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替罪羊？
“古達，早上好?！?p> “嗯，雷瑟，早上好?！?p> 看著正手持著報紙咬著面包坐在餐桌旁邊的雷瑟。
盡管做了一個不太【好】的夢，可比起昨天來說精神狀態(tài)要好不少的藤丸立香帶著笑意邁著輕快的步子朝著餐桌走去，悠哉悠哉的對著雷瑟問道。
“報紙上有寫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嗎？”
“唔……”以極快的速度把嘴里的面包吞咽下去，面容清秀就如同女性一般的雷瑟這才開口，“確實有點…………如果你想安心吃個早餐的話可以選擇不看。”
放下手中的報紙，雷瑟的表情變得有些糾結(jié)以及惋惜，他輕輕的搖了搖頭拿起陶瓷杯子喝了一口紅茶，如湖水一般碧綠的雙眼里透著一股子說不清楚的情緒。
沒有因雷瑟的話語而改變自己決定的藤丸立香眨了眨眼睛，拿起了被雷瑟放在桌面上的報紙，嘴里小聲念叨著。
“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欸……”
打從一開始就存在著的輕松感猛的消失。
當(dāng)看到報紙上頭條的那一瞬間，藤丸立香的面色就沉了下去。
由于報紙的遮掩，所以并沒有察覺到藤丸立香變化的雷瑟拿起小銀勺從糖罐子里取出兩塊方糖放進了自己的杯子里。
噗通一聲。
小小的水滴一躍而上，隨后又頹然落下。
方糖悄無聲息的融化著，就和無法被人知曉的【死亡】是同一個概念。
沒有半點差別。
用手掌拖著自己的下巴，雷瑟偏著頭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和藤丸立香談起了他剛才看到的內(nèi)容。
“大衛(wèi)·加菲爾德導(dǎo)師被確認為自殺。他無法進入天堂…………只能下到地獄。
據(jù)說他是因為藥物過量導(dǎo)致了幻覺的產(chǎn)生……所以才會在半夜提著煤油燈前往鐘樓一躍而下…………就連身體也被煤油燈燒成了黑炭…………
我來嘉比里拉學(xué)院之前還看過他的資料，他無疑是一位值得被人尊敬的合格導(dǎo)師、虔誠的信徒。這樣的他不應(yīng)該會自殺才對…………”
大概是沒有想到大衛(wèi)·加菲爾德導(dǎo)師會被教會認定為自殺，雷瑟的心情不是很好。
因為這就代表著本來無罪的大衛(wèi)·加菲爾德導(dǎo)師是有【罪】的。
而對于一個已經(jīng)死去的人來說…………
【罪】—————無疑是一種對亡者的加害。
雷瑟的母親也是由于害怕自殺的【罪】，才會一直都活在痛苦之中。
對于這個，雷瑟的感觸一直都很深。
“教會不僅收回了頒發(fā)給加菲爾德導(dǎo)師的爵位。還不允許他被安葬在墓園里，我真的不知道教會為什么會…………”
破天荒的，雷瑟像是發(fā)牢騷似的說了很多。
可藤丸立香卻一句話也沒有聽清。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神經(jīng)也緊繃了起來。
雜亂的思緒充斥在他的腦海之中，讓他下意識的就停止了呼吸。
正處于藤丸立香體內(nèi)的古達滋極為惡意的笑了。
【怎么了？害怕了嗎？】
‘…………這是和我之前同樣的死法…………’
早在昨天聽到話筒內(nèi)容的時候，藤丸立香就有了一點淡淡的預(yù)感，可他卻沒有想到事情竟然真的會是這樣。
手指微微顫抖著，藤丸立香的心聲也在發(fā)顫。
稍微吹了一個口哨，【古達滋】的聲音低沉了幾分。
【你認為他是代替了本應(yīng)該死去的你…………死去的人嗎？】
‘………………’
沒有回答，就是默認。
【你為他的死而感到內(nèi)疚，你認為他的死都是你所造成的…………你是這樣想的對吧？你認為阿塞利亞是兇手…………而大衛(wèi)·加菲爾德是他在你之后的新目標(biāo)?！?p> 猶如知曉人心的惡魔，猶如玩弄人心的魔女。
【古達滋】一字一頓的用言語劃開了藤丸立香的心臟。
然后一點點的把其中的內(nèi)容給扯了出來。
那是最為親近…………也最為真實的屬于‘自己’的‘問候方式’。
【你認為這一切都是你的錯?！?p> 【我說的對吧？】
‘……………………’
無法反駁，也無法否認。
藤丸立香本就是這樣想的。
只不過他把這些都隱藏在了心底。
【先不提你死去的原因………如果你真的是見到一個死去的人就要為此而感到內(nèi)疚的話…………】
【那你未免也太自大了一點?！?p> 【‘我’?！?p> 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也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自己’。
明知道‘她’說的是對的，可藤丸立香卻還是選擇了沉默。
在這短短的對峙之中，一直都處于下風(fēng)的藤丸立香沒有任何理由去反駁‘她’所說出的任何一句話。
哐當(dāng)。
陶瓷杯與桌面相互接觸，發(fā)出一陣清脆的響聲。
原來是尼特拉在他的面前放了一杯熱牛奶。
一直都以為【古達】喜歡熱牛奶的尼特拉從不會在藤丸立香的面前放其它的飲料…………除非【古達】親口說出來。
回過神來的藤丸立香強行扯起了讓人看不出毛病的哀傷表情，緩緩的把手中的報紙放下，端起杯子對尼特拉表示了感謝。
“謝謝你?！?p> “不用客氣?！?p> 換了一身紅色長裙的尼特拉依舊笑的十分虛假，表情中沒有半點靈動。
處于它雙眼中的那些密密麻麻的電流也和之前一樣…………非常的混亂，沒有半點不同。
但是…………
藤丸立香卻微妙的感覺尼特拉像是有什么地方變了。
具體有什么地方變了，藤丸立香也說不上來，可他就是感覺到了尼特拉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或許是不愿去想【古達滋】的話語。
這讓迫切的想要通過給自己找點事做來轉(zhuǎn)移自己注意力的藤丸立香摸起了自己的下巴。
本能般的開始審視起了尼特拉。
砰————砰————！
砰————砰————！
‘啊…………他發(fā)現(xiàn)了…………絕對發(fā)現(xiàn)了…………’
屬于尼特拉的【心】劇烈跳動著。
好不容易才恢復(fù)了一點記憶與自我意識的它根本就不愿再重新回到過去。
‘它’連…………‘它’連自己是誰都還沒有搞清楚…………
‘神啊…………拜托了…………請幫幫我吧…………’
隱藏在尼特拉刻板表情之下的，是它自己產(chǎn)生的那慌亂的情緒。
過了很久，也不知道是它對神的祈求靈驗了？還是說其它的什么？
總之…………【古達】對于尼特拉過長時間的注視引起了雷瑟的注意。
“雖然我也覺得尼特拉換的這一條新裙子很好看。不過…………就算它是機械傀儡，你這樣做也是一種很失禮的行為。”
不怎么專心的給面包涂著果醬，雷瑟對著藤丸立香搖了搖頭。
“要知道，在早些年，像你的這種做法可是會被其主人告上法庭，挖去雙眼的?！?p> “啊…………”這個世界的法律還真是苛刻…………
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藤丸立香對著尼特拉笑了笑。
“抱歉，尼特拉?！?p> “尼特拉不明白您的意思?！?p> 手指緊緊的捏著自己的裙子，尼特拉彎腰行禮。
然后緩緩的退到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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