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游湖
侯府千金看李蕓說不出話，還以為她認輸了，頓時喜笑顏開，看到李蕓身邊的小孩芽兒，好勝心驅(qū)使她口不擇言道：
“這個小孩該不會是你的孩子吧？罪臣之女的后代果然是不知廉恥！”絲毫不看芽兒的年紀根本不可能是李蕓的孩子，她只要能贏過越婉玲和越婉玲的人，心里就十分痛快。
說完還厭惡的看著芽兒，芽兒雖然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是芽兒本能的討厭她，芽兒躲到李蕓身后，瞪著姚琦。
李芙聽到姚琦侮辱李蕓，她想出聲為李蕓說話，但又想到母親的囑咐，于是默默站在姚琦身邊，李蕓看在眼里，心頓時涼了半截。
越婉玲聽到姚琦不光揭露李蕓的傷疤，還要污蔑李蕓的清白，立刻不顧淑女風范，厲聲吼道：“你放屁！”
姚琦絲毫不懼，說：“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越婉玲恨不得上去撕了她的臉，李蕓攔住她，姚琦看到了更加猖狂了。
“陛下慈悲心腸放過你們，沒想到你居然不安分守己，還出來丟人現(xiàn)眼，當真是浪費了陛下的一片好心。”
“姚大小姐是覺得陛下的旨意不妥嗎？”李蕓風輕云淡的說道，眼神卻是少有的沉靜、冷冽。
姚琦并未察覺出李蕓的話哪里不對，說道：“像你這樣的人就該和你的祖父一樣，貶為庶人，待在京城就是污了大家的眼?！?p> 此話一出，小樓里霎時間一片寂靜，姚琦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看到越婉玲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自己，而李蕓卻一臉肅穆。
“姚大小姐作為靜遠侯府千金，竟然質(zhì)疑陛下的旨意，對陛下心生不滿、口出狂言，在場的所有小姐、丫鬟都親耳所聞?！?p> 少女冷冽的聲音在小樓里響徹。
質(zhì)疑當今皇上，哪怕姚琦是侯府千金，被陛下知道了也不是她能承受得了的，姚琦頓時腳下一軟，她身邊的丫鬟連忙扶住姚琦，姚琦大腦飛速運轉(zhuǎn)，立即出言反駁。
“我侯府上下對陛下忠心耿耿，你竟敢污蔑皇親國戚！”
越婉玲冷笑一聲，道：“是否污蔑，在場的小姐丫鬟都聽到了，事情因果都由陛下定奪?！?p> 姚琦看向越婉玲，后者目光似劍，姚琦不再糾纏，甩手走開，李芙看了看姚琦，又看了看李蕓，最終選擇了跟在姚琦身邊。
這一切都被李蕓看在眼里，越婉玲握住李蕓的手，發(fā)現(xiàn)李蕓手心里盡是冷汗，擔憂的問：
“你可還好？”
李蕓對上越婉玲的雙眼，搖頭道：“我沒事，淑嫻，你和她一直是這樣嗎？”
這個她，自然指的是姚琦。
越婉玲回答，“侯府與我父親政謀不合，在朝中都勢同水火，我與姚琦自然好不到哪去，但以前好歹會做做面上功夫?！?p> “那現(xiàn)在？”怎么會如此針尖對麥芒。
越婉玲看了看周圍的小姐們，拉著李蕓到一邊，跟在李蕓身邊的芽兒拉著李蕓的衣角也過去了，越婉玲小聲和李蕓解釋。
“我本來要和太子定下婚約，但是太子卻不同意，讓皇上收回了圣旨，陛下為了安撫越家，決定讓我和二皇子定下婚約，但是姚琦一直心悅二皇子，知道消息后，就與我徹底翻臉了?！?p> 聽完，李蕓若有所思，后面的芽兒聽到她們的話拽了拽李蕓的衣角，李蕓轉(zhuǎn)身蹲下問她。
“怎么了，芽兒，餓了還是渴了？”
芽兒不知道怎么措辭，就重復(fù)越婉玲說的，
“二皇子?！?p> 李蕓不明白她的意思，“二皇子怎么了？”
“二哥哥！”芽兒語氣堅定。
這可把李蕓嚇到了，連忙捂住芽兒的嘴，“芽兒不要亂說話，二皇子不是你的二哥哥?！?p> 李蕓以為芽兒是聽到越婉玲說二皇子，然后才想到自己的二哥哥，所以安慰芽兒自己一定會幫她找到哥哥，芽兒看到李蕓一臉擔驚受怕的神情，不再口出驚人了。
但是芽兒這句話，卻讓越婉玲起了疑心，她仔細看了看芽兒的長相，心里一對比，頓時心驚肉跳起來，但是很快搖頭否認，覺得這事太荒謬，于是拋在腦后。
“說到芽兒的哥哥，那個讓我派去找芽兒哥哥的丫鬟還沒有回來，說不準芽兒哥哥不在樓里?！痹酵窳嵴f道。
聞言，李蕓問芽兒，“芽兒，你的哥哥真的在樓里當差嗎？”
芽兒篤定的點頭。
越婉玲嘟囔，“這就奇怪了，在樓里，怎么會找不到人呢?！?p> 就在三人說話的時候，一個丫鬟走了過來，低聲對越婉玲說道：
“越小姐，二皇子讓奴婢來告訴你一聲，船上都準備好了，可以帶小姐們上去了?！?p> 越婉玲點點頭，冷淡的說了句。
“知道了，你下去吧。”
丫鬟退下，越婉玲看向芽兒，問李蕓。
“我們現(xiàn)在該上船了，芽兒就放在樓里讓丫鬟們帶著，如何？”
