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槿陪著景亭輸完液以后,讓人把床移到他的床邊,又升起景亭床邊的護(hù)欄,防止她睡夢中無意識碰到他的傷口。才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景亭沒醒那幾天她基本上就沒怎么合眼,現(xiàn)在景亭醒了,她高懸的心就放下了,連帶著疲倦一起涌上來,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景亭半坐著看著她的睡顏,伸出手輕輕地蹭了一下她的側(cè)臉,給她蓋好被子,又慢慢握住她的手。他原本以為自己再也沒有機(jī)會能看見她了,如今她安靜的睡在自己身邊,讓他眼睛有些澀澀的。
他就靜靜的看著她,看到夕陽西下,夜幕升起。
她突然從夢里驚醒,眼神帶著驚恐,緊緊地看著他,然后眨了幾下眼睛,掩去眼里的緊張,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景亭一直在關(guān)注她,見到她這樣下意識就想伸手把她攬?jiān)趹牙?,卻被她先一步按住,緊接著就聽到她有些顫抖的聲音,“阿亭,我沒事,只是做了噩夢。”
景亭握著她的手,眼神觀察著她,關(guān)切又緊張的問,“夢到什么了?那么害怕?嗯?”
她緩了緩神,垂下了眼,掩去眼里的驚恐和害怕,慢慢回握住他的手,緩聲說,“夢見你不要我了。”
“不會的,暖暖,我不會不要你的?!本巴ぢ牭剿脑捫睦镆徽穑瑳]想到她這么驚恐的眼神竟然是因?yàn)樽约?,心里一陣?nèi)疚,好聲說,“暖暖,我很愛你,我舍不得離開你?!?p> 她紅著眼眶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知道,阿亭?!?p> 景亭輕輕地拉下她的手,示意她躺到床上。
蘇傾槿閉了閉眼,放下了他床邊的護(hù)欄,靠的離他近了些,躺到他的身邊,回握住他的手,“阿亭,你沒醒的時(shí)候我有的時(shí)候會做夢,夢到你醒了…以后…別讓我擔(dān)心你了…”
“我找不到你…我很害怕…阿亭…我真的很怕我找不到你…”
景亭聞聲眼眶微紅,也躺到她的身邊,側(cè)過身給她擦了擦淚,柔聲說,“暖暖,以后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不會離開你的。”
她紅著眼眶嗯了一聲,伸手給他蓋好被子,“你說的,你要是以后敢走,我就讓陳宇把你抓回來,關(guān)起來?!?p> 景亭笑了,拉著她的手輕輕吻了一下,“和你關(guān)一起我是很樂意的?!?p> “貧嘴,”她也笑了,伸出手輕輕摸了摸他的臉,“臉上的傷疼嗎?”
景亭蹭了蹭她的手,笑著說,“不疼?!?p> “等明天了,我去給你買個(gè)藥膏,我高三的時(shí)候,有一次臉上受了傷,就是用那個(gè)才沒有留疤。”
她的聲音柔柔的,軟軟的,落在他的耳朵里,讓他有些心疼。他知道她說的是什么傷,就是王天柯圍住她那次,他曾經(jīng)趴在玻璃窗上看見了她臉上的傷,他壓下心里的酸澀,說,“好,你給我抹?!?p> 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躺好,別壓到傷口了?!?p> 景亭卻不躺好,說,“沒事,我想看你?!闭f完笑著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側(cè)臉,柔聲問,“暖暖,章鴻跟我說你一直在守著我,你不工作嗎?一直守著我?”
蘇傾槿嗯了一聲,也不跟他計(jì)較不聽話的事情,她知道景亭自己有分寸,疼也疼在他身上??粗f,“阿亭,我把所有的都推了,我答應(yīng)過你,過完年好好陪你的?!?p> 他心里一動,勾著嘴角笑了,“真的嗎?”
她笑著說是真的。
他心里一動,剛想說好,卻又聽見她說,“阿亭,我很生氣,但是我現(xiàn)在不發(fā),等你傷好了,你再好好跟我解釋你為什么要騙我,還串通古源、彭澤沛,本事大了?”
