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就如戶部,掌管我大周錢糧,可這錢糧如何來的他們可懂得?都說開源節(jié)流,節(jié)流他們到是會,這邊卡一點那邊卡一點,也就卡出來了,可這開源呢?除了多增稅款加重百姓負擔?可還會別的?”
賢王一搖頭“不會?!?p> 戶部的那幾個老家伙,問他們拿點錢那是真難,讓他們想辦法搞點錢,除了增加稅款,好像還真不會別的了。
“又比如那工部,掌屯田與土木工程,可此次北方蝗災(zāi),前年南方水災(zāi),可有整治救治措施?除了賑災(zāi)還會干何事?您說他們讀的那些書,有何用?”
這也是張斐最想不通的一點,現(xiàn)代哪里發(fā)了大水,或者哪里有了旱災(zāi),有可能是濫砍濫伐造成的,可古代哪來的濫砍濫伐?
都是靠人力,能砍多少?累死累活也砍不了多少啊。
這環(huán)境也沒啥污染的,各個季節(jié)氣候相對穩(wěn)定,發(fā)過幾次水災(zāi),鬧過幾次旱災(zāi)也該有經(jīng)驗了,知道什么季節(jié)什么地方容易發(fā)水災(zāi),啥地方容易有旱災(zāi),可到頭來,這水災(zāi)旱災(zāi)該有的還是有,所謂的水利工程像是假的一般。
賢王一低頭,貌似還真這么會事,蝗災(zāi)的事就不說了,可這水災(zāi)旱災(zāi),隔個幾年就有一次,區(qū)別無外乎大小罷了。
“文謙?!彼伟埠傲司洹翱赡悴欢紩??你不也是讀書人嗎?”
張斐一抬頭“我們不一樣?!?p> 宋安差點沒一口血噴出來,有你這樣的嗎?忒欺負人了。
賢王倒是沒在意兩人胡鬧,沉思片刻后問了句“那照文謙你所說,這讀書豈不是無用之物?”
“非也?!睆堨硴u了搖頭“王爺,讀書非是無用之物,只是不許要這么多的讀書人,或者說讀書并非是唯一的出路?!?p> “此話怎講?”
“王爺,就如我之前所說,讀書教不了人農(nóng)耕織桑,也教不了人打鐵行商,但卻能讓人明事理曉善惡,其中關(guān)于治理之道也有可取之處。
咱大周十一州七十四個郡,上千個縣,有數(shù)萬的官員,可讀書人有多少?少說也有個幾十萬的學子吧?這些人為了走進仕途,只能讀書,而讀書就需要拜在那些世家門下,不然即便是入了仕途也無法升遷。
可他們即便科舉高中,又拜入世家門下,但真要主政一方,用什么去治理?用之乎者也嗎?還是用詩詞歌賦?他們懂怎么種地嗎?懂怎么打鐵嗎?”
“那究竟該如何解決?”
賢王被張斐繞的有點頭暈,一會有用,一會又沒用,到底有用還是沒用?給個準信行不?
“簡單,開設(shè)學堂!”
“文謙,此法若是行得通,早就。。?!辟t王無奈的搖了搖頭。
開設(shè)學堂需要書籍,皇室有書籍嗎?當然有,可和那些傳承了數(shù)百年的世家比,就有些不夠看了,八大家任何一家的書籍拿出來,都比皇室的多得多,甚至許多孤本只存在于世家的手里,外人想看一眼都看不到。
再說你小子之前不是說讀書人太多了嗎?還建什么學堂?
“王爺,我所說的學堂不是教書育人的,而是教授技能的,簡稱技校?!?p> 張斐嘿嘿一笑,技校沒聽說過吧?想想前世南東圓北綠翔,兩大技校打擂臺,八百個床位不銹鋼,兩百個技。。??瓤瓤?。。。
“這技校是何物?所授課業(yè)為何物?”這玩意賢王和宋安還真沒聽說過。
“王爺,我覺得吧,咱大周這個官員體系有問題?!睆堨硾]解釋技校,而是說了句這個。
宋安悄悄的比了個大拇哥:牛逼!你小子是啥都敢說,這脖子是鐵鑄的???還真不怕砍?。?p> “您想啊,比如一個縣遭了水災(zāi),可這縣令不會治理,那他只能求助朝廷,讓朝廷撥款賑災(zāi),可他若是懂得治理水患呢?興許就沒這水災(zāi)了,您說是不是這理?”
“是這個理,你所說的那個技校能教?”
“可教,王爺,技校所教并非詩詞歌賦,或是古籍經(jīng)典,所教所學都是日常所需技能,所以稱其為技校。”
“具體說說?!辟t王來了興趣。
張斐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下思路“王爺,技校所教授的課程種類繁多,可分為工、商、農(nóng)這三大類,將來若有需要可在增加新課程?!?p> “把士擯除在外?”賢王眉頭微皺,士就是讀書人,和世家爭的就是讀書人。
“王爺,這技校不教詩詞歌賦,只教實事,比如如何耕種提高糧食產(chǎn)量,如何經(jīng)商提高賦稅,如何打造各種工具或是興修水利,這些一旦學成,可派往各縣認縣丞,縣令只需主抓內(nèi)政,具體事務(wù)由這些人去干。
別看縣里多了幾個縣丞增加了朝廷的開支,可實際上卻是增加一縣之地的畝產(chǎn)稅賦。
而且技校招生門檻低,別說寒門,就算平民家的子女也可就讀,不識字也不怕,可增開一門文化課教授識字,若是其中有聰慧之人,可再教授內(nèi)政課程,若是學有所成,便是做個縣令也無不可。
當然了,這些人只會干實事,要他們引經(jīng)據(jù)典做些詩詞歌賦卻是不行,但正如屬下之前所說,這詩詞歌賦對治理地方并無幫助,只能陶冶情操。”
張斐說完,賢王閉目沉思,已經(jīng)明白了張斐的意思,你們世家不是要讀書人嗎,行!都給你們。
咱們自己培養(yǎng)人才,詩詞歌賦這是不會的,考個科舉也是挺難的,但都是干實事的,能將地方治理好的。
但實際操作起來卻是有一些難度,當然了,只是一些難度,實在不行可在惠州先選一縣試行,若是成績卓越,到時候再大力推行,便是那些世家也無力反對。
張斐有一句話說到了賢王的心坎里,那就是詩詞歌賦引經(jīng)據(jù)典對治理地方并無用處,想自己所建那聚賢樓,建樓以三年,可能登上三樓都寥寥無幾,更別說之后的幾樓。
那些一樓二樓的學子,可不就是只會吟詩作對高談闊論嗎,真遇到實事也只是照搬典籍上所學所記載的。
良久,賢王睜開眼,對著張斐笑道:“文謙所說的確有可取之道,可具體實施還需從長計議,不如這樣,文謙你學識淵博所涉甚多,這技校也是你所提出,你便先將這技校所需課本教材寫出,待我看過只后若是可行,便尋一縣試行,若頗有成效,再大力推行?!?p> 張斐眨了眨眼?啥玩意?讓我寫教材?我寫個錘子??!怎么這說著說著又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但王爺已經(jīng)發(fā)話了,張斐只能應(yīng)下,哭喪著臉,道“屬下遵命。”
這剛忙完高爐就要寫教材,我還有蜂窩煤要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