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集 云中來客
詩曰：羊馬群中覓人道，雁門關(guān)外絕人家。
昔時聞有云中郡，今日無云空見沙。
草木青青，晴空萬里。黛玉縱馬飛馳，留下一道靚影點綴在這片翠綠間。身后無數(shù)匹馬迎風(fēng)追趕，喝彩聲中奮力馳騁。李想舉著千里鏡仔細瞧著黛玉，嘴里還不時的喊著：“給王妃再下重注！老子一次要翻本！”
旁邊坐著原西寧王也先，也學(xué)著他的樣子看，不多時瞧出了門道：“王妃的馬具可是大不一樣啊。順王，你這是作弊！”
“呸！這是科學(xué)技術(shù)！你懂個什么？一萬年不變的馬鞍子不覺得硌屁股嗎，看看我設(shè)計的馬鞍馬轡，這才是人馬合一的寶貝，人體工程學(xué)你肯定不懂?！?p> 金也先哈哈一笑：“不就是占著王妃體輕的優(yōu)勢嗎。等著跑幾圈，王妃沒了力氣，也就跑不動了?！?p> 此地是綏遠土默川，金也先作為朵顏三衛(wèi)的舊主人，知道李想要來巡邊，自然要盡心招待。草原人好客豪爽，但也爭強好斗?？粗钕霂淼鸟R隊裝備精良，就要賭賽幾次。結(jié)果前面幾場全輸了，林黛玉看著草原女子也來邀賽，就起身下場。
她倒不是要爭什么風(fēng)頭，全是為了夫君的生意。她的馬可是名品，號曰驚帆，馳驟烈風(fēng)舉帆之疾也。再算上一身新式的馬具，黛玉自信能贏下這場賭賽。
眼看著最后一圈了，黛玉原本伏在馬背上的身軀忽然立起，整個人穩(wěn)穩(wěn)踩在八字形馬鞍上，那驚帆就覺得身上一輕，仿似沒人一般，不由得發(fā)了性子狂奔。
觀看眾人驚呼，這手功夫只有那些經(jīng)年征戰(zhàn)之人才會，怎么這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也能這么熟練的使來？無他，器具爾！
李想大喊一聲：“就問你們服不服！”整個人就竄了出去，一溜煙的跑過去接著已經(jīng)跑贏了的黛玉。
黛玉也是歡喜不已，一甩馬鐙就跳了下來，正好撲進李想的里：“好痛快啊！師哥，我這才知曉什么是風(fēng)馳電掣！快的我都看不清人影了?！?p> 李想抱著玉人美的不行，烈馬佳人什么時候都是男人最喜歡的物事。君不見后世擺拍一張這樣的照片，都要花上不少大洋，何況這活生生的女騎手就在自己懷里，怎能不樂。
金也先哈哈笑起來，對著旁邊一個青年說道：“阿勒坦汗，你看怎么樣？順王別的不說，單就這器械精良來說，他可是中原翹楚。你想想他用五千斬后金，就知道他們可不是六十年前兵敗土默川的樣子了?！?p> 阿勒坦汗乃是世襲，從先祖?zhèn)鞯降竭@里已是第四代了。此代阿勒坦汗年方二十，麾下控弦之士還有五萬，也算草原一方霸主。不過，沒有先祖一統(tǒng)草原的雄風(fēng)了。
“叔父，您看這順王會待我部如何？”
“我讓你去九原看看，你總是不敢去。草原的雄鷹，何時成了家中的雛雞？他自有一套所謂的融合之術(shù)，現(xiàn)在河套各部都已經(jīng)歸順與他。那日子快的可是快活，再不為口糧奔波?！?p> “我倒是聽說各部只管放羊牧馬，那部族勇士們又該如何？”
李想拉著黛玉進了大帳，接話說道：“愿意從軍的編入我的馬隊，一應(yīng)器具兵器兵餉與漢人無異。不過啊，可汗還是多想想部族的老幼婦孺。他們吃飽穿暖，才是那些勇士的當(dāng)務(wù)之急，否則戰(zhàn)死沙場后，誰替他們養(yǎng)這些婦孺??？”
阿勒坦汗還有些猶豫：“不是小王多疑，只是漢家的朝廷那里...說實話，我信不過他們。您看我這叔父，不也是被攆出京師，還送了朵顏三衛(wèi)嗎？”
金也先哈哈大笑：“小子！你哪懂朝堂的計謀。你看我好似無權(quán)無勢的，可是要比當(dāng)初在京師活的好得多！再說了，老夫還是有兵權(quán)的！順王麾下的馬隊，嘿嘿，就是老夫在暗中操持的?！?p> 李想接過黛玉喝了一口嫌棄不好喝的馬奶酒，咚咚咚喝了幾口說道：“我這人沒什么大本事，也不要什么野心。不過就是自保罷了。金王爺在京城就是籠中的鳥雀，這飛回草原，才恢復(fù)了雄鷹的本來面目。不是說我有多信任他，而是，我們有一個相同的目標(biāo)，為了這個目標(biāo)，我們要團結(jié)一切可團結(jié)的人。團結(jié)就是力量?。 ?p> 這團結(jié)也許他們聽不懂，不過結(jié)盟的意思很明白了。面對后金和漢家朝廷，順王也好可汗也罷，都是弱勢。唯有團結(jié)在一起，結(jié)盟在一起，才能相互保全。