李蕓還沒說話，芽兒就不同意了，抱住李蕓的脖子，說道：
“我不要，我要和大姐姐在一起！”
說完，眼睛一紅，委屈的看向李蕓，好似如果李蕓不同意，馬上就要哭出來，這讓李蕓很是為難，于是她又看向了越婉玲，芽兒也跟著看了過去。
一時間被兩雙眼睛可憐兮兮注視的越婉玲有些扛不住，無奈道：
“好了好了，你們一起上去吧，不過芽兒你不要闖禍了，否則你就把你抓起來，送到鄉(xiāng)下給人當童養(yǎng)媳?！痹酵窳岚胧峭{道。
芽兒沖她做鬼臉，抱著李蕓不撒手，李蕓順了順芽兒的背，說道：
“這個姐姐和你開玩笑呢，芽兒要是找不到哥哥，我就帶芽兒回李府?！?p> 芽兒抬頭問：“那里有陪芽兒玩的人嗎？”
“有。”李蕓笑著應(yīng)答。
“有芽兒喜歡吃的糕點嗎？”
“有?！?p> “你會陪著芽兒嗎？”
李蕓一怔，看著芽兒黑溜溜的杏眼，看出她渴望陪伴，堅定的回答：
“會?！?p> 芽兒抱緊李蕓，“那芽兒要和大姐姐回去?！?p> 越婉玲見狀，說了一句。
“小機靈鬼?！?p> 李蕓笑了笑，抱著芽兒順著她的背安撫她。
就這樣，越婉玲和李蕓帶著一個小姑娘上了船，那些個官家小姐們跟在后面看到后，都在猜這個小姑娘是誰，能被丞相府的千金帶著上船，她們當然不會真的以為芽兒是李蕓的女兒，她們并不蠢。
當然，她們無視了李蕓，雖然李蕓和越婉玲站在一起，但是在她們眼里，李蕓只不過是跟在越婉玲身邊的狗腿子。
在小姐們中間，李芙跟在姚琦身邊，身后跟著的是翠竹，她看著走在前面的李蕓，不明白剛才李蕓走的時候，為什么不叫上自己。
李芙絲毫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行為舉動哪里不對，自己只不過是按照母親的吩咐跟著侯府千金來赴宴，李蕓非但不和自己站一起，還幫著外人，一點都沒把自己當妹妹。
只是李芙的眼神太強烈，姚琦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譏笑道：
“怎么？和我走一塊讓你覺得丟人了？”
李芙雖然蠢，但還是會審視時度，知道姚琦現(xiàn)在不悅，立刻回道：“沒有，芙兒只是在想姐姐為什么不理自己?！?p> 姚琦冷哼一聲，不再理她。
這讓李芙心里愈發(fā)不平衡，她看向走在前面的越婉玲和李蕓，她們說說笑笑，自己卻膽戰(zhàn)心驚，向來嬌生慣養(yǎng)的李芙受不了這樣的委屈。
各位小姐丫鬟們此時都上了船。
游船是專門為小姐公子們用來游湖的觀賞船，船艙四面通風，被紗簾遮擋，微風襲來影影綽綽，倒是頗有些美感。
現(xiàn)在旭日高升，驅(qū)散了清晨的霧氣，露出如明鏡似得湖面，俯首眺望，能看到湖中的魚兒游過。
越婉玲帶著眾多小姐們來到船艙，自然不能放著不管。
于是，李蕓帶著芽兒來到較為偏的位置，一張小圓桌、兩個圓凳，她把芽兒放到身邊的凳子上，然后給芽兒拿了一塊糕點，李蕓發(fā)現(xiàn)茶水是剛燒好的，現(xiàn)在還燙的很，就沒有給芽兒倒茶水。
這時，被眾位小姐冷落的李芙看到李蕓后，就走了過去，姚琦瞥見后暗罵李芙蠢，轉(zhuǎn)臉就和其他小姐談笑風生。
李蕓發(fā)現(xiàn)李芙走過來，抬了抬眼瞼，不動聲色地為芽兒擦去臉上的碎屑。
“姐姐?！崩钴秸驹诶钍|面前叫她。
李蕓語氣冷淡，“有什么事嗎？”
“我……”李芙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既然沒事，那就不必待在我面前，侯府小姐可在等著你?！崩钍|抬眼看向和其他小姐說笑的姚琦，后者察覺到她的目光，瞥了一眼后目光迅速轉(zhuǎn)向其他人。
但是李芙不明白她的意思，依舊不肯走。
這個時候，以二皇子為首的富貴公子們慢慢走到了船上的甲板，遠遠和船艙里的小姐們對望，小姐們頓時嬌羞的不敢往外看，而公子們看著紗簾后的窈窕身影，自然不乏有心動。
想來這場宴會，明面上是初春游湖，暗地里就是小姐公子們的相親會。
游船也起了錨，破開湖面駛向湖中心。
船開動后帶來的風吹動了船艙四周的紗簾，時而吹起紗簾讓公子們一度芳容，而小姐們也發(fā)出陣陣嬌笑，團扇掩面偷偷瞧。
因為李蕓坐的地方比較偏，有著人群遮擋，她看不清甲板上的人，只能看見一個個模糊的身影。
李芙看李蕓不理自己，自顧自的吃著糕點，不滿道：
“姐姐，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這可叫李蕓好奇了，她看向李芙，見后者臉上的憤憤，覺得太可笑，她問李芙。
“我如何對你了？”
“你之前為何幫著外人，我可是你的妹妹！”李芙說的理直氣壯。
但李蕓聽進耳里卻感覺十分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