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小武你看到是怎么回事了嗎??”大能子這邊震驚的瞪大了眼睛,然后緩緩坐下,轉(zhuǎn)頭問同樣一臉懵逼的小武。
小武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應(yīng)該是科洛林?!?p> 大能子‘哎呀’了一聲,一臉的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可是,剛才最后一波團戰(zhàn),我看到科洛林是在的。”
“是的,我記得她把PJT的射手林格勒挑飛了起來?!毙∥溥浦旎貞浿?p> 科洛林是肯定在的,否則DXC四人如果對上PJT五人,想打成最后只剩下PJT的半血射手林格勒、殘血打野薩克這個局面,是絕對不可能的。
那么問題就出現(xiàn)了,PJT的水晶是怎么爆的呢?
大能子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突然爽朗的笑了兩聲“好了,我們先來恭喜一下DXC拿下第二節(jié)比賽勝利,目前比分1:1,馬上要進行決勝局。”語畢非??斓慕o小武打了個眼色。
大概看明白大能子想表達什么的小武也跟著笑道“恭喜DXC!果然啊打野小姐姐在最后關(guān)頭給了我們一個非常非常大的驚喜?!?p> 大能子頷首,然后瞇了瞇眼睛“相信大家一定都非常想知道最后那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和小武已經(jīng)向場務(wù)請求了回放錄像,在接下來選手的休息時間里,我和小武將會對DXC對戰(zhàn)PJT的最后一波團戰(zhàn),進行復(fù)盤?!?p> ‘進行復(fù)盤’四個字讓現(xiàn)場的觀眾們連聲叫好,他們也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眼瞅著DXC的水晶就好爆了,怎么最后先爆的是PJT的水晶?
...
藺澤君A完最后一下水晶,看著它爆炸后,一下子癱軟在了電競椅上,整場比賽下來,可以說看起來她好像最輕松,但其實她想得最多,做的也最多。
周禹肖在PJT水晶炸裂那瞬間直接高興的把耳麥摘了下來,扔到了電腦桌上,一把抱住了藺澤君,剛想說什么,卻注意到了藺澤君閉上了眼睛,一副疲憊到了極致的樣子。
周禹肖是知道她有多累的,或者說整個DXC都是知道她有多累的。
董淮輕輕對著周禹肖搖了搖頭,溫和的笑了笑然后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周禹肖用力的點了點頭,但仍然是抵擋不了自己心中的興奮,周禹肖搓著手,隔空對著秦疏浪做著口型“贏啦!”
秦疏浪漂亮的桃花眼彎了起來,勾起嘴角回了他一個口型“贏了?!?p> 這邊還沒等他們發(fā)泄完這一節(jié)比賽勝利的喜悅,那邊平哥就氣勢洶洶的殺了過來。
周禹肖在他的氣勢之下也難免慫了,他緩緩低下頭,悄咪咪的吐了下舌頭。
“你們給我搞什么飛機?。∥以谙旅婵吹眯捏@膽戰(zhàn)的!要嚇死我你們才高興?。 逼礁缟蟻砭瓦B珠炮似的扯著脖子一頓噴。
如果這場比賽輸了,平哥未必會這么生氣的跑過來直接興師問罪,畢竟都該收拾收拾回家了,每個人心情估計都非常之差,在平哥心里天大的事都不如安撫好自己隊員的情緒重要。
可惜沒如果,他們贏了,用這種玄學(xué)到一定境界的方法贏了,平哥高興之余難免會開始擔(dān)憂DXC未來的路。
這種方法只會給DXC帶來一時的勝利,卻帶不來一直的勝利,隊里的問題一直存在,如果不解決,那么DXC還是注定走不了多遠。
那他們現(xiàn)在的勝利,他們現(xiàn)在僥幸走過的路,只不過是為了讓他們以后摔得更狠更疼而已。
藺澤君慢慢睜開眼睛,她的表情足夠迷茫和無辜,讓盯著她看的平哥一口氣堵在胸腔里,連連干咳了幾聲。
一肚子的話,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藺澤看啞著嗓子,輕聲“平哥?”
