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流轉(zhuǎn),烏貝摩瞬間下了決定。
畢竟如果按照他所想,是擁有某些跟這片地方相關(guān)聯(lián)的物品,才得以將聲音傳遞到這里。
那么,如果放棄她……
下一個人便可能遙遙無期。
一個組織怎么可能沒有人?
旋即,迷霧從背后涌現(xiàn),瞬間彌散在階梯之上的空間,只露留著巨大王座和人的輪廓,以及,一雙冷漠的金色瞳孔。
烏貝摩目光直達(dá)穹頂,那黯淡的星海散發(fā)著星光,投在大殿之中。與此同時,迷霧沸騰,似乎連接到了遠(yuǎn)方。
……
這是哪……
絲嘉妲感覺一陣恍惚,余影之中,她手中的沙漏仿佛在泡沫一般破碎掉,然后便好似被帶離了那個世界。
稍微回過神來,她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座昏暗神秘的大殿之中,氣氛有些詭異,宛若邪神居所。
但是這大殿卻帶給她一種圣潔的錯覺。
一瞬間,絲嘉妲警惕著,那酒紅色的眼眸掃視著周圍。忽然,她視線觸及階梯,上方巨大座椅有一人影,籠罩在迷霧之中,只有一雙猶如太陽般的眼眸。
絲嘉妲連忙移開目光。
雖然她老師有些討厭,但一些基本事項還是一絲不漏地教給了她,這種情形下,她知道該做些什么。
那便是,不可視。
烏貝摩看著眼前面容好似遮住一層面紗的女人,想要看清對方的模樣,但卻無可奈何。
似乎這是對方最后的倔強(qiáng)。
烏貝摩的手臂放在冰涼的把手上,手指富有節(jié)奏地敲擊著,他在猜測著這背后的原因。
是不是他的掌控力不夠……
聽著那回蕩在大殿之中清晰可聞的敲擊聲,加上此時的迷茫,底下的絲嘉妲內(nèi)心略有些慌亂。
不過,她的表情并沒有什么變化。
只不過,內(nèi)心卻出現(xiàn)了些許疑惑:
我在哪……
為什么是我……
對方是不是神靈……
還有,祂是不是邪神……
心中略微掙扎一番,絲嘉妲控制不住地開口說道:“請問這里是什么地方,您找我來有什么事情吩咐嗎?”
烏貝摩停止敲擊石椅,看向絲嘉妲。
感受到來自烏貝摩的視線,絲嘉妲情不自禁的想要與其對視,但卻抑制住了這個想法。
絲嘉妲,不能冒犯神靈……
這種念頭瘋狂地出現(xiàn)在她腦海之中。
“不是你祈求我的幫助嗎?”
烏貝摩通過迷霧偽裝了聲音。
身為神靈,應(yīng)當(dāng)保持神秘,比如少說,遇到問題,嘗試反問對方……烏貝摩恪守著之前總結(jié)出的幾點規(guī)律。
“您真的可以幫助我嗎?”
仿佛溺水時遇到了一根蘆葦,即使這根蘆葦可能無法支撐她的重量,絲嘉妲依舊會選擇嘗試。
烏貝摩看著眼前黑發(fā)紅瞳,身材婀娜的少女低著頭有些畏懼的樣子,頓時升起一抹憐惜。
但他知道,這不過是超凡的影響。
不過烏貝摩知道這不是對方的本意,或者說她本身就有這種魅力,隨即,迷霧瞬間驅(qū)散了這種想法。
他低沉道:“你,可以稱呼我為‘織夢人’……命運(yùn)眷顧了你,我自然可以幫助你?!?p> 命運(yùn)嗎……
眼睫毛微微一顫,絲嘉妲抿了抿紅唇,旋即開口問道:“‘織夢人’……先生,那我需要做什么嗎?“
絲嘉妲沒說付出什么代價,第一次面對神靈,她還是有些畏懼,盡管對方看起來應(yīng)該還蠻好說話的,她還是委婉問道。
而且本能的,她認(rèn)為自己應(yīng)該這樣說。
烏貝摩嘴唇翕動:
“看見那七把高背椅了嗎?
