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刀山莊。
魏休是個雷厲風行的人,從獨孤劍英那里領(lǐng)取了任務,茶也不喝,片刻都未多待,直接來到了這邊。
且不說他品不來茶,而且他要是再和獨孤劍英多說幾句,馬良怕是就要跳起來痛擊他兩膝蓋了。
……
霸刀山莊說是藏劍山莊隔壁還真不算錯,它真就在藏劍山莊山頭的旁邊另一個山頭上。
兩家山莊經(jīng)營類型相近,又距離那么近,所以常有沖突。
魏休心想,它倆怕不是三百年前是一家吧。
這兩家一個姓獨孤,一個姓南宮,有點兒意思。
……
霸刀山莊招待魏休的規(guī)格也特別高,足足上百弟子外出迎接。
要不是他們手上還親切的拿著長刀,魏休一定以為自己迷路了,又轉(zhuǎn)回了藏劍山莊。
還真別說,這兩山莊外形上還真差不多,都建在山麓上,莊子外邊還都有一片林子。
嗯……,好像所有山莊都是這樣,不過林子樹上蹲了人在監(jiān)視可就不一樣了。
“林公子,請回吧,霸刀山莊不歡迎你!”
說話的這人是南宮問天,霸刀山莊莊主。他不是魏休師傅,但素來和浪翻云、向不群等刀法宗師交好,知道魏休的成色,根本不敢輕慢。
“哎,要是我偏要作客呢?”
魏休其實不想打的,不過后面有人,總要做過一場戲,而且也免得被霸刀山莊看輕,待會兒不好談事。
“那就對不住了,布陣!”
眾弟子齊動,魏休卻笑了。
他為什么笑?因為他想到了他前世上學時候的列隊組字。
什么來著?新年快樂。
這讓他如何不笑,而且還是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南宮莊主,你太客氣了,只是日子還沒到呢。”
南宮問天咬牙切齒,他雖不知道魏休所說的是什么日子,但想來不是什么好話。
他恨恨地想到:小輩托大,此番定然給你個好看。
有背景就是好,這種時候他都沒有生出殺人的心思。要是魏休無名無姓、無權(quán)無勢,他哪里會說這許多話。
其實這陣有個名頭,名喚陷仙陣,乃是個有進無出的意思,他和幾位好友都試驗過,對自己這陣法很有信心。不過幸好魏休不知道這個名字,不然怕是得笑暈過去,然后就任人宰割了。
人通天教主的寶貝陣法之名,也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配取的?
布陣已畢,里三層、外三層,共計一百零八人,當是分了天罡地煞的。
南宮問天撫須笑道:“林公子,你可還有什么話說?”
場面話一說,南宮問天就打算揮手啟陣了。
“確有一句?!?p> “……”
南宮問天愣了,這就慫了?嗯,慫了也好,這等背景深厚之人惹了沒好處,他能夠主動服軟更顯我山莊威名。
“說!”
“先等我同伴出去。”
魏休同伴自是馬良,其余護衛(wèi)人等還在藏劍山莊歇息呢。
馬良現(xiàn)在臉色蒼白,他雖然已經(jīng)見過了兩場不俗打斗,但都不過兩三人而已,哪比得上現(xiàn)在這般大場面。更何況他武學造詣不高,現(xiàn)在這般場景對他而言反倒更有沖擊力。
百多把刀子啊,一人一刀他就成肉醬了!
南宮問天本在老神在在地捋胡須,魏休這邊說了個冷笑話,讓他差點把胡子拔掉。登時冷哼一聲。
“敬酒不吃吃罰酒!”
不過他倒也沒有禍及無辜的想法,馬良兩腿不利索,晃晃悠悠地出去了,和這幅景象配合起來倒是有幾分滑稽。
片刻后。
“殺!”
陣法如磨,層層遞進;
刀光如水,連綿不絕。
眾人配合默契,分批次間歇出刀。
魏休這邊剛閃過左邊兩刀,右邊又有三刀劈來;剛躲過身前四刀,腦后又有五刀襲來!
……
他簡單試著突破了幾次,都被擋了回來。
他想:這陣法還算不差,最好突破的時機應該便是陣布置好之前吧。
不過,沒有金光特效,總感覺少了點什么。
……
南宮問天見魏休狼奔豕突,開始還有些緊張,后來便定了心神。
看來幾位兄弟夸大了啊,不過吹徒弟我也理解,而起我家陷仙陣有此出色表現(xiàn)也是應有之義。
他卻是不知魏休不過是看個稀奇而已,而且魏休仔細研究了一下,此陣沒有氣機牽引,沒有生生不息;僅僅只是交錯攻擊那一套,已是有些乏味了。
只放了六個先天高手的刀陣,還想困住一位大宗師不成!
“林公子,怎么,還想來我莊山作客么?”
南宮問天這話帶著幾分得意,倒是正合魏休心意,他正打算著突破。
“本來主人家不歡迎,我是應該退去的,但沒奈何,我是個執(zhí)拗的人,莊主這杯酒,我今天是一定要喝的?!?p> “哈哈哈哈,本事不大,口氣倒不小?!?p> 可是他臉上笑容并未維持多久,僅片刻后便消失了。
魏休,奪刀了!
魏休十八般兵器都學過一些,奇門兵器也略有涉獵,但他常以慕容復這般博而不精的反面典型來自省,怎會沒有專精。
這專精,就是刀!
白衣勝雪,劍如秋水,魏休也曾幻想過的。
可是,無論前世還是今生,當他第一次握住刀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將是他畢生的摯愛!
那是一種根植于靈魂深處的羈絆,萬世不易!
就如同有人遇見了一個女子,剎那間,一見鐘情,一眼萬年!
只是他摯愛的是意,不是形。又或許只是他沒有遇見最合適的,就如同有些人愿意等一輩子,也不會將就,若不是對的人,就那么獨自一生罷了。
所以,魏休身上沒有帶任何武器。
但是只要他想,俯仰之間,可拾取摘折之物,何物不能為刀呢?
更何況他此時就身處刀從之間!
奪刀并不難,陣法由人構(gòu)成,而不是由齒輪。
齒輪尚且可以從中破壞,人又哪能配合的沒有半點破綻呢。
機會太多了。
魏休出手如電,右手已抓在了一把刀背上,再順勢一引,刀便到了他的手上。
登時,氣氛變了。
天上分明日頭高照,連半片云彩也沒有。但突然有一種厚重烏云般的壓抑感,瞬間襲上他們的心頭!
南宮問天臉上的笑容就是此刻消失的。
他喉結(jié)滾動,剛想喊一句刀下留人,但是眨眼之間。
魏休的身影,消失了。
他愣在原地,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刀光四起!
這刀光比刀陣來的更密、更快、更狂!
迅捷如電,白光耀眼!
南宮問天眼中不得歇,耳中更是不得歇。
慘叫聲此起彼伏,連成一線,好似什么詭異的樂曲一般!
南宮問天額頭汗如雨下,比之樂曲更詭異的是,他分明已經(jīng)雙目圓睜,一瞬也不曾眨過,但就是只見刀光,不見人影!
恐怖如斯!
他數(shù)度張口,卻是發(fā)不出聲來。
但他終于還是說話了:“林公子!有事沖著老夫來!不可傷及無辜!”
魏休笑了,這人還是個有擔當?shù)?,看來此行可成?p> 驚鴻頓消!
不待南宮問天再看,已有聲音傳來。
“南宮莊主,我運動了一番,肚子已經(jīng)餓了。”
這話傳來的方向已是在南宮問天身后了。
南宮問天駭極,哪敢說一個不字。
“宴席馬上就備,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