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隱回府后,李培過來找她。
“你去哪兒了,上午我來不見你人?!?p> “在聚福樓請劉公子吃了頓飯,剛剛才回來,二公子找我有什么事么?”
李培聽了,笑容淡了兩分,略有不滿說:“你怎么請他吃飯不請我?”
“二公子公務(wù)繁忙,我不便打擾?!庇嚯[說。
“我今天休沐,你若有心派人打聽一聲便知,看來你只管記著劉垣幫了你的忙,卻忘了還是有我提醒你才知道去找劉垣幫忙呢?!?p> 李培雖然嘴上抱怨,但他知道劉垣幫了余隱,余隱定是要表示表示的,他并非真的計較一頓飯。
“既然如此,二公子晚上便在我這里吃頓飯吧,就算是我請二公子了?!庇嚯[隨口一說。
“那也是我家的廚子,你真沒誠意。”李培嫌棄地說。
兩人說了一會兒,李培才想起來意。
“祖母已經(jīng)讓你在馮家家譜上寫了你的名字,你又是我父親義女,從今往后便是我的妹妹了,別一見我就二公子二公子的,顯得生分,讓外面人聽見也不好。”
“我知道了,多謝……二哥提醒?!庇嚯[叫起人來還十分不習(xí)慣。
她在侯府這段日子,和世子夫人親近些,會叫她一聲表嫂,其他人都是按照身份來稱呼。
現(xiàn)在既認(rèn)了定遠(yuǎn)侯為義父,稱呼確實得改改了。
“過兩日父親會正式收你為義女,你磕了頭敬了茶便是真正的侯府女兒了。”李培說著樂了,有了個妹妹他發(fā)自內(nèi)心地歡喜。
余隱沒什么表情,心里也未起一絲波瀾。
這些空有的名頭,她不甚在意。
但當(dāng)著李培的面,她不好表現(xiàn)得太冷淡,便一直微笑著。
李培又說:“祖母近日和遂州常常通信,必是叮囑著入族譜的事,祖母生辰快要到了,估計會有遂州的人要來慶賀,到時候來的人你肯定是要見見的?!?p> “我既然上了馮家族譜,理應(yīng)是我去遂州拜見才是?!庇嚯[說。
李培擺手,滿不在乎地說:“哪里用你親自去,你雖然入了馮家家譜,可也是侯府義女,該是他們來拜見你才是。”
李培提起馮家語氣里盡是輕視。
余隱說:“馮家是老夫人的娘家,我是晚輩,不主動拜見豈不是不知禮數(shù)?”
李培嘴角一撇,看著余隱說:“剛剛還說改口,怎么現(xiàn)在又叫老夫人?”
“我剛剛改口難免不習(xí)慣,該叫祖母才是?!?p> 李培這才覺得順耳,說:“馮家早就不是祖母嫁過來時的馮家了,如今馮家家主只是做了個小官,年輕一輩又沒有可造之材,不過仰仗侯府鼻息罷了,我和大哥從小到大也沒去過遂州幾次,你自是不必去的?!?p> 余隱點點頭。
“但是祖母念舊,無論遂州那邊出了什么事都要幫襯一二,不過最近遂州好像又出事了,你記不記得上次祖母暈倒,事后我才知道,那天祖母是看了遂州來的信才暈倒的,根本就不是青荷的原因?!?p> “二哥可知是什么事?”
“具體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左右與我們無關(guān)。”
李培說完,起身抬了抬胳膊,說:“這幾日羽林軍每日操練累得很,我就先回去了?!?p> 余隱起身送李培出門說:“二哥慢走?!?p> 李培滿意地點頭笑笑,走了。
送走了李培,余隱沉思著坐下,想起了青荷一事。
青荷出事后,老夫人暈倒,當(dāng)時大家都以為是老夫人調(diào)查青荷一事太過勞累。
可是老夫人明明知道青荷是怎么死的,之前阿云的事也是老夫人處理的,不過是舊事重演,哪里會累倒?
反而是李培說的遂州的信十分蹊蹺。
信上寫了什么,能讓老夫人氣暈倒了?
而且也是在老夫人暈倒次日,她得知了老夫人派人去北羌調(diào)查了自己,這兩件事之間會不會有什么聯(lián)系?
在這之后,老夫人便讓她入宮選妃,若是單純只是想讓她后半生榮華富貴,為何之前不提?
侯府收留她,不過是老夫人念及和早已過世的妹妹之間的情分,將來幫她找一個不愁吃穿的人家便已仁至義盡,入宮為妃也太過了。
余隱想著,忽然眼前一亮。
侯府送她入宮,說明侯府需要在宮中有個助力,而在遂州來信之前,這份助力侯府并不是非要不可,之后迫切地送她入宮,定是有什么大事威脅到了侯府,以至于不得不讓她入宮來搏一份助力。
“阿金?!庇嚯[揚聲喊道。
阿金聽見立即進(jìn)來。
“你讓富叔派人去遂州查查馮家出了什么事,記得要暗中調(diào)查,不要暴露了身份?!庇嚯[低聲吩咐。
阿金面露難色,說:“小姐,我們在遂州沒有人手,查起來恐怕十分困難?!?p> “無妨,就說是第一次去遂州走商的商戶,慢一點也沒關(guān)系?!庇嚯[沉聲說。
“是?!卑⒔饝?yīng)下。
過了一會兒,世子夫人派了人來。
“余小姐,我們夫人得了新鮮的荔枝,特意送來?!眮淼逆咀诱f。
余隱讓人接過說:“這幾日都不見表嫂,現(xiàn)在表嫂可是忙著?”
“我們夫人現(xiàn)下正得空呢?!?p> “我正好也閑著無事,便和你一起回去,找表嫂敘話。”余隱笑著,起身和那婢子一起去了世子夫人院中。
世子夫人最近身體不太舒服,沒怎么出院子,余隱也忙于應(yīng)付入宮選妃的事,兩人好幾日沒見了。
“表嫂瞧著瘦了些,怎么沒叫大夫過來瞧一瞧?”余隱關(guān)切地問。
“哪里需要看大夫,不過是入了秋人容易乏罷了?!笔雷臃蛉诵π?,拉著余隱的手坐下。
“你的事我聽說了,這幾日本想去看看你,誰料我身子不爽利,今日見你氣色還不錯,我便放心了?!笔雷臃蛉苏f。
余隱另一只手搭在世子夫人手背上,說:“表嫂難道以為我會因為秀女落選而心傷不成,落選才是我期望的,宮里繁華卻不是我這種人向往的地方。”
“你能這么想我便放心了,我讓人送去的荔枝吃了嗎,可還可口?”
“我心中掛念表嫂,哪里顧得上吃荔枝?!?p> 世子夫人便讓珍兒拿了荔枝上來。
“今日宮里休沐,世子怎么不在?”余隱問。
“他說有事要辦,今晚估摸著也不回來了,東岐使團不日便要入京,京城戒備森嚴(yán),他自然是忙一些。”
余隱點頭,拿出自己繡的荷包,說:“這是我自己繡的,還是前幾日和劉小姐一起描的花樣子,里面裝了可安神的香料?!?p> 世子夫人接過聞了聞?wù)f:“這味道我甚是喜歡,多謝表妹了?!?p> 看過世子夫人,余隱便回了自己院子,叫了柳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