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校醫(yī)室格外的寂靜,林寒躺在床上,臉色微紅。
“頭一次聽說針灸還能治療痛經(jīng)?!彼従忛_口,試圖和許岸搭訕,以緩解尷尬。
“你不用沒話找話,在我眼里,你和尸體沒什么兩樣。”他面無表情的說著,甚至連頭也未曾抬起。
心思直接被拆穿,林寒覺得氣氛更加尷尬了!
可是,這還不是重點。
她沒聽錯吧?!
他剛剛說了什么?!
她和尸體沒什么兩樣?。?!
你是瞎嗎?!林寒此時特別想問候他一句,但他那副醫(yī)學(xué)圣人的模樣,讓她生生地忍了回去。
但讓她完全沉默她也做不到,以至于憤恨了半天,最終只是咬牙切齒的說了句:“你見過會說話、有溫度的尸體嘛?!”
就算她不是什么超級大美女,可好歹也是個女的吧,怎么著看也比女尸強(qiáng)多了!
這份自信,她還是有的!
只是……
“在我眼里,每個尸體都會說話,而且,人死后約12小時,尸體才會變冷,所以,你這體溫和尸體是有一定可比性的。另外,人死后約3個小時,會出現(xiàn)尸僵現(xiàn)象,俗稱肌肉變硬,這也和你現(xiàn)在肌肉緊張的狀況很相像!”許岸不緊不慢地說道。
那淡定、嚴(yán)謹(jǐn)、有理有據(jù)的模樣和語氣,都像極了她們局里的那幾個很有權(quán)威的老法醫(yī)。
林寒被他說的渾身一激靈,她瞧了他半響兒,才眨眨眼睛,半開玩笑的說道:“許校醫(yī),你可真不像個校醫(yī)!”
許岸手上的動作一怔,緩緩抬眼抬眼:“那我像什么?!”
“法醫(yī)!”遲疑了片刻,林寒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沒錯,是法醫(yī),而且是資歷很深的那種法醫(yī)。
許岸一愣,瞧她的眼神中有幾分驚異,半響兒,他緩緩開口,道:“林寒,你也不像個學(xué)生?!?p> 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可他那肯定的后半句,讓她不禁眼神一緊,“那我像什么,許校醫(yī)?!”她淡定開口,緩緩發(fā)問。
許岸嘴角一抬,眼神中滑過一絲探究,“像一個資歷很深的刑警!”
四目相對,互相打量。
林寒沒想到他的眼神這么犀利,心里頓時緊張了起來。而面上卻只能哈哈一笑,用現(xiàn)在的身份掩飾道,“許校醫(yī),你可真會開玩笑。您怕是忘了,我才剛滿十八周歲?!?p> “剛滿十八歲?!痹S岸重復(fù)了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然后不再說話,也將視線從新放回到她身上的穴位上。
怎么感覺他生氣了?!
林寒有些不明所以,想了想……
難道?!
是剛說到的年齡問題傷到他了?!
咳咳!
她偷瞟了許岸一眼,清了清嗓子,想著補(bǔ)救一下,便學(xué)著以前局里那些小屁孩的語氣,對他夸贊道:“許校醫(yī),很會保養(yǎng)嗎?!看著還這么年輕?!?p> 呃?。。?p> 你確定這是在補(bǔ)救嗎?明明就是火上澆油好嗎?!
林寒也不傻,她說完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可為什么明明是同一句話,她對著許岸說出來,這感覺就完全變了味?!
唉,她這個腦子啊!??!
看著許岸緩緩抬眸,平靜的起身,靠近,她頓時有種想裝暈的沖動。
人家給她治病,她還變相嘲諷人家老,她怎么能這么不識好歹?。?!
“我可不止看著年輕!”他揚起嘴角,一字一句,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什么情況?!
他居然笑了?。?!