景亭愣了一下,看著她帶著一絲冷意的雙眼,忍不住心里一顫,她這個(gè)樣子,像極了他第一次見她那么清冷的樣子,眼眸里都是冷意。
“暖暖,我…”
蘇傾槿捂住他的嘴,眼里的冷意瞬間消失不見,柔聲道,“等你傷好了再跟我解釋,不然的話我肯定舍不得對你發(fā)脾氣?!?p> 景亭伸出手拉下她的手握在手里,笑著說,“那還不如趁我生病著,跟你解釋了,這樣你也不會舍得罵我了?!?p> “胡說八道,”蘇傾槿抽出自己的手,“我現(xiàn)在不會聽你解釋的,阿亭,等你傷好了,你慢慢說給我聽?!?p> 她如此堅(jiān)持,景亭知道自己是非說不可了,可是他又不想讓她知道自己是薛亭,她的心里應(yīng)該還是很恨薛亭的,他怕她知道了會更生氣,幸好蘇傾槿還給他時(shí)間讓他想怎么解釋這些事情。
“好了,餓了嗎?我去給你買點(diǎn)?”蘇傾槿柔聲說,“我睡了很久吧?”
景亭搖了搖頭,握住她的手,說,“你很久沒休息了,不久,沒我睡得久?!?p> 蘇傾槿聽到他的話笑了,看著他說,“你要是醒不過來,我都打算不要你了,反正世界上那么多人,我再找一個(gè)比你好的人。”
“不會的,暖暖,我舍不得讓你一個(gè)人,你只能是我的,誰都沒我好,”景亭拉著她的手輕輕吻了一下,眼里都是溫柔,然后伸出手鉆進(jìn)她的被子,撫上她的腰,輕柔的給她揉著,說,“我已經(jīng)讓章鴻去買了,你就別跑了,腰疼不疼?”
她搖了搖頭,不拒絕景亭給自己揉腰,他的手很有力,按起來很舒服,她微微瞇了瞇眼,過了一會兒才說,“不疼,我要是受傷了你會心疼的,我舍不得讓你心疼,哪和你一樣,臭沒良心的,還讓我心疼你?!?p> 景亭聽到她這么說心里一顫,自然而然忽略了她后面嫌棄他的話。
她真的…真的…太懂事了…,懂事的讓他心疼。
他心里柔軟的不像樣,看著她滿是笑意和溫柔的眼睛,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翻身把她壓在身下,一只手摟著她的腰,一只手撐在床邊,低頭吻住她的唇。
她眨了眨眼睛,伸出手想推開他,可是他身上有傷,她害怕會碰到他的傷口,不敢亂動,只輕輕的放在他的肩膀上,然后閉上了眼睛。
景亭感受到她的縱容,忍不住加深了這個(gè)吻。
可蘇傾槿突然聽到病房門響了,心里驚了一下,睜開眼睛想推開他。
景亭也聽到門聲,知道是章鴻回來了,也知道她臉皮薄,笑著放開她,給她擦了擦嘴上的水光,靠到床頭看著章鴻,“回來了?!?p> 蘇傾槿側(cè)著頭把頭埋在枕頭里,紅紅的耳垂露在外面,景亭伸出手輕輕地碰了碰她的耳垂,她也不看他,甚至還把臉埋得更深了一些。
沒臉見章鴻了,剛剛就不應(yīng)該縱容他。
章鴻本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言非禮勿聽的原則,看了一眼景亭,把飯放在床頭就走了。
“好了,暖暖,他走了?!本巴ど焓置嗣念^,笑著說,“你臉皮怎么這么薄,我就是親你一下而已。”
她聞聲瞥了他一眼,臉色還有些紅,坐起身,說,“沒出院之前都不準(zhǔn)再親了?!?p> 景亭笑了,反正他要是親了她也不會把他怎么樣,但是還是順著她的心答應(yīng)了,“好。”
蘇傾槿把飯遞給他,他不接,反而說,“傷口疼,拿不了?!?p> 她的嘴角微微抽了一下,無奈的說,“胡說八道,你胳膊上又沒多少傷,拿著?!?p> 他還是搖了搖頭,說,“你喂我。”
蘇傾槿對他是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認(rèn)命的喂他,忍不住調(diào)侃他,“剛剛還敢親我,現(xiàn)在連吃飯的力氣都沒有了?”