聽著她滿是疲憊的聲音,再看了看她那帶著濃濃困頓的倦容,平哥干巴巴的張了張嘴,連帶著那口堵在胸口的氣,都憑空消失了。
“...沒事,你好好休息一下?!彼麑⑹稚烊胙澏道铮税胩?,想找支煙出來,卻猛然想起,這里禁煙。
于是悻悻地把手又收了回來,他走到鄭巡身后,拍著他的肩膀,壓低聲音勸解道“阿巡,我不想過多訓(xùn)斥你什么,但你要知道,在任何賽場上,團隊利益要凌駕于個人情感之上。”
鄭巡聽著,內(nèi)心也在掙扎著,到底是想到了隊友們的努力,又想到了藺澤君為了他們DXC每場比賽的付出——不管她心里究竟是為了什么,至少在這個賽場上,她確實是為了DXC而戰(zhàn)。
他鄭重的點了點頭,悶聲應(yīng)了句“平哥你放心...我知道了?!?p> 平哥欣慰的笑了,他沒再說話,又拍了拍鄭巡的肩膀,招呼了聲“走了”便邁著不大不小的步伐離開了選手席。
董淮看著平哥的背影,單是看他的背影,董淮就看出了,他早沒有了一年前的銳氣,也沒有了那股子意氣風(fēng)發(fā)、斗志昂揚的感覺。
董淮也學(xué)著平哥的樣子拍了拍鄭巡的肩膀,他嘆息了一聲,似乎有些理解為什么鄭巡會有那種心態(tài)了,他順著平哥的話,也勸道“澤君和他是不一樣的?!?p> 見鄭巡看過來,他又補充了一句“他那樣的人,總歸是少數(shù)?!?p> 鄭巡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
...
復(fù)盤開始,大能子將進度條拉到最后一波團戰(zhàn)開始前的位置。
“可以看出啊,這波PJT選擇直接推,和科洛林有著很大的關(guān)系。”大能子這次著重觀察著DXC的打野行動軌跡,笑著說道“四處帶線推塔,像泥鰍一樣,抓又抓不到,惹得人心里格外煩躁。會想著直接一波推,逼得她不得不回去守家,也是在情理之中的?!?p> 小武贊同的附和了一句。
最后一波團戰(zhàn)前,對方五人回家出滿裝備又補好狀態(tài),直接TP(傳送)了中路,顯然是做出了一波推的決定。
此時風(fēng)王科洛林正在帶上路的兵線。
大能子突然開口道“大家盯好這條兵線。”
PJT五人壓到家門口,科洛林如對方五人所愿,沒有再到處蹦跶,老老實實回防守家。
然后接下來的發(fā)展就如之前大能子和小武解說的那樣,皮恩走位失誤,團戰(zhàn)一觸即發(fā)。
“大家注意!這里,科洛林殘血雖然跑了,但并沒有回泉水補狀態(tài)!”大能子突然激動的一拍桌子“大家看啊,她是交了閃,閃過了地圖上的高地墻,我們可以看到,這時候打團打得正兇,PJT只看到了對方確確實實是五人參團,突然跑掉一個卻是沒有注意的?!?p> 如他所說,殘血科洛林交了閃現(xiàn),閃過高地墻直接進入PJT并沒有插眼兒的上路野區(qū),然后一路交完了她所有的位移技能,幾秒不到就直接越過了魔法生物召喚坑,到達敵方野區(qū),和己方那條沒剩下幾個活口、卻仍身殘志堅向前前進的兵線匯合。
“科洛林很聰明,她到達PJT家基地之后沒有將要前往中路和下路的兵線打掉,只清掉了上路的用以回血,以及方便推水晶。”小武注意到了一點,立刻向大家分享“試想,如果團戰(zhàn)打到一半,兵線突然沒了,估計PJT就會起疑心,直接就毫不戀戰(zhàn)的撤退了?!?p> 大能子深以為然。
那邊打得熱火朝天,這邊科洛林已經(jīng)將PJT的水晶拆了大半,此時DXC上路敢死隊最后一名小兵成員也光榮犧牲了。
團戰(zhàn)結(jié)束,PJT兩人開始帶兵線拆水晶時,科洛林頂著水晶的攻擊,也在同時拆著水晶,不同的是,PJT的水晶此時只剩下了一點兒血量。
后面的結(jié)局,就是大家都知道的了。
大能子退出回放,看了下風(fēng)王科洛林的出裝,笑了“六神半肉減甲裝,怪不得可以無兵線點動水晶?!?p> 小武只剩下了感嘆“聰明啊...”隨即偏過頭問大能子“能子哥,你說科洛林會不會是算好的?”
