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這孤大公子又鬧什么幺蛾子”另一個魂宗弟子奇道,“這一年里,這位孤家的大少爺可是不安生啊?!?p> “行了,子昂你少說兩句吧,我看我們還是先去府衙報個信?!?p>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我要跟上去看戲?!弊影烘倚χе礋狒[的心態(tài),駕著馬遠遠的跟了上去。
“到底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真是得閑吶,咱小老百姓可比不了,安生的做買賣吧。”小販搖頭晃腦的說完,便進屋收拾去了。
“子旭兄,我看咱們也沒必要去府衙了?!辟R連城盯著那囚車看了許久,才吐出一句。
“怎么了,有什么不對嗎?”子旭驚訝,這連城平日里素來穩(wěn)重,難道今天也要跟那子昂胡鬧不成。
賀連城從懷里拿出那半塊袖子遞給子旭,又指了指即將消失在街角的囚車,遠遠看去那囚車里的人,正是缺了半塊袖子。
待馬車消失后,失神的子旭走入店鋪中,拍了拍伙計的肩膀。
“喲,客官挑點啥?”伙計見來人身著富貴,倒也熱情的緊。
賀連城放了塊碎銀子在桌案上,道:“向你打聽個事,方才那孤家少爺你見著了吧?”
“可不嘛,跟我店門口轉了好幾圈了,也不進來坐坐,可惜了這么個有錢的公子哥?!被镉嫶蛉さ馈?p> 呵呵一笑,子旭出聲問道:“那你可知道那囚車里的,是什么人?”
“您還真是問對人了,這我還真知道?!?p> “哦?是誰?”
“還能有誰,老皇帝的兒子唄?!被镉嬇牧伺淖烂娴幕覊m,滿不在乎的說著,仿佛那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螻蟻。
聽到這句話的賀連城不淡定了,那可是皇帝的兒子,這個孤家大少瘋了不成。
見他這副模樣,子旭又問:“你可知道是第幾個兒子?”
“最小的那位唄,要是那車里的是大皇子,怕是這城里早就亂了套了?!被镉嬁磧扇四钦魳?,嘿嘿笑道:“你倆,是外地人吧。”
“沒想到這孤家少爺竟如此囂張,難道就沒有人管一管嗎?”兩人心中皆疑惑不已,堂堂的大岐的皇子,就這么受人折辱,偌大座中州城都沒人管嗎?
“管吶,一個月前還有人管呢,不過在孤少爺打死了十八位權貴的公子后,就沒人再敢管了,只曉得這一個月以來小店的生意可是凄慘了許多,要揭不開鍋咯。”話及此,伙計腆著笑臉看向兩人。
年少老成的賀連城再從懷里掏出一把碎銀子,催道:“小哥,就別賣關子了?!?p> “嘿嘿,公子是個明白人,一個月前孤少爺在飄香苑堵住了何家的三公子,那叫一個狠吶,從床上把人活活拉了出來,一路騎著馬拖行,從城北一路拖到了城南,結果呢,在城南的春風巷被幾大世家的少爺們帶著家仆攔了下來?!?p> 停頓了下,伙計嘖嘖贊道:“早就聽說孤少爺是個猛人,卻沒想到這么猛,那一夜打死了十八位各大世家的公子,連帶著家仆一共百余人。”
“朝廷就沒人出來管一管嗎?”
“朝廷?咱們那老皇帝現(xiàn)在正忙著煉藥長生呢,哪有工夫管這些,朝里的大臣們哪家沒死人,也沒見誰站出來管管?!?p> “這世道啊,可沒人敢管咯?!被镉嬍樟税干系你y子,感嘆道。
聽了這等駭人聽聞的消息,兩人都沉默了,忽然子昂猛地一拍腦門:“壞了,子旭那個沒長眼的跟上去了,趕緊趕緊,別讓他出事了?!?p> ......
“孤少爺,一定要做這么絕嗎?”街道中央,有一個身著紅色長袍的瘦高人影,聲音沙啞。
“楊供奉,久違了?!惫馒櫶Я颂а燮ぃ沉搜圻@個攔路的人,嘴角微微上揚,不屑道。
楊供奉沙啞的聲音再度傳出:“你不會不知道這囚車里的是什么人?”
“云睢嘛,云老頭的小兒子,怎么了嗎?”摳著指甲,孤鴻又繼續(xù)說道:“如果你來就是為了說這個,本少爺現(xiàn)在知道了,請楊供奉讓路吧?!?p> “孤少爺,能否高抬貴手?”
“楊太一,你想好了?”伸手指向前端,孤鴻厲聲喝道:“你真的要為這個狗東西,來送死嗎?”
