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曜和司徒離回到會所的房間后,司徒離本來快好了的感冒又有加重的跡象,司徒曜見她臉色潮紅,怕她又發(fā)燒,便去會所大堂找體溫計,剛找到體溫計,司徒離的電話就打來了,帶著濃濃的鼻音。
“哥,我想吃冰淇淋?!?p> “你自己聽聽你的聲音,像是能吃冰淇淋的樣子嗎?嗯?”
“哥哥~”
司徒離刻意放軟了聲音,司徒曜禁不起蠱惑的回去給她找冰淇淋,只是在拐角處撞到了一個令他意想不到的人。
林子沐看起來失魂落魄的,看到他似乎很驚訝,叫他那聲哥的時候聲音都在抖。
林子沐見司徒曜舉著手機,手機里的人似乎是聽他半天沒反應(yīng),催促了一下,司徒曜溫柔的對著那邊說了什么,便掛了。
能讓司徒曜那么溫柔的對待的就只有……林子沐頓時猜到電話那頭是誰,渾身一陣過點般的酥麻,鈍痛后知后覺攀上心尖。
司徒曜一如既往的溫和。
“阿沐,好久不見啊,過得還好嗎?”
那語氣,和他還在司徒家的時候如出一轍,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謝謝哥,我很好,你們呢?過得怎么樣?還有藺叔叔和含媽?!?p> 雖然林子沐被司徒家收養(yǎng),但十多年來他都是這么叫過來的,司徒家的人也并不在意。
“都很好,爸把事情都告訴我了,你對公司管理經(jīng)驗不足,遇事的話記得可以向哥求助。”
司徒曜拍了拍林子沐的肩膀,林子沐眼眶一熱。
“謝謝哥?!?p> 司徒曜笑了笑
“安安還在上面等我,我就先走了?!?p> 說完,司徒曜也不等林子沐作何反應(yīng),直接走了。
林子沐強壓下心中那股想立刻去看司徒離一眼的欲望,快速回了學(xué)校,生怕自己再待在會所就會反悔,因為那種思念是在太令人抓心撓肺,離開司徒離后才知道,他太高估自己了。
司徒離這邊,她好不容易等來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冰淇淋,在測過體溫后得知她又發(fā)燒了,司徒曜二話不說就端走了那碗冰淇淋,并且宣布已經(jīng)安排好了明天下午回M國的飛機,讓她好好休息。
司徒離撇了撇嘴,翻身背對著他哥躺下,把司徒曜弄得哭笑不得,但在心底卻松了口氣,林子沐走了五年,司徒離就病了五年,她花了好久好久才從林子沐離開的事實里走出來,現(xiàn)在還不是讓他們見面的時候。
一天后
林子沐看著眼前富麗堂皇的會所,心生悔意,昨晚一夜沒睡,上完一天的課后,大概是被一陣一陣侵襲的情緒沖昏了頭,他向許冷弦詢問了昨天那個會所的名字,驅(qū)車再次來到這個地方,可到地方的時候,他怯了。
就看一眼,看她好好的我就走,林子沐給自己做著心里建設(shè),走到柜臺詢問,得知司徒曜在今天中午已經(jīng)退房的時候,心里空了一塊。
林子沐呆坐在大廳的沙發(fā)上許久,正心神不寧時,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他一抬頭,就對上了江北霆詢問的眼神,兩人皆是一愣。
“子沐?真是你啊,怎么一個人在這,需要我?guī)兔???p> “江大哥,我,我沒事,我落了個很重要的東西在這,回來找找?!?p> 林子沐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下次找東西的話讓老三跟你一起來,或者直接找老二,這家會所是……”
說到一半,江北霆止住了話頭,林子沐面不改色,謙和的道謝。
“只是找個東西,不用太麻煩他,謝謝江大哥?!?p> “你跟老三關(guān)系好,不用跟我客氣,以后要是遇上什么麻煩也可以來找我?!?p> 江北霆見林子沐雖說話謙和有禮,但從表情上還是可以看出一絲冷硬,立馬清醒過來。
“抱歉,你跟我一個……弟弟,長得是在太像了,那小子毛毛躁躁的,總讓人忍不住想多叮囑幾句?!?p> 林子沐識趣的沒有去問那個人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p>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開車了,謝謝江大哥?!?p> 說完,林子沐就起身離開了,江北霆站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來,他不能把林子沐當(dāng)成慕司飏看待,他們是不同的兩個人,這樣對誰都不公平。
可是回想起剛剛那一幕,還是那張臉,那種無措落寞的神情,江北霆和他初見時就有過。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也離開了。
M國
飛機掐著準(zhǔn)點在凌晨落地了,一下飛機,司徒離禁不住被寒風(fēng)侵襲,被凍得一哆嗦,立馬裹緊司徒曜披在她身上的外套,回頭看了一眼她哥。
“哥,咱們快回家去”
“好”
機場外,司徒離一眼就看到了路邊那輛熟悉的黑車,她驚訝的看了一眼司徒曜,司徒曜無奈一笑。
“飛機是顧叔安排的。”
兩人裹挾著寒風(fēng)進入溫暖的車廂,司徒默正在車?yán)镩]目養(yǎng)神,他被兩人帶進來的寒風(fēng)吹得一抖。
司徒離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起了壞心思,車?yán)锱瘹夂茏?,司徒默在車?yán)锎擞幸粫毫?,此時身上暖烘烘的,司徒離脫了司徒曜的外套,帶著一身寒氣往司徒默身邊蹭,而司徒默只穿了一件單薄的毛衣。
“嘶—手怎么這么涼?”
司徒默將司徒離往他衣領(lǐng)里塞的手拉到掌心裹好,見她不但小臉凍的通紅,額頭也有點紅,沒忍住摸了摸她的額頭。
“怎么還在發(fā)燒?”
司徒離整個人縮在車座里,昏昏欲睡,嘟囔了一句什么,司徒默沒聽清,接過司徒曜遞過來的毯子給她裹好,見司徒離靠在他肩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就沉沉睡了過去,放棄了要和司徒曜交談的想法。
到家后,司徒默將司徒離抱回房間,轉(zhuǎn)身的時候見司徒曜靠在司徒離房間的門框上。
“哥……早點休息?!?p> 司徒默本想詢問一件事,但見司徒曜眉眼間滿是疲憊,到嘴邊的話就變成了讓他好好休息,司徒曜似是知道司徒默想問什么,拍了拍他的肩,溫和一笑。
“別擔(dān)心,明天我再詳細和你說。”
司徒默點點頭,兩人輕手輕腳的離開了房間,黑夜里,本該睡著的司徒離睜開了眼睛。
她怎么會想不到他哥為什么這么急著帶她回來?那晚雖然是從電話里聽到的,但她還是認出了那句帶著顫音的哥來自誰,那一刻,本以為再也不會被掀起波瀾的心臟立刻死灰復(fù)燃搬跳動起來,歡喜連帶著許久沒有相見的思念將她淹沒,讓她心痛的差點喘不過氣,自他離開后自己身體每況愈下,反反復(fù)復(fù)的感冒發(fā)燒,她的抵抗力越來越弱了。
五年時間,沒能磨干凈自小堆積起來的情感,時間,讓淺的東西無痕,卻讓深的東西入骨,司徒離感覺心底又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眼淚無聲的落在了枕頭上,她捂著心口蜷縮在被子里,想以此減輕自己的痛苦。
雖說五年來她已經(jīng)熬過了無數(shù)個這樣的黑夜,但她還是覺得,夜晚實在太漫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