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葉韻長老帶著易流云和杜懷寶兩人來到天樞殿。
易流云那會兒正在修行,卻見葉韻長老帶著杜懷寶匆匆而來,連自己行禮的時間都不給便被提到天樞殿。
“見過宗主!”兩人先后向塵心宗主行禮。
易流云目光稍稍移動,發(fā)現(xiàn)塵心宗主今天坐的位置不對,心中一動,看來玄元劍宗來了貴客。
而且不是一般的貴客。
于是他再輕移目光,發(fā)現(xiàn)與塵心宗主相對而坐的灰衣老者,再移則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
“暮雪姐!是你?”
他驚叫出聲,完全忘記自己身處天樞殿,一旁還有宗主和葉韻長老,以及那位貴客。
倪暮雪微微點頭,出塵絕美的臉上也略有詫異,但很快恢復(fù)正常,她記得易流云是劍童,所以那次入侵,他應(yīng)該也是目擊者。
易流云驚叫一聲后,發(fā)現(xiàn)宗主和那位老者皆看著自己,不覺臉顰有些發(fā)燙。
遭了,太激動了,忘記了這是在天樞殿。
“你們兩個過來!”塵心對易流云和杜懷寶說道。
易流云和杜懷寶對視一眼,然后走過去。
“葉閣主,當初就是這兩名弟子經(jīng)歷了那場異變。”
葉無崖微微點頭,先朝杜懷寶招手。
“孩子你過來?!?p> 杜懷寶看了易流云一眼,心中有些茫然,然后緩緩移步至葉無崖面前。
葉無崖這時伸出手掌,雙指并攏抵在杜懷寶眉心,金光一閃而逝。葉無崖輕捋胡須,專心感應(yīng)杜懷寶氣府內(nèi)的異常。
塵心宗主已將千劍峰發(fā)生的一切如實相告,包括有人在兩人氣府留下一道氣息的事情。
因為這會兒塵心宗主有些擔(dān)心兩人體內(nèi)的氣息會是那個劍靈留下的,如果真是這樣,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葉無崖低著杜懷寶的額頭,時而沉思,時而又帶一絲不解的訝色。
大約過去一刻鐘后,葉無崖才縮回手示意杜懷寶離開,讓易流云過來。
以同樣的方式,雙指低向易流云,他的反應(yīng)和杜懷寶沒什么兩樣。
但很快他的神色就帶上一絲詫異,繼續(xù)感應(yīng)易流云的氣府。
突然間葉無崖面色一驚,連忙縮回手,此時他已是驚恐萬分。
葉無崖立即起身,雙手緊抱,對著那大殿外,帶著恭敬的笑容和語氣,恭身一揖。
“不知這孩子已入前輩門墻,適才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前輩見諒!”
葉無崖這幾句莫名其妙的話讓天樞殿所有人一頭霧水。
他在給誰道歉?誰能讓葉無崖如此戰(zhàn)戰(zhàn)兢兢,行此大禮?
外事堂草屋內(nèi),老瞎子躺在藤椅上,悠然愜意,突兀冷哼一聲,臉色微怒。
這小子,去了內(nèi)閣就忘記自己這把老骨頭了嗎?都快半年了也不來看看我死了沒有。
之后,塵心宗主讓易流云與杜懷寶退去。
易流云離開時,悄悄側(cè)過頭,看了一眼倪暮雪,發(fā)現(xiàn)倪暮雪目光移過來時,他又立即收回目光,心中有一分緊張。
沒想到又見到了她,易流云沒由來一陣竊喜。她這次會不會在玄元劍宗多呆一些時間呢?易流云這樣期待著。
“葉閣主,可有發(fā)現(xiàn)?”
葉無崖?lián)u搖頭。
“不是劍靈,的確如你所猜測,這是一位元魂境修士的手段?!?p> 嘶,塵心宗主與葉韻皆倒吸一口涼氣,倪暮雪目光也有些色彩。
沒想到如今的修真界,還真有那巔峰境界的修士存在。
“塵心宗主,你們可對那名叫易流云的孩子有過了解?”