“命運(yùn)的抉擇,除了那把黃色背椅,你可以選擇一把座椅坐上去?!?p> 烏貝摩拿捏著神棍式的發(fā)言,但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些高背椅究竟有沒有什么象征意義。
絲嘉妲明白這就是一個選擇。
不過她并沒有拒絕的權(quán)利,也不想擁有拒絕的權(quán)利。
幻紅教典那些惡心的教徒,相比起來面前的存在,不過是個凡人,但卻在肆意編織她的命運(yùn)。
所以,不如讓神靈來操控她的命運(yùn)。
于是,她走到了烏貝摩右邊第一把高背椅邊,停頓了一下,整理了下衣服,便坐了下去。
這時,從高背椅底下彌漫出一種幽藍(lán)色的光暈,然后逐漸蔓延至頂端,讓其渲染得更加神秘。
高背椅背后,浮現(xiàn)一個抽象的符號。
中間似乎是一個沙漏,左右兩邊各六根扭曲的絲線,一端纏繞在沙漏中間,另一端仿佛落入虛空,延續(xù)至無限。
延續(xù)么……
前身身為歷史學(xué)家,對于遺跡的很多神秘文字以及圖符號都有所涉獵,暫時他也只能略微解讀其中的一抹含義。
不過他并沒有在這上面浪費(fèi)時間,他用著低沉厚重的嗓音說道:
“記住你腦海之中的名字,它便是你在這里的代號。
“還有,讓我見證你的可能?!?p> 話音落下,烏貝摩將“塑造法”的信息通過迷霧傳到絲嘉妲的腦海中,他已經(jīng)事先測試過了,一些簡單功能,迷霧還是可以提供的。
“延續(xù)”么,還有“塑造法”……絲嘉妲接受著腦海之中的信息,尤其最后的說明,更讓她內(nèi)心雀躍,不過她的面容上依然沒有太大的變化。
她最不愿意的便是失去自我,但邪神之所以為邪神,那就是因為祂們的同化侵蝕能力極強(qiáng),所有該途徑超凡者的思想以及行為會不斷向祂們靠攏。
“扮演法”在某種程度上可以減少這種傾向,因為扮演時所總結(jié)出的守則,會讓自己謹(jǐn)記,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不過,也僅僅只是如此而已,并不是很多人都可以借此保持保持自我,那樣的人太少了。
而且,這似乎并不能說保持自我。
因為,一些習(xí)慣無法避免。
如果把“神秘”當(dāng)做毒品,而你扮演一個吸毒人員,那么盡管你克制自己減少吸毒的次數(shù),但依舊不可避免沾染上這種習(xí)慣。
而“塑造法”就相當(dāng)于,你拔下一根頭發(fā),化出了一個分身,對方代替你去做這些事情,而自己就隱藏在分身之內(nèi),并且控制著它。
……
看著對方,烏貝摩忽然說道:
“魅惑并不意味著放蕩?!?p> 從之前對方內(nèi)心的話可以判斷,對方似乎要成為魅惑魔女,他雖然還不清楚其能力以及扮演要求,但身為“嘴強(qiáng)王者”,還是可以給些建議的,畢竟從字面上分析也不難嘛。
聞言,絲嘉妲漸漸有了些明悟。
所謂扮演,其實可以打擦邊球,逐步侵蝕秘藥核心,讓其認(rèn)同你是對的。秘藥核心影響著超凡者,但超凡者也會影響著秘藥核心。
只是秘藥內(nèi)的精神烙印極其頑固,但又缺乏智慧,因此可以以這種雙方可以接受的的方式來進(jìn)行扮演。
這是烏貝摩在思考如何扮演“火刑徒”時突然有的靈感,只是還沒行動來驗證,但應(yīng)該沒有什么問題。
這是神靈的恩賜……
絲嘉妲內(nèi)心有些愉悅。
“好了,你該離開了!”
