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飛快的撞上她后,又險些摔倒在地,傅喬眼明手快的將那人攔腰扶住。
只是那人很快的便將自己穩(wěn)住了,隨后那細軟的腰身,在傅喬的手上一轉(zhuǎn)而過,之后那身影便在傅喬對面站穩(wěn)了。
傅喬瞧她一身銀紅衣飾,胸前掛著枚樂器,原來是她之前所遇見的,那聞音閣的女弟子。
那女子雖是面色不悅,但也對傅喬行禮道謝,“多謝玄友。”
雖說是被這紫衣男子占了便宜,但若無他伸手一攔,只怕她真會摔到地上了。
傅喬知道女子被占便宜后,那厭惡的心思,當下也不愿多言,只是擺擺手:“仙子客氣?!闭f罷便快步離開了。
待傅喬離開后,那女子便沉著張俏臉去找那,將她狠狠撞了一番的男童,卻不想,那男童早就跑進人群里消失不見了。
她便也踏入那行街里去,孩童身上的氣息她記得,定能將他找出來狠狠訓(xùn)誡一番。
卻不想,她一進入擁擠的人群里,便有些好色之徒時不時的,伸手往她身上摸來,想要占她便宜。
此處不能動武,她只能以步法閃躲,然而卻也被那修為比她高的修士,伸手在她身上狠狠的捏了幾下,當下她便氣的雙眼通紅。
好在同門師兄也在此處閑逛,方才上前將她拉至一邊,解了她的窘迫。
“此處擁擠,師妹來做什么?”
女子紅著雙眼,氣得說話都結(jié)巴了,“我……我,我就是想抓那兔崽子?!彼箘排呐纳砩习櫚櫟囊氯?,氣的銀牙咬的咯咯作響。
她師兄看著擁擠不堪的行人:“這安平街向來魚龍混雜,師妹實在不該來?!?p> “師兄,我知道了。”說罷女子便被她師兄帶回去了。
路上,那女子柳眉倒豎,甚是怒恨:“那幫登徒子,當真無禮至極?!?p> 而她那師兄趕過去時看的分明,朝他師妹身上摸的那兩人,他是認得的。
其中一人身份不低,他不想給師門添麻煩,便忍住沒對師妹說。
只是不曾想那名聲在外的公子,竟也會在行街之上,做出如此齷齪之事。
他當下也只能囑咐師妹,“想要買什么就去別的街道逛吧,安平街不必再去了。”
“知道了,師兄?!闭f著她又拉了拉身上的衣裳:“師兄,我先回去了。”說完她就對著住處的方向,運氣疾飛而去。
留在原地的師兄感知她安然的,進了聞音小居后,方才轉(zhuǎn)身離開。
在安平街上某一處陰暗的角落里,有四個衣著華貴的男子,他們圍在一起蹲著。
其中一個肥頭大耳的男子,他對其中那頗為俊美的男子,色瞇瞇的說道:“自然師兄,怎么樣?比起當君子,當個登徒子是不是更來勁?”
這男子話說完便哈哈大笑著,他不但語氣輕浮笑容更是輕狂。
他邊上兩個相貌平平的男子,無不點頭贊同,可惜他們二人,一人修為太低,伸長了手都夠不到那美人的衣擺。一人則無心做此等下作之事。
那被喚自然師兄的美男子,則是將那摸過美人的手,用力的握了握。
他回味了一會后,便頗有些頭疼的說道:“本公子與你們不同,這等荒唐事要是被祖父知曉了,怕是會剖了我的皮?!?p> 那肥頭大耳的男子倒不怕:“怕什么,大由城離我們道法宗遠著呢,沒人說,長老怎么會知道?再說了誰不曾年少輕狂啊。”
他話音一落,邊上的兩個男子又直直點頭,一人說道:“自然師兄,自量師兄說的沒錯,我們做的事不會有人知道的。”
另一人也依附著:“是啊,我們不會說出去的?!?p> 那自然師兄站起身來,那三個男子也跟著站起來了,自然師兄整了整自己身上,有些凌亂的衣飾。
等他整好儀容后方才說道:“這等荒唐事,我做一次就夠了,以我的身份地位,想要怎樣的女子沒有?!?p> 頓了頓他又繼續(xù)說道:“祖父已經(jīng)派了自言先生過來,要監(jiān)督我的修煉,若你們害得我被罰,又或者害得我名譽受損,本公子可饒不了你們。”
聽的他一番話,他對面的三個男子連忙唯唯諾諾的應(yīng)下。
這位自然師兄對于御下之術(shù)頗有心得,見這三人于他唯命是從,當下又放松了語氣:“不過,你們?nèi)耸潜竟拥娜耍蟊竟佣〞率抡种銈?。?p> 說罷他便要轉(zhuǎn)身離去,卻見一男童正在他們身后遠處站著,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他指著那男童向自量問道:“他干嘛的?”
