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余隱到了劉府拜見,劉夫人上次去建國寺上香時便見過余隱了,和余隱說兩句話便讓她和劉若眉敘話,不要拘束。
“前幾日,我看顏兒身上帶的帕子上的圖案好看,一問才知那是劉小姐送給顏兒的,我平日里也會繡些東西打發(fā)時間,便來向劉小姐討教一二?!庇嚯[說著,讓阿金將花樣子拿來。
劉若眉笑著說:“你要是喜歡,我便繡一個送你?!?p> 兩人挑選著,劉若眉又讓人拿了新的花樣子來。
余隱一門心思撲在這上頭,甚至讓人拿了針線直接和劉若眉繡了起來,看起來真的只是來挑花樣子解悶的。
劉若眉整日在家呆著也無聊,郭蓉在家準(zhǔn)備選妃事宜,顧傾顏也不能天天來,所以余隱來找她,她也歡喜。
兩人說著聊著,一上午便過去了,余隱看著時間,不想在劉府叨擾午飯,便想著回侯府。
劉若眉沒讓余隱走,想著昨日哥哥知道余隱要來時的欲言又止,便說:“來都來了,便陪我吃頓飯罷?!?p> 余隱不好推辭,便依言留了下來。
飯菜剛端上桌,門口便傳來了劉垣的聲音。
“好香啊,妹妹你這里做了什么好吃的?”劉垣邊說邊大步走了進(jìn)來。
劉若眉笑著說:“你今日不是應(yīng)該陪著母親齋戒么,怎么到我這里來了?”說完,看了余隱一眼。
“我和母親說身體不舒服,偷偷過來的,你可別告訴她?!眲⒃f著,順勢坐在了最靠近余隱的位置上。
余隱側(cè)了側(cè)身,笑看著劉垣頷首:“見過劉公子?!?p> “余小姐今日來了,你們兩個上午玩兒了什么?”
劉若眉說:“不過是女兒家的玩意兒罷了,哥哥需要繡個帕子或者荷包么,我和余小姐上午挑了好些花樣子出來呢。”
“好啊,那就有勞妹妹了。”劉垣說著,卻是看向了余隱。
對于劉垣明目張膽的目光余隱原以為自己能坦然處之,結(jié)果還是不自在。
“你既然來了,那我吩咐廚房加上幾道你愛吃的菜,我坐了一上午身子也乏,正好出去走走,余小姐和我一起么?”劉若眉看著余隱問。
余隱還未說話,劉垣便先說:“哪有讓客人陪主人的,你自去便是。”
“那就勞煩哥哥替我照顧余小姐了?!眲⑷裘夹χf。
劉若眉帶人走了之后,劉垣和余隱倒是冷了場,余隱心里想著選妃的事,在想什么時候向劉垣開口求助,但是這個口一旦開了,她定是要報答劉垣的,她又怕劉垣提出什么無理要求,一時之間倒猶豫不決。
劉垣想起了上次在聚福樓自己醉酒,將心里話對余隱說了出來,那天她轉(zhuǎn)身就走,不知是不是生氣了。
兩人之間的沉默,連后面的阿金都覺得有些尷尬,便上前為兩人斟了杯茶。
劉垣安奈住心中浮動,語氣平常地說:“上次聚福樓一別,也許久未見了,現(xiàn)在李培不得空,余小姐要是想去什么地方,來找我也是一樣的。”
“多謝劉公子了,只是我性子懶,無人相約也不怎么出門走動。”
劉垣想了想說:“今日湖畔有場詩會,余小姐可有興趣?”
“好啊,京城眾多學(xué)子,我還未曾領(lǐng)略過?!庇嚯[點(diǎn)點(diǎn)頭。
劉垣心頭一喜,立刻讓人去準(zhǔn)備馬車,就待用過午飯便和余隱二人同游。
湖畔詩會大多都是民間學(xué)子自發(fā)組織,參加者有男有女,目的在于娛樂,并非比拼學(xué)術(shù),所以并不太正規(guī),也沒有拘束,旁觀還可以賞景,十分怡人。
劉若眉知道哥哥和余隱要出去,自然不會湊趣,只說要在家繡好手帕,讓余隱隔幾日再過來。
飯后,倆人便一同出門向湖邊行去。
到湖邊時,湖邊已經(jīng)聚了好多人,即使剛?cè)肭?,天氣依然悶熱,但是絲毫沒有消減大家的熱情,還有幾個小商販在外圍笑著招攬生意。
劉垣先下馬車,回身自然地伸出手,這次阿金沒有上前攙扶余隱,劉垣托著余隱的手腕,余隱穩(wěn)穩(wěn)地下了馬車。
“我們來遲了,占不到好位置。”劉垣看著前面的人群說。
“詩會自然是以詩為先,看不見聽得見也一樣的?!庇嚯[說。
她見靠近岸邊的人少,便帶著阿金到岸邊的涼亭坐下。
劉垣小聲向車夫吩咐了一句,然后跟著余隱到了涼亭。
“劉公子不去湊個熱鬧?”余隱看著不遠(yuǎn)處聚集在一起參加詩會的人說。
“我可不是來作詩的,余小姐要是有興趣一試,我倒是可以奉陪?!?p> 余隱一笑,目光轉(zhuǎn)向湖面,說:“我不會作詩,恐怕只能瞧個熱鬧了?!?p> “京城就是不缺熱鬧的地方,郊外有一處桃林,雖然現(xiàn)在不是桃花盛開的季節(jié),但是有不少人去打熟了的桃子,余小姐明日要是無事,不如去郊外一游如何?”
余隱眸光一暗,眼露向往之色,但卻有些為難。
“余小姐要是不愿去也無妨,京城內(nèi)也有其他熱鬧可看,東邊有個戲樓甚是……”
“劉公子,不是我不愿去,只是這些熱鬧,今后怕是與我無緣了?!?p> 劉垣便問緣由。
余隱便將侯府要送她入宮選妃一事盡數(shù)告訴劉垣,說的時候神色難掩失落。
“什么,你要入宮為妃?”劉垣聽后驚訝不已。
看余隱這樣子,入宮并不是她自愿,但侯府若是要送她入宮,她也不能反抗。
“劉公子,余隱有個不情之請?!?p> “你說?!?p> “聽說令尊是負(fù)責(zé)此次選秀的官員,余隱實(shí)在是不想入宮,可否劉公子幫我一個忙,將我的畫像掉個包?!庇嚯[殷切地看著劉垣。
“這……”劉垣猶豫著。
如果他坐視不管,放任余隱入宮,想起將來她身著宮服坐在年愈四十的皇上身邊,他心中便有一種難以言說的不甘。
將畫像掉包而已,應(yīng)該不是什么難事。
劉垣想了想說:“余小姐,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有意助你,但并不一定能成事?!?p> 余隱聞言,心中松了口氣,只要他愿意幫助她,那她就還有希望。
“能得劉公子這句話,余隱已經(jīng)感激不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