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口的阿姨聽到路枝說的,回道:“我給你拿?!?p> 江深坐在路枝對面,聽到對方的話,他挑眉看向她,“你哪又傷到了?”
他只砸到她的肩膀。
別的地方?jīng)]砸到,這一點他確定。
路枝明顯不愿與他說話,淡淡抬頭,目光放在電視上,阿姨找的是部國漫,狐妖小紅娘,她追了好久,路枝被劇情吸引,更不想回江深的話了。
很快,阿姨拿了東西,她放在路枝的手邊就出去了,她女兒也是對面學校的,在讀高一,家就在學校對面就沒讓孩子住宿,她得回去給孩子做飯,不能多留,走之前阿姨叮囑了句,“要是有事就喊門外的叔叔?。俊?p> “嗯。”
路枝聽話的點點頭,乖的不成樣子,仿佛那個在醫(yī)務(wù)室和江深犟的路枝根本不存在一樣。
江深看著她,想知道她哪里還傷到,瞥見椅子上的棉簽和碘伏,江深想起昨天晚上被他扔掉的那些東西,繼而想到他看到的畫面,臉色又黑了,渾身帶著不可靠近的氣息。
昨晚,紅綠燈那,少年和女孩站的很近,有說有笑的,一看關(guān)系就是密切的,有個人說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是青梅竹馬,關(guān)系特別好,每天放學都會一起走。
想到那個女孩說的話,江深忽然悶聲開口:“學校不是不允許早戀嗎?”
不是不允許男女生關(guān)系密切嗎?
不是說是好學生嗎?
對所有人都一樣?
是指對男生還是女生?
從小缺愛的江深第一次沒人真心實意關(guān)心,然后又給從云端砸在地上,這就相當于是在告訴他,我在對你好,你也信?
江深想著想著想到以前的事,那些不好的記憶像沒了閥門一樣噴涌而出,他閉了閉眼,然后聽到有人說:“手伸出來。”
“什么?”江深睜開眼,左手往她跟前放。
路枝:“右手?!?p> 江深彎下身子,雙腿分開,將左手隨意搭在膝蓋上,然后伸出右手,不明所以。
路枝用嘴咬開棉簽包裝袋,她想讓阿姨來的,可阿姨似乎也很忙,眉眼間都有些急切,也就于心不忍,想找叔叔的,可叔叔剛剛出去,兩個人都不在,診所里也沒了別人,只能自己來。
她拿起碘伏握緊然后用手指旋開蓋子,蓋子松了些,路枝便把碘伏放在椅子上,然后把蓋子拿下來,阿姨給她扎的左手,所以她旋開蓋子不是很費力,隨后,路枝抽出一根棉簽,沾上碘伏。
她現(xiàn)在只有一只手方便,沾碘伏時也沒注意就蘸多了,棕色液體將白色棉簽染成棕色,有的順著小木棒流了下來,滴在路枝的手指上,一棕一白,對比強烈。
江深繼續(xù)看著她的動作,看著她用棉簽擦拭食指和中指內(nèi)側(cè)。
涼涼的液體覆在指尖,兩種不一樣的溫度交織在一起產(chǎn)生一種奇怪的感覺,從指尖傳到大腦再遍及其余神經(jīng),江深不自主的顫了下身子,他抬起眼皮去看她的表情,可,這個角度是看不清的。
又試了幾次,江深才就此放棄。
他耐著性子去看她用棉簽一點點擦拭著破皮流膿的地方,又看著她在上面撒了些白色的消炎藥,那里是昨天燙的,他沒什么感覺,晚上洗澡的時候也沒特別去注意,沾了許多水,夏天天氣熱,傷口不及時處理會容易發(fā)炎,他的手指就是,已經(jīng)有些輕微發(fā)炎。
藥粉接觸傷口時會有點疼,這點疼和在部隊里的那點疼相比不算什么,江深也不矯情,上藥的過程中表情沒有一點變化,很冷靜。
路枝是單手給江深貼創(chuàng)可貼的,一只手難免會有些不方便,會有肢體觸碰,在纏最后一圈時,路枝的手指點到江深的,她指尖微涼,他指尖溫熱,兩種溫度交匯,這種感覺很怪,江深緩緩抬頭,眉眼輕垂,碎發(fā)擋在眼睫,看不清他的眼里有什么,也沒注意他眼底有一股奇怪的波動流過。
“手背上的傷口涂藥了嗎?”路枝把廢紙和用的棉簽扔到垃圾桶,淡著嗓音問。
“嗯?”江深收回右手,掃了眼,一種怪異的感覺在心底萌芽,尤其是路枝問到手背上的傷,他摸頭的動作聲音,肢體都有些不協(xié)調(diào),意識到自己行為不正常,江深垂眸,掩飾情緒,“你還記得這事啊?”
“我還以為你都忘記我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