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玉君所料,當玉君出現(xiàn)在魔界索羅門時,兩位門將絲毫沒有阻攔,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看著玉君進了這索羅門。
玉君進這索羅門如此輕易,自然是魔君殿下準允的,準確的來說,忻陵就等著玉君來他這呢。
這不,玉君來到了這宮殿中央,忻陵就一人坐在中央的寶座上翻閱著書,面對玉君的目光,卻絲毫不畏懼。
“玉君來的可比本君想象的遲?!?p> 玉君淡然,“清言如今奄奄一息,只有你能救。”
聽到清言的名字,忻陵目光終是離開了書本,看向了他,他道,“仙子在你們天界受了委屈,玉君卻來魔界尋法子,可真是可笑。”
玉君面對忻陵的嘲笑絲毫不感覺羞恥,面色冷淡,看不出他任何表情。
“清言這般,可不都拜你所賜?”
忻陵一愣。
玉君繼續(xù)道,“若清言不跟你走,若你不好好護著她,清言怎會被仙帝抓回來?”
忻陵這下沒接話了,清言請求他,她說她不想和他成親,不想與敵人同床共枕。而既是聶清言要求的,他怎會拒絕?答應與她在合歡樹下會合,并將她安置在人間的萬木堂中。
怎會被仙帝發(fā)現(xiàn)的?
忻陵嘆了口氣,這些種種,其中怎沒有他的一份責任?逃走的時間不對,地點不對,接應的人也不對!
如果,如果在玉君一事之后便立馬走,如果不在那合歡樹,如果不是自己接應而是另找其他無名小卒……
這些事,怎會被暴露???
忻陵手中的書掉落,書本幾頁在掉落時吹起,發(fā)出唰唰的聲響。
忻陵道,“我該怎么幫?”
玉君:“清言與我的種種記憶,都給她消了罷?!?p> 仙帝知道他仍愛清言,但清言終是名將之女,仙帝本就想趕盡殺絕。她逃婚正好可以假借玉君之名抓回聶清言,在將與魔界私通的罪名安在她身上,她便再無翻身之地。
而那醒來的慰問,還萬般體貼讓玉君處置,到過去看時只留一具奄奄一息的尸體等著他收拾,而仙帝便可全然脫身,畢竟聶清言最后是玉君處置的,仙帝怎么折磨到最后都是玉君收拾。
他仍是美名遠揚的仙界之主。
清言因他被害的如此,之后必須再無瓜葛,才能讓她全然脫身,離開那無聲海,也離開那可怕的仙界。
可玉君想得那么周全,還是沒想到一點,只要他一見到清言,那眼神,那神態(tài)終會暴露自己。
忻陵從高座起身,緩步向玉君前去,輕聲道,“你當真?”
玉君眼神卻帶著一絲不忍,而這不忍的情緒也被忻陵觀察了去,即使瞧見了,忻陵也未言語。
忻陵不可惜,清言將玉君忘得一干二凈,以后便能一心交于他。這個忙對自己百利無一害,自己怎會拒絕?
玉君眼中露出一絲哀傷,而這哀傷的情緒自己也未察覺,只道,“是?!?p> 忻陵會心一笑,“本君幫就是了?!?p> 玉君聽忻陵會幫忙,輕輕舒了口氣,提著的心也終是沉了下來。他沉默地將雁青玉掰下一半,把其中一半遞給忻陵。
玉君將雁青玉遞給他,“救出之后,便把這雁青玉交還?!?p> 這雁青玉乃是仙界靈物,忻陵即使拿來也沒有任何用處,最終還是會交還給玉君。所以玉君很是放心。
忻陵接過雁青玉之后,面前的玉君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
玉君去完魔界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濁玉宮。到了濁玉宮,卻發(fā)現(xiàn)聶玲瓏仍然在宮里木訥的呆著。
他一眼都沒瞧她,“怎還在這?”
聶玲瓏向他作揖,嬌聲道,“仙帝讓我與君上多相處相處,便安排玲瓏在大婚之前與君上同寢?!?p> 本來宮中有個聶玲瓏已經(jīng)夠惱了,而聶玲瓏這樣一說更讓他不耐煩,逼得他下逐客令,“你走罷,遲早的事又何必急于一時?”
他冷眼瞧她,“走!”
玲瓏已經(jīng)嚇得腿軟,還是那些識趣的仙侍們將她攙扶著離開了濁玉宮。
這兩日玉君就一人待在濁玉宮,不讓仙侍們伺候,除了讓她們不停端酒進濁玉宮,其余時間都不準讓她們出現(xiàn)在濁玉宮中。
他席地而坐,旁邊盡是酒壇,桃釀的清香都飄在了宮外。
宮外的仙侍們手腳麻利的張燈結彩,可她們的嘴卻不安分,三兩成群著八卦了起來。
掛著紅燈籠的仙侍垂眼看著那扶樓梯的仙侍,道,“玉君可在房內喝了兩日酒了?!?p> 扶樓梯的仙侍被她這樣一說,看向了玉君的房間,噘著嘴道,“那玲瓏仙子竟就這樣輕易地撿了仙子的漏?!?p> 掛著燈籠的仙侍將燈籠掛好之后,扶著樓梯下來后,也隨著另一仙侍的目光看向了玉君寢房。她最終嘆息道,“可憐了我們的提燈。”
這兩位為聶清言打抱不平的仙侍,正是陪著聶清言兩萬年的仙侍,春花與秋月。
春花與秋月知曉為何聶清言逃婚,所以那日聶清言逃婚,她們根本沒有阻攔;而她們也知曉聶玲瓏用著狡猾的手段來嫁進濁玉宮,所以在聶玲瓏拿出仙帝硬要住在濁玉宮時,她們也敢反仙帝的命令,硬趕她走。
可她們不知,春花與秋月憐惜的話語,也全給玉君聽了去。
玉君聽得一清二楚,卻絲毫不生氣。心中只想這兩丫頭果然是和聶兒混多了,這樣在別人后面說壞話,也真不怕掉了腦袋。
而玉君也只能在春花秋月身上尋聶清言的影子了。
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桃花釀,接著將其一飲而盡。釀酒苦澀,但不如自己的心里苦澀。
他想起那會清言剛升為提燈仙子,可在他面前說了不少仙帝壞話。
清言接過他手中的酒杯,將里面的酒喝了一干二凈,絲毫不介意那酒杯剛才是玉君喝過的,“南宮濁,你說,這仙帝是不是有毛???”
他又從身后拿出新的酒杯來,給自己倒了一杯后,道,“不知?!?p> 她又搶過那剛裝好酒的酒杯,將那空杯子遞還給他,又一飲而盡。
“明知我不會織夢,還讓我當提燈仙子?!?p> 他干脆自己不喝了,只給她倒酒。待她又將空酒杯遞給他時,他早就把另一裝滿的杯子自覺地交給她。
她也自然接過,仍在他旁邊抱怨著,“這臭老頭,故意刁難你和我呢?!?p> ……
如今,這濁玉宮中,她也不會和他這樣席地而坐,跟他搶酒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