就在此時,“織夢人”的聲音回蕩在絲嘉妲的耳畔,她連忙詢問道:“‘織夢人’先生,請問如何進(jìn)行祈禱?”
按照對方所說,“延續(xù)”是她在這里的代號,那么意味著她成為了對方的信徒,可是她卻不知道對方的尊名。
這倒是一個問題……
烏貝摩發(fā)現(xiàn)自己考慮得還是不周。
不過,他此刻的重點卻不在這里,他思緒忽然發(fā)散,由此想到了許多,比如舉辦個聚會,或者發(fā)展快遞服務(wù)……
而這,需要他進(jìn)一步驗證。
見到“織夢人”先生不說話,絲嘉妲還以為自己冒犯了祂,瞬間有些擔(dān)心。
不過,烏貝摩瞬間就回過神來了,他還知道自己此時應(yīng)該做些什么,思襯了下,他出聲道:
“執(zhí)掌奇跡的織夢人;
“迷霧之中的神秘旅星者;
“虛幻星海上的光輝主宰。”
神靈的尊名有三段,即便普通人都知道,他自然不會不知道。
什么是奇跡?
死而復(fù)生便是奇跡,穿越世界便是奇跡,從神靈的攻擊活下來便是奇跡,以凡人之軀弒神便是奇跡!
而至今為止并沒有聽聞“織夢人”。
所以他才是執(zhí)掌奇跡的織夢人。
至于“旅星者”,穿越世界,從一顆星球到另一顆星球,這就是旅星者,烏貝摩還是有所保留的,他可沒有選擇“穿越者”這種描述。
從某種意義上講,他還是“永輝熾日”呢,本來想要取“永耀光輝”,但不知道對方活著沒活著。
所以,他是光輝的主宰。
再加上迷霧與虛幻星海,這便將范圍縮小到了這里。
“織夢人”、“旅星者”以及“光輝主宰”又不會導(dǎo)致將尊名聯(lián)系到迷霧之中可能的一些存在。
當(dāng)然,成不成功不知道。
但烏貝摩盡力了,還好這源于他之前的努力學(xué)習(xí),不會因此在尊名這個問題上什么都不懂。
那才是災(zāi)難!
尊名有了,但儀式……
其實儀式主要是取悅神靈,而烏貝摩是可以通過星辰溝通到絲嘉妲,所以儀式可以隨便設(shè)置。
不過需要簡單一點,隱蔽一點。
——最重要的一點,要有逼格。
所以,烏貝摩說道:
“在胸前畫一個七芒星,從左邊開始,心中用古拉莫斯語、精靈語或者巨人語,默念我的尊名。
“回到現(xiàn)實后,吟誦我名!”
話音落下,迷霧沸騰,虛幻星海閃爍,絲嘉妲隨即消失在這大殿之中,烏貝摩散去迷霧,揉了揉額角,有些感嘆道:
“神靈真不好裝吶!”
打定注意,他要學(xué)習(xí)如何扮演神靈。
……
小屋之中。
這不是在做夢,絲嘉妲,你遇上了一位神靈,好的神靈……絲嘉妲嘴角微揚(yáng),摸了摸手中碎掉的沙漏,心情有些美麗。
哦,差點忘了“織夢人”先生交代的事情,絲嘉妲你可真不該……絲嘉妲連忙站了起來。
她撇開心中思緒,右手在胸前從左開始,勾勒出一個七芒星圖案,同時心中用古拉莫斯語默念道:
“執(zhí)掌奇跡的織夢人;
“迷霧之中的神秘旅星者;
“虛幻星海上的光輝主宰?!?p> 古拉莫斯語,她老師有教一點。
吟誦完尊名,絲嘉妲感激道:
“贊美您,偉大的‘織夢人’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