景亭嗯了一聲,說,“這兩件事性質(zhì)不一樣,干那些事我力氣多得很,但是吃飯不行,得要你喂,所以你不能離開我,你要是離開我,我會被餓死的?!?p> 蘇傾槿笑著瞥了他一眼,知道他是在瞎說胡謅,也不拆穿,只繼續(xù)喂他。
蘇傾槿陪他吃完飯又陪了他一會兒,看著時(shí)間差不多就讓他睡覺。
“那你呢?”景亭看著她穿上了外套皺起了眉頭,“你干嘛去?不是說了要陪我嗎?”
蘇傾槿穿好外套拿上自己的包,看著他說,“陪了呀,我得回酒店,明天早上就過來了?!?p> 景亭也不說話,只是看著她,眼里帶著不滿。
“好了,”蘇傾槿走過來摸了摸他的臉,說,“我去給你買藥膏,明天早上就來了。”
他想了想,她都這么說了,也不好再堅(jiān)持,就說,“我傷口疼,你哄我睡覺,等我睡著了你再走,不然我心里難過睡不著?!?p> 蘇傾槿無法理解景亭的腦回路,皺著眉頭嫌棄道,“多大了,還要人哄,讓章鴻哄你睡,實(shí)在不行讓他陪你睡?!?p> “不要,你哄?!本巴ぞo緊的拉著她的手,快速的搖了搖頭,他可不想讓章鴻陪他睡,話語里撒嬌意味更濃了,“你哄,暖暖,我傷口疼…你哄我…”
蘇傾槿嘆了口氣,心想你醒了還不如躺在那兒半死不活呢,好歹還不這么煩,絲毫想不起景亭沒醒的時(shí)候她的想法。那個(gè)時(shí)候她想的是只要他醒來,她不會嫌棄他撒嬌的。
但是她對他沒辦法,只能坐到他的床邊,示意他躺好,給他蓋好被子,輕聲哄著,等他睡熟了,她才出了病房。
章鴻又在走廊發(fā)呆,心想景亭怕不是得了什么病,突如其來的騷氣讓人有些…果然還是大少了解他,想起大少讓囑咐的話還沒囑咐就有些糾結(jié)。剛剛送飯進(jìn)去的時(shí)候看見了景亭壓在蘇傾槿身上那一刻他是震驚的,景亭身上那么多傷他也不嫌疼,果然還是年輕啊,精力旺盛,恢復(fù)的也快。
正想著,病房門開了,蘇傾槿走了出來,看著他笑了一下,說,“章鴻,介意送我回酒店嗎?”
“不介意,蘇小姐請?!?p> 章鴻吩咐別人守在病房門口,自己送蘇傾槿回酒店。
酒店離醫(yī)院不遠(yuǎn),蘇傾槿走在前面,章鴻跟在她身后,幸好現(xiàn)在路上人不怎么多,也不算多費(fèi)勁,章鴻時(shí)刻觀察著四周,唯恐會有人傷害她。
“章鴻,阿亭之前,是一個(gè)什么樣的人?”
章鴻聽到蘇傾槿的問題愣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說,“景亭他之前是一個(gè)很堅(jiān)強(qiáng)的人,他沒有喜歡過別人,蘇小姐是第一個(gè),也會是唯一一個(gè)?!?p> 蘇傾槿笑了,看著他說,“章鴻,阿亭的性子好像很別扭,很幼稚?!?p> 章鴻心想,那是在你跟前幼稚,在我們跟前冷的和什么一樣,還幼稚,只在你面前幼稚而已。但是他肯定不會那么說,而是說,“男人在本質(zhì)上都是男孩,都是幼稚的?!?p> “我總覺得他…不太簡單…你和他認(rèn)識了很多年了,可以給我講講他的事情嗎?他很少跟我說他上學(xué)時(shí)候的事情,章鴻,你可以跟我講一講嗎?我想知道?!?p> 章鴻聽到這個(gè)問題又愣了一下,下意識覺得這個(gè)問題不太好回答,怎么回答都是錯(cuò),最好還是踢給景亭來答。便搖了搖頭,“蘇小姐,這個(gè)…景亭上學(xué)時(shí)候的事情我了解也不是特別多,怕是不太能…”
蘇傾槿看著他糾結(jié)的樣子笑了,章鴻的眼里帶著一些緊張,她也就不再問了,說,“我就是隨便問問,你別放心上?!?p> 我自己慢慢試探
他嗯了一聲,又靜靜地跟在她身后護(hù)著她進(jìn)了酒店,收到她安全進(jìn)了房間的信才又離開,吩咐人在這兒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