻子,濃烈的香水味還有淫靡的氣息讓他很是反感,眼里都帶著一抹厭惡。
“景亭?”有一個人并不是多么著急跑,而是拿起衣服圍在腰間,笑著說,“我認識你。”
“張合,”景亭慢慢的走到他面前,看著他眼里的笑意,微微勾起了嘴角,緩聲說,“我也知道你?!?p> 張合笑了,有些肥胖的身軀帶著汗,問,“來找我干什么?”
“不干什么,”景亭讓章鴻關上包間門,然后伸手接過章鴻遞來的刀,輕輕摸了摸刀刃,緩緩說,“算一下舊賬而已?!?p> 他食指上的戒指在包間五顏六色的燈光下閃著,張合看到的時候微微瞇了瞇眼睛,心驚了一下,“二少…”
景亭笑了,甩了一下刀,抬起眼看著他,“認識我?”
“二…二少…”張合的嘴唇帶著一些顫抖,眼里帶著慌亂,“我…”
景亭眼里的笑意一瞬間就收了起來,狠狠踹了張合一腳,“你他媽自己找死??!”
看著他痛苦的捂著胸口想靠著墻起身,大步走到他面前用胳膊肘用力的撞了一下他的手,趁他意識不太清醒把他的手狠狠插在了墻上,包間里瞬時傳來了一陣痛呼聲,張合的額頭上帶上了細密的汗,皺緊了眉頭,臉都紅了。
做完這些,也不過三秒鐘,章鴻心里也很是驚訝,看著張合痛苦的樣子為他嘆了口氣,誰讓他自己找死,觸到了景亭的逆鱗。
“二少…”張合痛苦出聲,“女人…而已…”
景亭微微瞇了瞇眼,接過人遞來的刀又把他的另一只手釘在墻上,看著墻上的血跡笑了,邊擦著手邊說,“那是對你來說。她于我而言,是比我生命還要貴重的寶物。當年想那么對她,我沒找你算賬,是因為我不知道,但是我現在知道了,就來跟你算一算帳,知道你不怕蘇家,但是你要記得,她...”
說到一半,景亭把帶著毛巾扔在他臉上,一字一句的說,“是我景亭的夫人,你動她,就是在找死!”
說完這句話,景亭又狠狠的踹了他一腳,猶覺不解氣,又踹了他一腳,看著他嘴角都溢出了血跡他心里才稍微舒服了一點,轉身出了包間,讓章鴻收拾殘局。
回到公寓,未看完的文件已經被送了回來,他卻不太有心情看,坐在沙發(fā)上看著落地窗外的夜幕,心疼的無法呼吸。
他不在的那幾年,她到底經歷了多少的事情,她沒說出來的事情到底還有多少…越想他越心疼,眼眶都紅了。
如果他當時能去接她,而不是在等她,或許她的人生還是陽光向上的,而不是這么多的黑暗和骯臟…是他打破了她原本明亮的生活…他又自然而然的把所有的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陷入了極度的內疚無法恢復自己的理智…
直到定的喝藥的鬧鐘響了他才回過神,緩了一會兒神,才拿過藥喝了,喝完就又有些憂愁了。
藥真的好難喝,對她的思念又深了一層。
……
葉聞秋讓蘇傾槿來E國,是想讓蘇傾槿幫自己處理一下在國外的資產,蘇傾槿笑著答應了,用最快的速度處理了這些資產。然后折返到了國內。
但是她回國的消息,并沒有告訴景亭,因為她已經得到了確切消息,他就是景家二少,她并不打算和他握手言和,怎么都要好好造作一番,好讓他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v容他歸縱容他,但是在有些問題上,她寸步都不能讓。
葉星辰很粘著蘇傾槿,一有機會就要讓蘇傾槿抱自己,盡管葉聞秋已經跟他說了很多遍小槿阿姨腰不好不能老抱他,他也只是不厭其煩的要跟著蘇傾槿,就算蘇傾槿不抱他都行。
景征來接葉聞秋和葉星辰回秋苑的時候,葉星辰窩在蘇傾槿的懷里,抱著她的脖子哭的特別傷心,眼淚鼻涕泡都冒出來了,仿佛蘇傾槿是他親媽一樣,搞得在場的人都有些哭笑不得。
看著景征走了,蘇傾槿知道,景亭過不了多久就會知道自己已經回了國的消息,回來好幾天都沒有聯系他,他肯定是會察覺的什么的,說不定還會矯揉造作一番。
所以她要趕在景亭前面先造作起來,畢竟做人,就是要出其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