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易書只站了一會兒就又坐回了輪椅,在蘇夏滿是探究欲的目光下從實招來。
“一直都能走的,只是不能久站,久站會頭暈乏力。”
蘇夏挑眉,繞著輪椅將他上下前后打量了一圈,然后在學(xué)徒做燈的地方坐下,目光卻沒有離開過尚易書。
后者一臉的坦然,任由她打量。
蘇夏深知,在這權(quán)利至上的古代,知道的越多便死得越快,好奇害死貓,九條命的貓都能害死,一條命的蘇夏還想多活幾天。
所以在許多時候,明明看得很通透,卻不會去深究。
可面對尚易書,她淡然處之的想法貌似發(fā)生了轉(zhuǎn)變,或許是他的目光太過清透,或許是他的笑容太過和善,也或許是他一身清雋的氣質(zhì),總讓人忽略他也是從東京醬缸里走出來的人物。
蘇夏問:“為何不能久站?”
這話就像是在問他為何夏天穿這么多衣服,他可以順勢的回一句畏寒,可這次明明是一樣的語氣,尚易書卻不想說謊。
蘇夏垂眸,看著尚易書從繡著銀絲滾邊的月錦衣襟里掏出一塊兒糖遞給了她。
蘇夏眉梢微揚,完全沒想到看起來清雋淡雅的尚公子身上會揣著小孩子吃的玩意兒!
想歸想,手卻毫不客氣的接過了那顆糖,看起來和市面上賣的有些不一樣,事實上嘗起來也不一樣。
蘇夏打開糖紙,不用湊近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藥味。
“血脈失養(yǎng),經(jīng)絡(luò)不通,經(jīng)常會頭暈乏力,坐著可以緩解些。隨著年齡的增長,這樣的癥狀便越來越明顯了,是以大部分時間都坐在輪椅上,不少人誤會了?!?p> 血脈失養(yǎng),經(jīng)絡(luò)不通。
這是心血管疾病咯?
蘇夏琢磨著,皇宮貴族吃穿奢侈,得心血管方面的疾病確實比老百姓的可能性高點,但年紀(jì)輕輕就病得這般嚴(yán)重了,似乎也不太正常。
久站頭暈,不是低血糖就是……
“除了頭暈,平時還有哪里不適嗎?”
尚易書:“……”
或許是蘇夏的問題唐突,或許是她問得太過突然,尚易書并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但站在他身后做木頭人的侍衛(wèi)卻突然抬起了頭,目光向她這邊瞥了一眼。
蘇夏見了,倏的一聲嘆了口氣。
這該死的好奇心,早晚害死自己。
尚易書卻沒有藏著掖著的意思,組織了一下語言正要開口,蘇夏抬手打斷了他。
“別和我說,我想多活幾天!”
尚易書:“……”
你想多活幾天關(guān)我什么事?
蘇夏像是看懂了他目光里的意味,抬手指了指尚易書身后眼神不善的侍衛(wèi),“你這學(xué)徒的眼神告訴我,你要是回答了我的問題,我可能活不過今晚?!?p> 學(xué)徒:“……”
尚易書順著她的手指轉(zhuǎn)頭看向假裝數(shù)螞蟻的侍衛(wèi)。
都知道這是暗示性的眼神了,還這般直白的說出來的當(dāng)真是人才。
蘇夏攤手,一臉淡然,“我是個惜命的人。”
尚易書愣了一會兒,笑了。
笑容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明媚,嘴里發(fā)出輕呵聲,呼吸跟著活潑起來了,但也只是曇花一現(xiàn),好像這樣一個笑就要耗費許多精力般。
蘇夏賤賤的嘴又沒有忍住,“恕我直言,尚先生你笑起來很好看,不過這笑里的喘息聲有點命不久矣的感覺?!?p> 尚易書聞言,又淡淡的彎出一抹淺笑。
這段時間和蘇夏接觸的多了,也知道她嘴賤,動不動就愛損人。
“這是我的侍衛(wèi),腦子不太好使,動不動就愛給人眼色看,不必理他?!?p> 腦子不太好使的侍衛(wèi)抬頭,對著尚易書的后腦勺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兒。
蘇夏將那侍衛(wèi)的表情收入眼里,很不厚道的笑了。
尚易書卻沒看到侍衛(wèi)的動作,猶自和蘇夏解釋著,“實不相瞞,我有心疾,多年了。不過其他的就不便多說了,你知道太多也不好?!?p> 蘇夏點頭,表示理解,“事實上,我一點也不想知道?!?p> 得了,他還自作多情了。
“不過你既然跟我說了,我也不介意聽一耳朵,反正聽美男說話也是一種享受。”
最后一句話蘇夏憋在心里的,怕嚇壞尚美男。
尚易書失笑,“既然如此……”
“師傅,那個……”小斯急急忙忙的沖了進(jìn)來,看到蘇夏欲開口的話在嘴里轉(zhuǎn)了個彎兒才說出口。
“二爺來了?!?p> 尚易書斂眉,側(cè)目瞅了蘇夏一眼,轉(zhuǎn)而給小斯使了個眼神。
蘇夏走的時候都沒有見到小斯口中的二爺,大概是些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在這童嘉城內(nèi),能在尚易書面前稱爺?shù)娜藨?yīng)該不多,畢竟尚易書不但是太尉的兒子,那名字也是在童嘉富人榜的前列。
蘇夏把這二爺在心里過了一遍,出街的時候,正是繁忙的時候,路邊賣東西小攤販都在賣力的吆喝著,人聲吵雜,蘇夏卻很享受這樣的氛圍。
很有人氣!
“都封王了呢!”
“之前都已經(jīng)是驃騎大將了,除了封王也沒有其他封號了呀~再說了,本身就是皇子,封王也是遲早的事兒?!?p> “他只是比一般的皇子早了個十幾年?!?p> 蘇夏腳步不由放慢,耳朵偏向了旁邊路過了兩個公子哥兒。
那兩人腰佩玉環(huán),錦衣華服,看起來衣冠楚楚,身后還跟著幾個小斯,一看就是權(quán)貴人家的浪蕩子。
“我家里那位明天就要進(jìn)京了,想來是要去巴結(jié)巴結(jié)那個新王。”其中一個公子折扇一揮,面上滿是不屑。
另一個言:“別說,我家那老頭子今天就走了,這段時間沒人管我了,今晚約嗎?”
兩人眼里都是心照不宣。
蘇夏撇了撇嘴,揚長而去。
驃騎大將軍趙易得,也就是皇帝的七子趙肅,字易得。不久前滅了燕,前幾日帥師回京了,不過是從北歸來,童嘉在東京的南面,沒有經(jīng)過這邊。
即便如此,關(guān)于這位曾經(jīng)的驃騎大將軍,現(xiàn)在準(zhǔn)親王的議論還是不少的。
蘇夏在店里幫忙這些日子,十桌客人有八桌都在討論這位親王,這人她這輩子不一定見的上,但關(guān)于這位親王的祖宗十八代,性格脾性幾乎都了解透了。
似無衣
奶趙:又是沒有我的一天,原地畫圈圈詛咒某作者%&¥* 衣衣:乖兒子,都封王的人了,能不能成熟點? 奶趙四十五度角望天:又是沒有我的一天,種蘑菇咧! 衣衣:摸摸,明天就把你拉出來溜溜,親媽保證,不是出現(xiàn)在別人嘴里,讓你策馬奔騰出現(xiàn)在蘇憨憨面前~~ 奶趙咬手帕:不許說話不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