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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極長行

28 等待

月極長行 兜米兜豆 3281 2020-03-22 15:42:30

  小傅喬心下覺得老道人說的也在理,心下暗自嘆氣想著,那便看緣分吧。

  那邊扶蘇院的上空,猛然炸起一片強(qiáng)光,緊接著一道極強(qiáng)的勁風(fēng),從那里擴(kuò)散吹來。

  強(qiáng)風(fēng)把小傅喬跟老道人的衣擺吹的甚高,她忙躲到老道人身后:“老人家,那里怎么了?”

  老道人一雙小眼睛精光流溢著,他自是將那里發(fā)生的事情看得分明。

  不過他沒跟小傅喬明說,只是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魘氣,消失了。”

  “那是成功了嗎?”

  “成功了?!?p>  魘氣在那修士跟前寬衣解帶時,修士沒能把持住心神,間斷了元靈之氣的注入。

  他那一邊的符印有了破綻,魘氣自是要破陣而出的。

  而那些個修士已是精疲力竭,無法將魘氣封印只能舍身成仁了。

  老道人想著那魘氣,光著白玉般的身子在符印里橫沖直撞的,莫說那些血?dú)夥絼偟男奘苛耍褪撬@在紅塵里打滾慣了的,老人家看的都心神恍惚。

  老道人想到這又覺得這魘氣,肯定沒少在扶山真君的元識里寬衣解帶。

  小傅喬看到那強(qiáng)光閃亮了一會后,便極速的暗淡下去了,最后一點(diǎn)點(diǎn)的散落在黑夜里。

  當(dāng)最后的星點(diǎn)光芒消失后,她便轉(zhuǎn)過頭不再看那邊了,卻看到一旁的老道人干皺的臉上,帶著不可描述的笑容。

  “老人家?你笑什么?”這么猥瑣,當(dāng)然最后一句話小傅喬沒講出來。

  老道人回神看著四周:“峰頂上夜風(fēng)甚大,不宜在此處夜宿,為師帶小徒兒下峰腳歇息去。”

  “老人家,現(xiàn)在叫徒兒還早了點(diǎn)?!?p>  老道人不跟她計較,他一揮衣袖將小傅喬包裹住后,便帶她瞬行下了峰頂。

  到了峰腳下后,小傅喬借著暗淡的月色,打量了她周邊的景色。

  他們二人現(xiàn)在是站在一條寬大的山路口上,路兩邊有著高矮不一的樹木。

  它們陰暗的樹蔭,在不甚明亮的月色下,顯得黑乎乎的一團(tuán)。

  小傅喬閉眼感受著久違的秋風(fēng),自從她進(jìn)了扶蘇院后,便再也沒吹到帶有干草味的秋風(fēng)了。

  老道人不知何時,摘了個香甜的果子,他丟一個給小傅喬:“小徒兒接住了。”

  小傅喬自是眼疾手快的將果子接住,待她迫不及待的將果子大口咬了一口。

  老道人慢悠悠的說道:“此路是進(jìn)入扶蘇院的必經(jīng)之路,咱倆就在這等著吧?!?p>  小傅喬三口兩口的把果子吃完后,對老道人說道:“先生們不是封印了魘氣嗎,我想回去找他們。”

  老道人笑瞇瞇的看她:“回去你是找不著他們了?!?p>  “為何?”

  “走了唄。”

  老道人一口一口的啃著果子想著,人家都尸骨無存的走了,你個小娃娃上哪找去。

  “是去了魘魔澗嗎?”

  老道人沒點(diǎn)頭也沒搖頭,小傅喬便當(dāng)自己說對了。

  她看著扶蘇院所在的方向:“老人家你之前為何不出手相助他們?”