大能子摸著下巴,點頭“很有這種可能,看她前期瘋狂拿經(jīng)濟,估計就是在湊這個裝,少一件,孤身點水晶都是有很大風(fēng)險和誤差的?!鳖D了下,他繼續(xù)開口講道“包括她一直在控上路兵線,以及最后一波團時...本來守家守得好好的上單皮恩,突然那么巧就走位失誤...”
小武瞪圓了眼睛“你是說...皮恩是故意賣空子給PJT?”
大能子‘嗯’了一聲“總之,我相信DXC的勝利,絕對不是巧合?!彪S后俏皮的眨了下眼睛“現(xiàn)場的觀眾朋友們,你們覺得呢?歡迎微博@H省Lurcher進行討論哦,說不定有幸被官博翻牌,會有好禮相贈哦!”
又給官博拉流量了,小武自愧不如,H省省市賽主辦方請大能子做解說真是一點兒不虧。
...
關(guān)于上單鱷魚皮恩最后一波團戰(zhàn)前‘被抓’,還真被大能子說著了。
當(dāng)時藺澤君看著兵線快到她預(yù)期的位置了,整局沒開口說話的她突然叫了周禹肖一聲“皮恩。”
周禹肖驚喜的看著藺澤君,自己居然被君哥點名了,還以為君哥打算一直都不理他們了呢。
雖然不知道藺澤君叫他有什么問題,但這并不妨礙他對藺澤君主動和他說話這件事情,感到高興。
“賣一手?!碧A澤君的余光可以看到少年看過來時一瞬間變亮的眼睛,她的心不自覺的柔軟了幾分。
她輕點了幾下鼠標,其實這時候應(yīng)該讓輔助上去賣的,不過想到自家那個輔助...藺澤君纖長的睫毛忽閃了幾下,投下了一片陰影。
還是算了。
“啊?”雖然心里疑惑,周禹肖卻沒多問,依言向前走了幾步,賣了個空子給PJT。
這才有了后面那一波團戰(zhàn)。
...
PJT這邊的氣氛不比第一節(jié)比賽之后DXC那邊好,趙子章狠狠踢了一腳電腦桌的橫杠,他現(xiàn)在只覺得的臉疼。
前一秒剛洋洋自得的公屏打上了‘loser們,拜拜~’下一秒就被他認為的loser推掉了水晶,輸?shù)袅吮荣悺?p> 這件事放到哪里都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趙子章氣得直上頭,頭也跟著暈乎起來,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一巴掌拍到了電腦桌上,另一條胳膊高高抬起,食指直直指著端坐在中單賈向東旁邊面無表情的打野汪嘯。
“汪嘯!是不是你!”他發(fā)指眥裂的怒喊著“你故意的是不是!故意不告訴我上路DXC那個丫頭片子在偷家,好打老子臉?!”
趙子章這個指責(zé)是毫無根據(jù)的,但他并不管這些了,他只是迫切的想找個人背鍋而已。
“你沒看到,我自然也沒看到?!蓖魢[寒著臉,罕見的有些生氣了“還有,不要拿手指著我?!?p> 這個態(tài)度在趙子章眼里顯然就成了汪嘯‘故意’看他沒臉的有力證明,他冷哼一聲“哼,老子指的就是你這個PJT的蛀蟲!為了一己私利!不顧團隊!”