“不要因為別人的一點好處,白白斷送了自己的性命,堂堂皇宮供奉,地位在百官之上,就這么死了可不太劃算。”
楊太一堅定:“救命之恩不能不報,今日我非救下小殿下不可,請孤少爺賜教?!?p> “您可是五品的大高手,我怎么是對手,還是換個人陪你玩玩吧?!惫馒櫿姓惺?,身后躍出一人。
見得來人,圍觀的子旭子昂兩人皆倒吸了一口冷氣,不識得此人的賀連城摸不著頭腦,忙問:“兩位兄弟,這人是?”
搖了搖頭,就連一貫多舌的子昂也選擇了沉默。
“現(xiàn)在退去,還來得及?!蹦侨藢χ鴹钐焕淅涞?,話語中寒意徹人筋骨,聞者皆不寒而栗。
“許兄,抱歉,這一次在下不能退?!彪p手一抱拳,楊太一聲大喝:“得罪了”
話音未落,拳已至身前,那許爺抬掌握住楊太一的手,嘴角帶著一絲獰笑,左手凝勁,重重落在楊太一胸膛。
砰,楊太一身體如同一塊破布袋般飛了出去,許爺意猶未盡,腳下一踏身形迅速緊追而上,雙手飛速出拳,等到那楊太一身軀落在地上之時,已不知中了多少記拳,像一灘爛泥一樣趴在地上只有進氣沒出氣。
“嘁,就這點本事還敢管本少爺?shù)拈e事?!蓖铝丝谕倌?,孤鴻示意手下繼續(xù)出發(fā)。
“這個孤少爺,竟然跋扈至此?!惫馒櫟倪@一暴烈手段,令旁觀的三人膽寒。
殊不知,更過分的還在后頭。
“不轉了,那般老頭子不肯出來,咱們就去堵他們?!惫馒櫽洲D了幾圈,這回再也沒人敢出來阻攔了,不耐煩了,遂道:“走,去踏云路?!?p> 踏云路,乃是通向皇宮的主干道,道路的盡頭便是皇城的城門。
“許爺,吼兩聲?!惫馒欈D向身后黑著臉的老頭,笑嘻嘻道。
盡管臉上爬滿了黑線,許爺還是走到城下,深吸一口氣,隨后一聲長嘯,聲音直沖云霄,可謂是振聾發(fā)聵,配上巍峨的皇城,倒也是應景。
“什么人?敢來皇城搗亂。”聞聲便有守城高手趕來,城門外守軍亦圍了上來,卻看見孤鴻馬車上高高豎起的墨綠色的孤氏族旗。
守城門的將軍領著幾名軍士行至跟前,行了個禮,恭聲道:“敢問是哪位孤家的大人到此?”
“喲,這不是柳將軍嗎?怎么淪落到給人守大門了?”
“原來是孤少爺,您又來此地作甚?”柳如塵苦笑不已,為什么?要不是你孤大少爺沒事便來溜達一圈,我會落得來守這外城門的下場嗎?
“本少不能來?云老頭這回怕了,不敢出來了?”孤鴻嗤笑,隨后指了指囚車中的云睢,道:“今日他要是還不敢出來,那這輩子就不用出來了?!?p> “這是?小殿下?”柳如塵循著他手指的方向細細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囚車內(nèi)關押的居然是皇城中最受寵的小皇子。
“孤少爺,您此舉何意?”事關皇子非同小可,柳如塵急忙催人去稟報。
“嘿,柳將軍,別費勁兒了,這么大的動靜,那云老頭早該聽著了?!卑淹嬷诌叺囊恢挥癯?,孤鴻又笑道:“說不定,這回老頭正躲在哪個角落盯著呢?!?p> 柳如塵聞言沉默片刻,又拱手道:“敢問孤少爺要如何,才能放過小殿下。”
“算了吧,你的分量不夠,三炷香,本少爺只等三炷香,屆時云老頭還不現(xiàn)身,就當他沒這個兒子吧?!惫馒櫮坏?,沖許爺微微點頭。
許爺獰笑著從懷里掏出一把通體漆黑的匕首,拿手指試了試刃口,有些不滿意,左右顧盼了片刻,大喜。
身形閃到城口,提起一尊石獅子又跳回了孤鴻馬車旁,孤鴻奇道:“許爺,您干嘛?”
許爺難得憨笑,有些尷尬道:“多年沒干老本行了,刃口長了銹子,磨磨。”遂騎坐在石獅脖頸處,磨礪匕首。
“許前輩,您就如此跟著你家少爺胡鬧,這可是皇城,皇家的面子多少得給些吧?”柳如塵不打算也不能放棄,他在家中本就不討喜,若是在小皇子云雎這件事上不賣足了力氣,落人口舌,日后怕是再翻身不能了。
“無妨,隨少爺喜歡?!痹S爺手上活沒停,只是隨口答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