塵心宗主搖搖頭。
“我也是在劍冢發(fā)生變故后才開始注意這個孩子,只知道這孩子心性沉穩(wěn)得可怕,其余的并未深入了解?!?p> 葉無崖若有所思。
“其實你們都錯了,那位前輩只是在杜懷寶體內(nèi)留下了一道氣息,并未在易流云氣府留下任何氣息。”
“也就是說,這個叫易流云的孩子,御氣境的修為完全是自己修煉來的,而不是靠那位前輩留下的氣息瞬間提升的?!?p> 幾人又是一驚,他們原來以為易流云十二歲就御氣中期,很可能和杜懷寶一樣得了那道氣息的好處,但葉無崖卻說易流云氣府內(nèi)根本沒有留下什么氣息。
那自己當初感應(yīng)到的東西是什么?難道是那位前輩故意迷惑自己的?
葉無崖其實還有句話沒說,那就是易流云很可能已經(jīng)被那位前輩當作傳人。
因為他剛才正準備觀察易流云的氣府之時,一縷元魂修士的神念突然進入天樞殿中,阻止了自己。
同時他也有些覺得難以理解,以易流云的資質(zhì)如何能被一位元魂境修士看中,光看修為的話,易流云的確算得上天才,可他卻沒有感應(yīng)到易流云身上有任何劍道境界的波動。
作為真神境的他可是很清楚,當一個修士達到凝神境時,劍道境界會成為破境的必要條件。
也就是說哪怕你修行速度再快,若在劍道境界上毫無建樹,那會永遠卡在第十境凝神境。
因為第十一境真神境要求劍道境界必須到達第一境,第十二境則要求劍道境界達到第二境。
而今自己的親傳弟子倪暮雪,可以說已經(jīng)具備了突破元魂境資格。因為她正好是劍道第二境劍意化形。
但憑他的閱歷,也只能知曉到元魂境的一些事情,至于之后的十三境,是不是需要達到劍道第三境劍心通明他就拿不準了。
“流云,半年沒見了!你小子怎么不來朝云峰看我呢?”
離開天樞殿后,杜懷寶重重拍了一下易流云的肩膀,責(zé)怪道。
易流云翻了個白眼,心想你不是也沒來天劍峰找我?
“剛才大殿中那位女子是誰?可真是美啊,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這么漂亮的女子呢?!?p> 半年前倪暮雪來劍冢時,杜懷寶并沒有見過她。
易流云一想到倪暮雪這個名字,腦海里就浮現(xiàn)出那一張出塵脫俗的清冷臉龐。
“其實,我也不知道她的身份和來歷,我只知道她叫倪暮雪。”
或許她與今天那位老者有些關(guān)聯(lián),否則怎么會與老者同時出現(xiàn)在天樞殿。至于她的身份應(yīng)該很不簡單,就憑她能在天樞殿有入座的資格就不難發(fā)現(xiàn)這一點。
沒過多久杜懷寶便回了朝云峰,易流云想到已經(jīng)很久沒去外事堂老望老爺子了,不知道他現(xiàn)在在外事堂過得怎么樣。
于是他決定去外事堂看一下。
他很快下了天劍峰,穿過演武場,再走一段路就到了外事堂。
草屋看起來依舊那么破損不堪,搖搖欲墜。有時候易流云都很疑惑,為什么這破爛的草屋能撐這么多年還不倒。
老爺子性格也倔,前些年便讓他挪去其他地方居住也被拒絕,就死活賴偏要賴在這座草屋里。
易流云在草屋外沒有看到老爺子,心想他不會又不在吧?記得之前好幾次來這里都沒見到他人。
推開那破舊的大門,易流云頓時會心一笑,因為他看到老爺子正躺在椅子上酣睡。
他沒有去叫醒老爺子,在墻角拿了掃把,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好久沒來這草屋,院里有些臟亂。
輕挪腳步,小心翼翼關(guān)上門之后,他便在院里打擾起來。
晌午時分,易流云將搜羅來的衣服也洗完后,老爺子還未醒。
這時他又開始淘米,升火做粥,他只會做粥,別的也不會做,還好老爺子不挑,也不膩,每次看起來都是狼吞虎咽的模樣。
當那粥味傳出來時,老爺子才在夢中添了添嘴唇,睜開惺忪睡眼。
“喲呵,想起來給我收尸了?”
老爺子尖聲說著,仿佛多看易流云一眼都覺得礙眼。
易流云自然明白老爺子這是在生氣自己這么久沒來看他,他無奈的同時又覺有些溫暖。
八年前離開那個溫暖的地方后,這是他唯一還能擁有溫暖的地方。
“老爺子,對不住啊,天劍峰離外事堂有些遠,不能像以前那樣隔三差五的來外事堂,之前來過幾次你又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