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那團雷云驀然增大,都快要把整個峰頂遮蓋住了,且無數(shù)條閃電至雷云落下,那長短不一的閃電落到石頭上,頓有石光乍起。
一時間他們二人耳邊,皆是充斥著“噼里啪啦”的聲音,還有幾個未離去的修玄者,他們一看如此情景當下便離去了。
傅喬不再同那魔修,多做交談,她足下用力,人就已經(jīng)沖上那電火石光里了。
她一面小心的躲避著閃電,一面加快速度往峰頂上躍去。
那魔修見她當真不怕死的,上了峰頂,他在原地皺眉,卻見那紫色身影越來越小,他心下好戰(zhàn)之心乍起,便也一頭直奔而上。
卻不想片刻后,他便被一條條孩童手臂粗大的閃電,給逼退了,無法他只得離開此處,另往別的峰頂而去。
一符陣已經(jīng)被她啟開,一個小小的藍光符印出現(xiàn)在她額間,她周身被一團若隱若現(xiàn)的光膜保護著。
不計其數(shù)的閃電,像長蛇一樣掉落下來,她閃躲不及時,光膜便把閃電彈開,然后將她護住。
終于快到頂峰了,她的木屐踩在高枝上,借力高高躍起。
她看到了峰頂中間的平坦之處,有一青色身影盤腿靜坐著,他的雙手皆有兩個符印,符印有電光游動,傅喬看的分明,知道那是引雷符陣。
數(shù)十年未見,雍容閑雅的長澤君風姿更甚從前。
只是從前他一身冰藍色的衣飾,換成了現(xiàn)在一身淡淡的青衣。
她從空中輕輕落下,足下的木屐一落地,那人便睜開了雙眼。
“玄友,此處危險,還請速速離去?!?p> 長澤君的聲音倒是不變,依舊是一如從前的清朗悅耳。
峰頂上并無閃電落下,然而這天雷的壓迫,更甚于閃電的擊打。
傅喬走過去,對長澤君行禮:“長澤君為何不布避雷符陣?”
長澤君并未回答,只是讓她離開:“天雷很快就會落下,玄友還是速速離開吧?!闭f罷他便再度閉上雙眼,靜候天雷。
傅喬抬頭,天空中的雷云已經(jīng)變了顏色,且雷云已經(jīng)開始成旋轉(zhuǎn)狀,很快雷云就會化作天雷打下來。
她瞧著雷云里所蘊含的無窮力量,想著若是這天雷打到她身上,只怕她瞬間就會被化成灰燼吧。這天雷之威當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她覺得她要布的避雷符,根本不會管用。
突然有閃電在峰頂上落下,亦有數(shù)條將落至長澤君身上,傅喬見長澤君依舊閉目靜坐著,絲毫沒有要避開的舉動。
她忙將月極揮去,月極當即出現(xiàn)在長澤君上方,它所現(xiàn)出的結(jié)界,將閃電盡數(shù)擋下。
長澤君頓時睜開雙眼,他看著碧青透亮的月極,目光冷冷的看著傅喬,寒聲問她:“你是何人?為何會有此玉笛?”
他記得早在數(shù)十年前,他親手將此玉笛贈于一女童,后來他未守承諾,那女童便永遠的,長眠于孕林山中了。
傅喬走近長澤君跟前蹲下,面含淺笑的看著他:“長澤君,是我啊,這月極還長澤君你親手送于我的?!?p> “你是扶蘇院的那女童?”長澤君將她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他眼中有著疑惑,“你分明是男子,怎么會是那女童?”