自量同他解釋:“就是那把美人引進人群里的小壞蛋?!?p> “你沒給人家好處啊?!?p> “這就給。”自量說著便對那兩個男子中的,其中一個以眼神示意,那男子會意后便走過去。
這時,自然師兄又說話了,“多給點好處,別壞了我道法宗的名聲。”
那男童向來在安平街混,年齡雖小,但名堂懂的可不少。
聽得他們這般交談,當下一雙小腿便有些發(fā)軟,以為他們這是要殺人滅口,便要跪下開口求饒,卻不想向他走來的那男子,隨手丟給他一個沉沉的荷包。
“拿著?!彼娔呛⑼恿撕砂€傻愣著,不由提高了聲音:“怎么,不夠?”
男童回過神來,當下拿著荷包拔腿便跑。
男子見男童跑的遠了,方才回過頭來,卻見那邊的三個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像是看傻子一樣。
他訕訕的開口:“我給的銀錢很多的,不會壞了我們道法宗的名聲。”
那三人齊齊的說了句,“傻冒?!?p> 那自量上前來拍拍他的肩頭:“道知理,只有死人才不會亂說話,你沒聽到師兄說的話嗎?自言先生要來了,若是聞音閣那娘們知道了,到自言先生那告一狀,師兄這苦心經(jīng)營的好名聲不是毀了?”
“那怎么辦?他跑遠了,要去抓回來嗎?”
“算了?!弊匀粨u晃著扇子,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走過去,“都跑了就算了,到時那娘們真上門來告狀,你們?nèi)齻€頂上就行。”
那道知理忙彎下腰:“自然師兄,今夜之事,我愿一人承下?!?p> “行,此事就這么說定了,本公子先回去了,你們自去行樂吧?!闭f罷,他便搖著扇子走了。
待他走遠后,那自量便要帶余下的二人,去飄香樓喝酒玩樂一番,那道知理本不想去的,奈何拗不過那二人,便被強行拉走了。
飄香樓上一處雅間里,在那檀木酒桌邊上,那極為好色的自量,一手摟著個衣衫不整的美人,一手拿著酒杯喝著酒。
他瞇著一雙色瞇瞇的死魚眼,神情傲慢的對道知理開口了:“道知理,你怎么不抱你邊上的美人啊?!?p> 道知理拍掉放他身上的,那輕浮女子的手,神情十分嫌惡:“這美人不是我喜歡的模樣。”
自量待美人給他斟酒后,冷哼一聲:“你挺挑啊,你看看你旁邊的自省,他比你上道多了?!?p> 那名喚自賀的男子此時,正醉醺醺的同那坐在他腿上的女子,喝交杯酒。
道知理打著哈哈笑著:“我是怕那自言先生來了,會將我們一并罰了。”
自量把酒杯重重的放下,他帶著酒意翻翻白眼:“得了,自言先生會管我們?你就是看不上這里的美人,不過也是……”
他將懷里的女人推開,神秘兮兮的同他們二人講:“我跟在自然師兄身邊時,曾見過一國色天香的大美人。”他回味著他見到那大美人時,那絕色的容顏。
片刻后,他露出極為遺憾的表情來:“那大美人被自然師兄看上了,我是摸都不能摸,實在可惜了?!?p> 那自賀將女子的臉推至一邊,醉醺醺的嚷著:“自量師兄你說謊,有這種美人,我怎么不知道?”
“那大美人出門帶著紗帽,在那神農(nóng)峰上,若不是那美人身邊,突然跳出個妖靈來將她的紗帽打掉,我們還不知道世間竟有如此一美人。那時我腦海里就蹦出四個字……”自量說著歪歪的伸出四個手指頭來,“就四個字,國色天香!”
他閉上眼回想了一下那時的景象,“看著那美人,仿佛那神農(nóng)峰上的花無一朵比得上她的嬌艷?!?p> “那……”道知理想了想問他:“自然師兄將她藏哪了?”
“是啊?!弊再R也忍不住自量:“這么一個大美人,藏哪了?”
“屁?!弊粤坑诛嬒乱槐疲骸澳敲廊耸怯兄鞯模匀粠熜謱⑷思壹m纏了一段時日后,那美人便拿了太乙門的信物,告訴自然師兄,若他還糾纏于她,那太乙門的傅喬,便會拿了生死帖上一趟道法宗?!?p> 他說完便對那二人問了一句:“你們知道生死帖嗎?”
二人皆搖頭。
道知理:“只知道切磋帖。從未聽過有人下生死帖的?!?p> “所以啊,我們自然師兄就不敢去糾纏她了?!?p> 自賀冷哼著:“太乙門怎么了,我們道法宗無數(shù)個弟子,還怕他太乙門那幾個獨苗苗?”
道知理想了想也說了他知道的:“聽說那傅喬修煉的是十悟劍法,想來也不見得有多厲害?!?p> “屁,”那自量又罵了一句,“你們兩個蠢蛋,知道什么,那傅喬是劍、符、音三門齊修。有位上師伯外出遇到那傅喬一面,回來便對門下的師兄弟說道:門下弟子千百人,不及太乙門一人?!?p> 自量打了個響亮的酒嗝后,停頓了一下又繼續(xù)說了:“上師伯還說,現(xiàn)今修玄界半百之齡者,太乙門傅喬為首。我們自然師兄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若真被人家下了生死帖,那可是不死不休的事了。”
而醉酒的自賀,興奮的搓搓臉:“那咱們看看總可以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