  這樣的話,事情早就解決了,然而這老道人只顧著看那妖嬈的“婦人”了。

  小傅喬心里對老道人這種行為甚是鄙視,那時老道人還說自個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好人來著。

  “不幫,修玄之人,凡事都講究因果。這因出自扶山真君,果自是由他門下弟子來了斷。我老人家若出手相助,誰知道往后又會生出怎樣的因果來,此等麻煩事看看就好。”

  老道人說完便瞧著月色不早了,便催著小傅喬去休息,“小娃娃要早睡早起方才長的高,小徒兒快去歇息吧。”

  小傅喬抬頭看著半圓的月亮,在云層里若隱若現(xiàn)的,“時候尚早?!?p>  說著她便在矮樹上折了一條細(xì)枝下來,以枝條為劍在樹蔭下練起劍來。

  老道人則盤腿浮坐在草叢上方,他一邊看著小傅喬專心練劍一邊點(diǎn)頭。

  他覺得這小娃娃,不但天資聰穎且心性沉穩(wěn),于修煉也甚是勤勉。

  他看人的眼光向來極準(zhǔn),這小徒兒他是收定了。

  待小傅喬將十悟劍法練上一遍后,老道人便從他的儲存袋里,拿出一把銅色長劍來。

  “小娃娃,你已練過一重,也該用一把真正的劍了,我老人家這把銅心劍便送你練手吧?!闭f著他便將長劍丟給小傅喬。

  小傅喬雙手接過長劍,銅色的長劍將她的手壓的下沉了些。

  她好生將手里的劍仔細(xì)看了一番后,才一手拿著劍鞘,一手握住銅色的劍柄用力,將劍身緩緩的從同是銅色的劍鞘里拔出。

  劍身輕薄鋒利,且周身泛著冷冷銀光。

  小傅喬欣喜的握著劍柄耍了一招劍式,劍尖所到之處,便會有細(xì)細(xì)的破風(fēng)聲響起。

  老道人也不出言打擾她,任小傅喬上下左右的揮舞著手中的長劍。

  “老人家,這把劍當(dāng)真要送于我?”

  “這把劍是我老人家,年少時練劍所用,雖不是什么名劍古器,但也是把頗有年頭的好劍,送你練手最好不過了。”

  “多謝老人家?!毙「祮躺跏歉吲d,這是她練劍四年來,第一次握住一把真正的劍。

  用這把長劍練劍的感覺,跟木劍完全不一樣,銀白鋒利的劍身揮舞起來更有氣勢。

  不過手中的銅心劍有些沉,一重劍式練下來,她握劍的手就有些酸痛了。

  老道人在一旁提醒她:“小娃娃,該停下來打坐運(yùn)息了?!?p>  小傅喬依言將銅心劍,收回劍鞘中放好,然后找一處靠邊的平地,開始盤腿打坐運(yùn)氣。

  她閉上眼摒除心中雜念,按先生所教的一呼一吸的運(yùn)起氣來。

  氣沉到下腹便成了息,息的下一步就是靈,不過她體內(nèi)的息很少,還不足以化靈。

  老道人見她練息之法不得要門,便屈指對小傅喬輕輕一彈。

  小傅喬腦門上被人彈了一下,她立馬睜開了雙眼,便看到老道人正笑瞇瞇的朝她看著。

  她摸著被彈的腦門,有些生氣:“老人家莫打擾我修煉。”

  “我老人家怎么打擾你修煉呢,只是你運(yùn)息的方式太浪費(fèi)時間了,我老人家告訴你一個更好的運(yùn)息方法,你要不要聽啊?!?p>  小傅喬眼前一亮,忙恭敬的說道:“那就麻煩老人家指點(diǎn)了?!?p>  老道人瞬行到小傅喬跟前蹲下:“閉目,感知周身一切。將體內(nèi)僅有的息拉細(xì)運(yùn)行起來,而后把息凝聚成針,讓這支細(xì)針穿過你的經(jīng)脈。體內(nèi)有息后就不必引氣了,氣息氣息,有氣便有息,息可生氣。氣再生息,息穿經(jīng)脈可成靈。孕靈成元,這便是修玄者體內(nèi)的元靈之氣了,如此內(nèi)息修煉之法便大成了。”