難道是暴風(fēng)雨來臨的前兆,她想捂起眼睛。
可是……完美的五官、完美的身材,在加上這明媚的笑容,她不自覺的便揚起了嘴角。
“沒想到,你笑起來,這么好看?!?p> 她下意識的開口,整個人完全是一副花癡的模樣。
許岸笑容一收,緩緩收起針灸盒,將它放在一旁。
剛剛還說他老,現(xiàn)在夸一句就行了,他怎么可能那么好哄?。?!
想到這,他轉(zhuǎn)過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然后揚唇湊近:“好看嗎?!”
“好看!”這才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林寒點點頭,抬手,鬼迷心竅似的,竟然想摸一摸他的臉。
她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做的。
只是,在她的手指剛碰到他的臉頰時———
“小舅!”
砰的一聲,門被推開了。
林寒瞬間回神,瞧見顧川從門外進(jìn)來,她立刻抽回手,看許岸就像是看瘟神一般,靠后老遠(yuǎn),一副嫌棄的模樣。
許岸眼神一沉,笑意全無,瞬間恢復(fù)了那副冰山般的圣人模樣,然后轉(zhuǎn)身走向一旁。
“林寒,你怎么了!”顧川瞧見林寒在這,瞬間忘了正事兒。只是心頭一緊,快步跑到她了的床邊,先是想要捏捏她的臉,又是想要摸摸她的頭,好在她躲得快。
“我沒事。”她一把按住他的手,剛想問他為什么來這,突然想起來他也是軍事社的成員來,便有些納悶的說道:“你怎么沒出校去參加軍事社的迎新晚會?!”
“迎新晚會?!”顧川撓撓頭,一臉懵逼的模樣,“不是明天晚上嗎?!”
林寒笑容一僵,眼神立刻變得緊張起來。
“你確定?!”
“確定啊?!鳖櫞ㄒ贿呎f著,一邊拿出手機(jī)翻出短信遞到她的面前。
林寒接過手機(jī),目光鎖定在屏幕的文字上。
【同學(xué),你好。我是軍事社的副社長展望,歡迎你加入軍事社。請你明天晚上6點,來致遠(yuǎn)樓306參加迎新晚會?!?p> 致遠(yuǎn)樓306?。?!
可白依依說的地方是臨川路73號!
那是什么地方?!
林寒想了想,面色突然一冷,迅速起身下床:“許校醫(yī),今天謝謝你了!我還有事,先走了?!?p> 說完,沒等他回話,便飛快的跑了出去。
許岸看著她的背影,眼神微沉,轉(zhuǎn)頭看向顧川,若有所思地道:“你說的軍事社的迎新晚會在哪?!”
顧川一愣,心里納悶:他小舅什么時候這么關(guān)心起他的事兒來了,但他問了,他還是老實的回答,“在致遠(yuǎn)樓306?!?p> 許岸臉色一沉,看向窗外,微皺的眉頭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小舅,你怎么了?”顧川走到他的面前,晃了晃手,見他回過神兒開,立刻咽了咽口水,咧嘴一笑,說出今天的正題,“小舅,我爸讓我轉(zhuǎn)告你,今晚上務(wù)必去局里參加聯(lián)誼舞會?!?p> “不去!”許岸想都沒想,兩個字,果斷拒絕。
顧川對這個結(jié)果,早就習(xí)以為常了,若是按照以往,他絕對灰溜溜的轉(zhuǎn)頭走了。可這次,他老爸特別交待,讓他務(wù)必完成任務(wù),如果完不成家法伺候。
所以,眼下他只能硬著頭皮,按照他老爸的原話不怕死地繼續(xù)補(bǔ)充道:“木子姐回來了?!?p> 許岸的頓時手一抖,臉上的表情再也不是那般冰山的模樣。
……
此時,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郊區(qū)道路兩旁老舊的路燈忽明忽暗。
下了車,林寒看著了無人煙的四周和破舊不堪的爛尾樓,瞬間提高了警惕。
這個展望到底是什么目的?!
她陰著臉,剛要往里面走,突然將視線定格在地上兩行腳印上。
她蹲下身,拿手在上面比量了下,然后又捻起一撮細(xì)土瞧了瞧,眼神兀的一亮,然后迅速起身,沿著腳印、小心翼翼地向前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