阿勒坦可汗問道：“順王既然有心，那就不妨說說，怎么安排我這部落?！?p> 李想指指黛玉：“我給王妃在此起個城池吧，此地還有十余萬的漢人，再加上你們也不足五十萬人口，將將夠一座大城的基數(shù)。以后草原上的交易就放在這城中進行。物品由我河套提供，稅收三家分了，朝廷那里也管不到這里不是？”
阿勒坦可汗不知道這稅收能有多少，金可先可坐不住了，跳起來過來給他敬酒：“來來來！順王金口一開，我這金王爺才能名副其實！喝了它！”
李想只好又咕嘟嘟喝了一碗，吐吐舌頭說道：“我這也是鉆空子。九原負擔(dān)太重了，又是工廠又是集市的，吵得我頭疼。遷出一部分功能來，不僅能擴大周邊的經(jīng)濟，還能安撫韃靼各部。省的你們?yōu)榱艘豢诩Z食跟著后金跑了?！?p> 眾人大笑起來，都說順王為人實在。李想掰著手指頭給他們說：“草原缺糧，河套就能供給了?；虿少I或交換，咱們定下個價目，誰也別吃虧，有錢大家一起掙。鹽這個問題，以前不叫事?，F(xiàn)在嗎，咱們要防著閹黨一手，我準(zhǔn)備派人去金城郡，那里可是有著四大鹽湖。用我的法子采鹽，準(zhǔn)保整個草原和我的河套不再缺鹽?！?p> 金也先立即端酒：“王爺，喝一碗！這次說什么也要算我一股！”
黛玉不讓李想喝了：“金王爺只要不灌他酒，兩股也行?！?p> 金也先多老實的人啊，趕緊敬黛玉：“王妃端起來意思一下，給我三成股份，這王宮我給你蓋了！”
可汗也躍躍欲試：“要不，我出人？我家祖上有座青城，本是漢家皇帝賜給我先祖的。我把它讓出來給王妃住，叔叔再給修繕一下就好?！?p> 黛玉眉眼含笑端起酒碗：“如此就謝謝二位王爺了。四大鹽湖呢，怎么也夠分的。一家兩家都吃下去，回頭請著可汗去我們九原商議一番，保您滿意就是了?！?p> 阿勒坦可汗喝完酒跟李想立即稱兄道弟：“哥哥家要是還有嫂子這樣的漢家女，就請給我做個媒。不瞞您說，我身邊還真缺個懂漢家事的漢妃呢?！?p> 金也先擠眉弄眼湊過來：“小子，這你可找錯人了。這事兒，他說了不算。你去求王妃，她府里的姑娘們，各個都是善經(jīng)營的。在九原的時候，我可是沒少和她們打交道，沒一次能算計了她們，反而吃虧不少?！?p> 李想大怒：“我怎么就做不了主的？等著把城建起來，這里可是蒙漢一家親，又不是和親是吧，明媒正娶的漢王妃，總有動心的不是?！?p> 黛玉掐了他一把，比劃著嘴型說了寶釵兩個字，李想一下子就蔫了。黛玉掩口笑了起來：“你舍不得了吧。我倒是還有一個人選，你可愿聽？”
李想小心翼翼的問道：“又是誰？”
“可卿！身份也夠，朝廷也樂見其成。”
“嘶~~~。這行嗎？”
“等我回去問問的?！摈煊裥南?，可卿畢竟是二嫁之身，也就這些人不會計較了去，漢土再難有她良緣。況且，她的身份特殊，若是能做著可汗的漢王妃，也未嘗不是一段好姻緣。這可汗年不過二十左右，行為舉止還帶有漢家之風(fēng)，可見思慕漢家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如此，豈不正好相配的，否則留在自己府里算是怎么說。
李想倒不是舍不得，只是可卿再美，他也不敢覬覦。一個是禮法說不通，他敢納了可卿，就算黛玉不說什么，他手下也會離心離德。畢竟從黛玉這論起，那還是個晚輩呢，就是放在今世，刨除年齡差，這倫理上也要被罵上幾年的。更何況如今的滅人性了。
另一個卻是想著探春呢，那不就是個王妃嗎，她的手腕智謀可是不容小覷。有她能管束這阿勒坦可汗，草原可保無憂矣。
話說來，李想來此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把云中和這歸化城連成一片，徹底鎖死韃子西進之路。尤其是土默川，這里可是傷心地。自己兵不血刃的拿回來，天子面前，他又能加分不少。再和李進忠沖突起來時，天子怎么也要不偏不向的才好。
這樣才能給自己爭取更多的時間發(fā)展。
晚間時，李想把這話原原本本說給黛玉聽，黛玉泡在澡桶里只是笑：“你呀，還勸我不要這樣累呢。結(jié)果自己卻操心受累的瞎捉摸。此時內(nèi)外皆敵的不是我們，而是朝廷。你說，天子還會在把你樹成敵人嗎？他呀，拉攏你還不及呢?！?p> 李想給她搓著后背說道：“今天賽馬可顛的疼，為夫給你揉揉?！?p> 黛玉眼波流動：“是只揉揉...”話未說完，口舌已被侵占。良久后，李想又被冷水澆頭，黛玉裹著毯子哈哈直笑：“答應(yīng)我的三日才可行禮，這才第二天，等明天的吧！”
如此只好待明日吧，本回就著落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