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shí),那巫醫(yī)是東夷小狼主的人,他用引魂草救了你?!蔽业哪抗馔蛘克{(lán)的天空,扯謊說道:“他說,情花蠱必須要以施蠱人的性命作為代價(jià)方能成蠱,究竟是誰愿意放棄自己的性命,給你種下這情花蠱?”
他沒有像以前那樣回避,也沒有殺意四起的氣息,只是空洞的看著遠(yuǎn)方,靜靜的沒有說一句話。
“罷了,你不愿說,我也不會強(qiáng)求?!闭f完,我無奈嘆口氣后,準(zhǔn)備離去。
“是我?guī)熃??!蹦饺菰破鸬脑捵柚沽宋仪斑M(jìn)的腳步,他的唇齒間溢出淡漠平靜的語氣。
我曾想過,或許是他的仇家,卻不知竟然是他的師姐。
“你的師姐?”我心中微微一驚,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她為何要這么做?”
“因?yàn)樗湍阋粯哟??!蹦饺菰破鹫f著,突然諷刺一笑。
我透過他的眼眸,看見的卻是一片悲哀。以前我從未見過他流露出如此悲傷的神情,心中不自覺有些驚奇。
我突然間想起他中箭的那一刻,神色中的釋然仿佛死去就能擺脫一切痛苦的根源。
“她以為這樣做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真是可笑?!闭f話間,樹上桃花瓣片片落在他肩頭,冰冷的面孔在此時(shí)卻顯得異常柔情,“她想知道,我是否對她有情,在我心中一直以來只把她當(dāng)做我的師姐,可當(dāng)她死在我懷中的時(shí)候,我卻意外觸動了情花蠱,那種心痛的感覺生不如死......你說我對她有情嗎?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那種感覺真的很痛......”慕容云起神情凝重,平常冷漠的他,如今看起來竟然有些令人心疼。
還在別人面前永遠(yuǎn)是那個(gè)冰冷孤傲的慕容云起,可誰又真正的懂他的心呢。
“對不起......”我一時(shí)間竟不知該說什么,想說的話突然咽在喉中,最終卻轉(zhuǎn)成這三字。
“這不是你的錯(cuò)?!蹦饺菰破鹫f完,凝視著我清澈的眼眸,沉默許久,最終揚(yáng)起一個(gè)淡淡的笑容,“我從未與旁人說起過這事,除了你?!?p> 我有些怔怔的看著他,明明外表看起來如此強(qiáng)大。就在我的面前表現(xiàn)出這脆弱的一面。他如今的模樣,倒讓我生出幾分憐惜與心疼。
慕容云起緩緩走向我,伸出手掠過我的額頭拿下一片桃花瓣,“這桃花甚是好看,與你很是相配?!?p> 他的話久久回蕩在我的腦海里,在我心中不經(jīng)意間泛起的漣漪。
我與他四目相視,他平時(shí)淡漠的眼萌在這一刻突然變得柔軟無比。
慕容云起收回目光,將手中的桃花瓣攥入掌心。
“如今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等你身子好些,可以教我武功了吧?”說話間,我的雙目彎成月牙,露出甜美的笑容。
“你如今毫無根基,要學(xué)武功,可是很辛苦的。”慕容云起鄭重的說道。
“我最不怕的就是吃苦了,我一定會好好學(xué)的!”我也朝他鄭重的保證道。
說完,他突然找我一笑,許是他從未笑過的原因,每當(dāng)我見著他的笑容都覺得美好無比。
“不必了,有我保護(hù)你就夠了。”說完,慕容云起繞過我向屋內(nèi)走去。
慕容云起走后獨(dú)留我一人在原地,看來他還是不愿意教我。
這日是西洲皇帝給哥舒寒設(shè)宴的日子,想到有機(jī)會找到阿離,我心中歡快無比。
宮晏安排在晚上,我扮做泠月郡主的侍女與她同坐一輛馬車。
今晚似乎異常熱鬧,路邊幾乎都是奢華無比的馬車。今夜的京都熱鬧非凡,幾乎所有的達(dá)官貴人都進(jìn)了宮。
泠月郡主比起往常穿的更加華麗,眼神中透著陣陣柔情,一雙紅唇笑語嫣然,一顰一笑牽動人心。
膚如凝脂的臉上施了淡淡的脂粉,顯得靈動無比。
馬車行駛至宮門外時(shí),已經(jīng)擠滿了不少的人,看那些人的穿著便知非富即貴。
雖個(gè)個(gè)高貴無比,卻在泠月郡主下車的那一刻都收斂了傲氣。
見狀,我立刻走向馬車旁攙扶著泠月郡主。既然要扮侍女,那就得做戲做足了。
下車后,泠月郡主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繼而笑容滿面的往前去。
這是迎面走來幾位女子,個(gè)個(gè)都是傾國傾城之色,雖是一副恭敬的模樣,眼里的妒忌之色卻溢于言表。
“郡主姐姐今日看似比往常還要美呢?!?p> “就是啊,要說這西州第一美人還當(dāng)屬泠月姐姐呢。殿下就算再寵愛那個(gè)身份低賤的青樓女子又如何?這太孫妃的位置還不是我們泠月姐姐的?!?p> 聽著她們的議論,我心中不禁感嘆道,這姑娘好心機(jī),這不是反著說泠月郡主連身份低賤的青樓女子都不如嗎?真是女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
“哦?我倒是許久不見香兒妹妹了。”泠月郡主不怒反笑,說話之人便是趙尚書嫡女,趙香兒。
“今晚香兒妹妹表演可是要小心了,莫要同上次一般,在殿下面前顏面盡失?!便鲈驴ぶ髅嫒莺蜕频恼f著,心中卻是冷冷一笑。
趙香兒回想起上次在燕離歌面前下午卻掉落池水中的畫面,如今一想,面色一白,廣袖之下的雙手緊緊的握拳。
“走吧?!便鲈驴ぶ鲗②w香兒的臉色盡收眼底,傾城一笑,隨后對著錦兒和我吩咐道。
泠月郡主走后獨(dú)留趙香兒一人在原地渾身顫抖,卻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將這口氣咽下去。
“待會兒切莫亂跑,否則出了什么事,郡主可不管你!”錦兒與我并排走在泠月郡主身后,小聲的警告道。
“放心吧,我一定不會給你們?nèi)鞘碌?!”我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之后我緊跟著泠月郡主走進(jìn)宴會大廳,席間已經(jīng)坐滿了人,我們這些做侍女的只能站在最后面守著主子。
我在一旁站著,眼神左右掃視著尋找那個(gè)熟悉的身影,可卻半個(gè)影子都沒有見著。
難道是我的方向錯(cuò)了?阿離不是西洲人?
我突然有些喪氣,雙手緊握一顆心狂跳不止,臉上的焦急油然而生。
“皇上駕到——”太監(jiān)的叫喊聲傳來,我隨眾人一起跪在地上恭候皇帝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