  小傅喬牢牢將老道人的話記住,只是她體內(nèi)的息怎么也凝聚不起來。

  她睜開雙眼正要請教老道人,卻聽到老道人笑瞇瞇的對她說:“你年紀(jì)尚小,不急。早些歇息吧。”

  老道人說完,便再次浮坐于一處去了。

  小傅喬抹掉額間的汗,覺得這息凝聚成針也太累了,她現(xiàn)在是身心俱疲。

  隨后她拿起劍走到樹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后便抱著銅心劍睡著了。

  深夜的涼風(fēng)從某一處打著卷吹來,風(fēng)里夾雜著零碎的衣物片子。

  那零碎的衣物片子,從風(fēng)里飄落到小傅喬的臉上,但很快又被下一陣風(fēng)卷起吹走。

  次日小傅喬早早醒來,便看腳下的枯草里躺著幾個果子,果子邊上還被人丟了一本劍譜。

  她抬頭環(huán)顧四周,卻沒看到老道人的身影,不過她知道她腳下的這些東西,肯定是老道人留下的。

  小傅喬一邊吃著果子,一邊翻看著這本名為“百家劍譜”的本子,等她果子吃完了,劍譜也看完了。

  老道人這才悠哉悠哉的從峰頂上徐徐落下。

  小傅喬見老道人如此輕松,便能從一座高峰上下來了,不禁感慨自己何時才能練到這種境界。

  老道人雙腳一沾地,她便揚(yáng)著手里的百家劍譜:“老人家,我是練不了其它劍法的,你給我這本百家劍譜也沒用啊。”

  “誰讓你練了,我老人家是讓你看的,多看些其它劍法招式,如此你練起十悟劍法來,才更容易悟出后面的劍式?!?p>  小傅喬這才了然的點(diǎn)點(diǎn)頭,“這樣啊。那我再仔細(xì)看看。”

  老道人直接在草地上坐下:“這百家劍譜,是修玄界一位閑著沒事干的修士自創(chuàng)出來的。因他將百家宗派的劍式都融合在一起了,所以這劍譜便名喚百家劍譜。”

  老道人停頓了一會又說道:“你翻到第四頁,上面的劍式是不是十悟劍法的初八式?!?p>  小傅喬將頁數(shù)翻到第四頁,頁面上所畫的劍式還真是初八式。

  “確實(shí)是十悟劍法的初八式?!蹦┝怂謫柕溃骸斑@融合了百家宗派的劍式,它練起來順手嗎?”

  老道人聞言,小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細(xì)縫,他嘿嘿笑著:“不僅順手,劍氣威力還很強(qiáng)呢,有個小子靠著這本百家劍譜,建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宗派呢。你且仔細(xì)揣摩上面的劍式,于你是大有益處的?!?p>  小傅喬站起身來,她對著老道人極為鄭重的道謝,“多謝老人家指點(diǎn)?!?p>  老道人擺擺手,“小娃娃無需客氣,你且練著吧。我老人家乏了,歇會。”說著老道人便起身飛躍到樹上,隨后他便在一支細(xì)長的樹枝上躺下歇息了。

  樹下的小傅喬生怕那細(xì)枝斷掉,老道人會從樹上摔下來砸到她,她提著銅心劍換了一個樹蔭。

  如此便過了四日,小傅喬在老道人的指點(diǎn)下,悟出了一重后的第二式。

  打坐時體內(nèi)的息,也隱隱快要凝聚起來了,然而山路口上還未出現(xiàn)一人,小傅喬跟老道人的約定只余一天了。

  老道人一口一個小徒兒的叫著,叫的甚是順口。

  小傅喬休息之余總?cè)滩蛔?,踮起腳看著山路的另一頭,想著蒼雪山真的不會來人將她接走嗎?長澤君的承諾真的不算數(shù)嗎?

  傍晚時分,小傅喬在樹蔭下打坐凝息。而躺在枝條上的老道人,卻突然睜開了雙眼,隨后老道人的身影在細(xì)枝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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