汪嘯這下子是徹底有些怒了,他面無表情的狠狠盯著趙子章指著他的手指,目光如寒冬里懸掛在房檐上駭人的冰棱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掉下來直接將人刺穿。
“趙子章,你是不是想提前退役了?!蓖魢[狠盯在趙子章那根手指上的視線并沒有移動,他一邊捏著指骨,發(fā)出“嘎嘣嘎嘣”的聲音,一邊陰森森的開口。
趙子章這下子再大的火也有要熄滅的趨勢了,恐懼漸漸把他包圍,他平白哆嗦了幾下,指著汪嘯的那根食指也跟著不住顫抖起來。
馮汶見此,立刻一把握住趙子章還愛惜臉面,倔強著不肯收回來的手,然后用力將他那條胳膊也拽了回來,臉上堆滿了笑,打上了圓場“嘯哥?嘯哥!你看這事兒整的,沒別的意思,章哥就是不高興比賽輸了,大家都不高興,輸也就算了,你說說這輸法,也忒憋屈了是吧!”
還在一臉懵逼中的錢利,接收到馮汶飛來的眼刀子,立馬回過神兒來,一雙手趕緊覆蓋住汪嘯還在‘嘎嘣嘎嘣’活動關(guān)節(jié)的手,嬉皮笑臉的往回拉他“哎呀嘯哥,行了啊,大家都心情不好,理解一下啦,都是一個隊的,和睦很重要,你說是不?”
汪嘯冷冰冰的臉聽著錢利的話緩和了一下,轉(zhuǎn)移開視線,看著錢利認真的開口道:“我不是不能理解,實在是他趙子章欺人太甚?!?p> 錢利瞧著汪嘯神情緩和下來了,便趕忙兒附和“是是是,章哥這次做的是不太地道,真真是冤枉了嘯哥了!我們大家都有眼,會看。嘯哥,你消消氣。”
汪嘯聞言徹底將板著的臉松了下來,對著錢利微微笑了一下,錢利立刻扯開了嘴角,滿臉是笑的還了回去。
那邊趙子章聽著卻不高興了,張嘴想說什么,手上被馮汶狠狠捏了一下,他‘哎呦’一聲,轉(zhuǎn)頭就想對著馮汶發(fā)火,卻見對方一個勁兒的把嘴撇向汪嘯那邊兒。
那架勢,都快把嘴徹底撇歪了,再也掰回不來的那種。
趙子章想到剛才的情景,立馬慫了。
汪嘯塊頭大,平時也經(jīng)常鍛煉身體,真要打起來,錢利馮汶加上他估計仨人一起都打不贏。
賈向東就不用尋思了,那小子就是個和稀泥的,真是起了沖突,他第一個吃瓜看熱鬧,沒準兒還要連帶著給對面的DXC兜售一下花生瓜子兒啥的,順帶COS一下解說員。
趙子章眼底劃過一絲陰冷,光明正大的打不贏,暗里陰損的他倒是會很多,早就想著把他踢出去了。
真是要打瞌睡,就給送枕頭。
汪嘯,這是你自找的,你就別怪我趙子章不客氣。
...
第三節(jié)決勝局比賽馬上要進行,大能子和小武復(fù)完盤后,喝了點水,稍作了一會兒休息。
小武簡直要感動哭了,終于要結(jié)束了,累得他嗓子冒煙兒腿抽筋,解說椅雖然比較柔軟舒適,但架不住坐得時間長啊,想到這,他的屁股也跟著疼了起來。
心里不住的佩服著電競選手,真是忍常人所不能忍啊。
他一面感慨著一面將視線掃過選手席,PJT的選手們一個個坐得端正,顯然已經(jīng)進入了戰(zhàn)備狀態(tài),他心中不停的點著頭,這群電競選手真是太敬業(yè)了。
然而,當(dāng)他飽含敬佩的目光掃到DXC那邊時,他的嘴角肉眼可見的抽了一抽。
弄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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