傅喬將一直攜帶著的石佩取出,放在石面上,當她指尖離開石佩時,女子之征立即顯出。
現(xiàn)在的她容顏裝扮未變,然而長澤君一眼便能辨出她是女子,巧笑嫣然的美麗女子。
“你竟還活著。”當下長澤君眼里便帶了歉意:“是我食言了,當年未能及時將你接往蒼雪山?!?p> 說著,他低頭將石面上的石佩拿起,“此佩倒是頗為奇特?!闭f罷便將石佩遞給傅喬。
傅喬接過石佩收入懷里,她又恢復了具有英氣的男子之姿。
隨后長澤君揮手,布出結(jié)界將他二人包住,他將懸浮中的月極拿下給她,“此地危險,你且離開?!?p> 傅喬接過月極:“長澤君為何不布避雷陣,若有避雷陣加持,也能將天雷之力散去一二?!?p> “我既選擇以天雷滅魘氣,又怎會布避雷陣?!?p> “那些選擇以天雷滅魘氣的前輩,有哪個沒布避雷陣護身。”
傅喬站起身來,她看著四周:“長澤君,我給你布避雷陣吧?!?p> 說著她手一揮,二十幾張符紙便自她手中飛出,符紙以長澤君為中心,浮立在他的四周。
傅喬雙手極快的調(diào)動符紙,讓每張符紙都在各個方位交叉落下,符紙所移動之處,皆將絲絲元靈之氣拉長。
當所有符紙都化為元靈之氣后,長澤君周邊就浮現(xiàn)起,一長線互相交叉纏繞的圓形符印。
符印淺光之上閃現(xiàn)出,細小的電光。當天雷打下來時,地雷符陣就會同天雷相互抵制,從而將天雷分散些許。
長澤君見她布陣的手勢甚是熟練,他還記得那女童修煉的是劍法,且還是極為難練的十悟劍法。
不想她在修劍之余,還多修了符陣。且年紀輕輕就能布出避雷符陣,可想而知,于修煉她是一如既往的勤勉。
待傅喬將符陣布好后,他便散去結(jié)界,催她:“快走,你額間的一符陣是擋不住天雷的?!?p> “我還想給你布第二道避雷陣?!?p> 可惜她還不會那疊加符陣之法,所以她若想布第二道避雷陣,就只能在這峰頂上等著,待這符陣被破時,她方能布上第二道符陣。
長澤君如星辰般的雙眼,在她臉上輕輕掃過:“你莫不是想在這峰頂上,給我布第二道避雷陣?”
傅喬點頭:“我找個離你遠些的角落躲著,應(yīng)該沒問題?!?p> 長澤君抬頭看著空天上那團,翻滾醞釀著的雷云:“你可知,到時打下來的天雷,整個峰頂都是它攻擊的范圍?!?p> 談話間,閃電落下的次數(shù)更密集了,傅喬還想說些什么,長澤君卻看到,雷云已經(jīng)緩慢的裂出一道口子了。
他便又催促傅喬速速離開。
雷云里,一道柱子大的天雷,夾雜著閃電帶著萬鈞之力,瞬間劈天蓋地的落下。
長澤君不想這天雷,竟會落的如此之快,此時推開傅喬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只能起身將她拉至自己身下護住。
頃刻間,她所布下的避雷陣,就輕而易舉的被天雷擊破了。
躲在長澤君身下的她,只看到石面上濺起高高的石光,隨后整個身體是火辣辣的發(fā)麻。
傅喬只覺得自己的身體,都不屬于自己了,連自己口中嘔出大口鮮血,她都不自知。
長澤君忍著鉆心的火辣,將陽始劍拋出去,隨后拿出一粒丹藥塞到傅喬口里。
見那月極掉落在地,他方想起玉笛體內(nèi)也是有元息的,便也將月極揮至陽始劍邊上。
一劍一笛頓時布出一面,渾厚的靈盾來,且月極周邊還蒙著一層,薄薄的銀光。
天雷還未散去,依然在峰頂肆虐著,只是那面靈盾替他們二人,分散了諸多天雷之力。
在靈盾的護佑下,長澤君得以喘口氣,他將傅喬扶起,伸手探上她的脈搏,幸好她未傷及經(jīng)脈。
接著他盤腿坐好,傅喬則就這么歪歪的靠在他腿上。
長澤君雙手凝聚出元靈之氣,他以元靈之氣幻化成,一把把青色短劍,隨后以元靈之劍布出一個劍陣來。
他所布的劍陣不知比傅喬,以符紙布出的避雷陣強出多少倍。
他本不想布劍陣御天雷的,畢竟這是長老們跟他談妥的,但他不能讓她死在這里。
他不能食言了她一次后,還要在她前來幫助他時,再次遇到生命危險。
良久過后天雷散去,他左手背上的,引雷符印也消失了一個。然而還有一道天雷。
傅喬服下丹藥后,神志方清醒過來,她睜開眼便看到,一臉蒼白無血色的長澤君,正低眼看著她。
她掙扎著要起來,長澤君將她扶住,“快些運氣離開這里?!?p> “天雷散了嗎?”說話間她的耳朵嗡嗡做響。
“尚有一個道?!?p> “一道還不夠?還得兩道?”
“所以你得離開這里?!?p> “那你呢……”
長澤君還未做答,峰頂之上又躍上一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