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小子,來頭不小嘛?!痹诨厝サ穆飞?,陳池勾著孤鴻的肩膀,調(diào)笑著,毫不在乎他的世家身份。
“就是,早知道李公子這么厲害,咱們兄弟哪里用得著吃這么多苦頭?!倍┖┖┑膿现^附和。
狗娃兒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你個憨貨,怎么還叫李公子,人家現(xiàn)在可是孤少爺了?!?p> “小子也敢笑話我”孤鴻笑著打了打狗娃兒的肩膀,聽不出絲毫的責怪之意。
“哪能,誰敢笑話孤少爺?我陳池第一個不服。”
“哈哈哈…”少年放肆大笑,幾人的感情絲毫沒有因為身份的轉變而發(fā)生變化。
眾人行至一處街尾,忽有一個身形魁梧之人從街角冒出,那人將身后巨劍放下,厚重的墜地力激起一陣厚厚的粉塵。
孤鴻與陳池意識到不對勁,抬手示意停下。
“你們,都得死!”那人抬起頭,眼中充斥著狂亂的殺意,獰聲道,觀其面容正是那五大惡人之一的陸遠航。
此時,躲在暗處的年掌柜暗暗咬牙,這五大惡人中,這陸遠航正是以行事瘋癲、率性著稱,為人乖張跋扈從不在意旁人的眼光,才會在中州城造下殺孽,落了個惡人之名。
不過好在一切在那孤家少爺主動暴露身份后,自己的計劃已經(jīng)無法實施,倒不如由著這瘋子鬧,反正也扯不到自己身上。
“這位兄臺,你可是與我孤家有仇?”孤鴻上前問道,心想不會這么巧吧,自己才剛剛暴露身份,便有仇家尋上門來了?
“孤家?”陸遠航瞳孔微縮,隨后道:“有仇說不上,不過嘛…”一聲獰笑,陸遠航狂笑:“孤家的人,我陸遠航是見一個殺一個?!?p> “陸遠航?你就是那個血洗平安客棧的陸遠航?”孤鴻聲音漸冷,平安血案,乃是當年轟動九州的大案,此案的兇手在一日之內(nèi),殺盡客棧內(nèi)大大小小九十二條生命,連廚房的雞鴨都不放過。
為此案,中州十八氏族還曾聯(lián)手組織過一個絞殺行動,其中為首的便有孤氏。
“居然還有小輩記得我,沒錯!平安客棧是我血洗的,那是他們該殺。”陸遠航聲色俱厲,搭在劍柄上的手顫抖不已,心底對殺戮的渴望已經(jīng)控制不住。
“頭兒,徐姑娘,快跑!”孤鴻大喊,將徐姑娘推到陳池身旁,沖向陸遠航。
“小子,看你能逃到哪里去。”陸遠航提劍上前,不緊不慢的揮劍斬向這個敢于挑戰(zhàn)自己的小子,孤氏——商道世家,族中子弟多數(shù)少年經(jīng)商,鮮少從武,即使有也多是武力低微之輩,在已經(jīng)立足于小宗師門檻上的自己面前,無不如土雞瓦狗,陸遠航已經(jīng)能夠想象下一秒這小子血肉橫飛的場景了。
劍鋒上攜帶的勁力帶起的罡風拂面,孤鴻一個側身貼著劍面而過,隨即使足了全身氣力,一掌擊在陸遠航握劍的手腕上。
沒有料想中的血腥場景,感受著手腕處傳來的陣陣酥麻,陸遠航愣了愣,隨后興奮道:“想不到以商為生的孤氏,竟然出了你這么個武道還看得過去的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中州,孤鴻!”孤鴻一擊不成,退于十步之外,正聲道,他倒不介意跟這個殺人魔頭多聊幾句。
“怎么?你不會覺得你能夠打敗我吧?”陸遠航把劍扛在肩上,劍鋒與肩甲撞擊傳出刺耳的聲音,他渾然不在意,決定跟這個有趣的少年聊聊,至于那些逃跑的人,就讓年胖子去操心吧。
“該死的家伙!”躲在一幢閣樓上的年掌柜看著陳池一行人快要跑出自己的布置范圍,怒聲罵道。
“王安,讓他們上,無論如何把他們?nèi)繗⑺?。”心一橫,年掌柜下令道,事情已經(jīng)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了。
于是,一路逃竄的陳池等人,遇到了第一波敵人。
在一處僻靜的巷口,忽然有十余名黑衣人鉆出,擋住了他們。
“狗娃兒、二憨,保護好姑娘?!标惓亟淮寺暎呱锨叭ィ瑓s感覺衣角有拉扯感,扭頭見姑娘寫滿了擔心的小臉,他笑著溫聲道:“沒事的,我現(xiàn)在很厲害了。”
此時黑衣人已圍成一個圈,步步逼近,陳池率先沖向一人,在他揮刀劈砍的瞬間閃過,一拳重重打在他胸口上,將其擊倒,在其倒地前一刻已經(jīng)奪到了長刀。
“好樣的,沒愧對我對你的教導?!贝藭r,心底突然響起了何稚的聲音。
“何師,你終于回信了,快出來幫幫忙?!标惓芈劼暱裣膊灰?。
“想太多了,我被你這顆種子絆住了,你靠自己吧,正好試試劍法練的如何了?!焙螏熡袣鉄o力的說道。
陳池心中叫苦不已,好在這些黑衣人也不是什么高手,廢了些功夫將他們解決后,只有二憨手上被劃了一道,陳池筋疲力盡的躺在地上歇息。
“這么幾個雜魚,你就歇菜了,真是廢物?!焙沃傻膽蛑o聲又從心底傳來。
一道白影飛過,隨后落在街角的一處宅院門口。噗,孤鴻口中噴出一口鮮血,灑在石獅之上。
陳池艱難抬起頭,看向街口的高大身影,無力感涌上心頭,難道還要再死一次不成?
“何師,這回死了你還能救活我不?”他問。
“閉嘴,一會就有人來救你們了?!笨申惓刈笥铱戳藗€遍,這大半夜的,誰會來救命?
隨后,一聲長嘯從宅院內(nèi)傳來,陸遠航聞聲色變,驚呼:“宗師境界,怎么可能?”
長嘯聲落,一個提著竹竿的細長影子映在街道上,循著那影子看去,陳池發(fā)現(xiàn)那人正是許爺,許爺此時提著魚竿,竿頭上空無一物,臉上掛滿了黑線,顯然心情極度不悅。
“是你?當年放了你一馬,如今你竟還敢出現(xiàn)在我面前?”許爺瞟見陸遠航,細眼瞪圓了,怒聲道。
“前輩,今日之事,是晚輩的不是,晚輩這便告退?!标戇h航看清了來人,心中已生退意,若是遇見了旁的宗師境,他還可以拼上一拼,可唯獨這位老人家,陸遠航生不出絲毫的戰(zhàn)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