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氣格外的好,不冷不熱,伴隨著微微清風(fēng)。
晚笑將從樹上摘下的果子一個個挑揀好放入簍子,這次結(jié)的果不多,但勝在個頭大、味道好,應(yīng)該能置換到不少生活物資,晚笑想著。
待晚笑收拾妥當(dāng)之后,敲了敲師父的房門,道:“師父,全部已收拾妥當(dāng),可以出門了?!?p> 丘清應(yīng)了聲,打開房門走了出來。
待看清晚笑后,丘清道:“笑兒,你的面紗呢?”
晚笑摸了摸自己的臉龐,道:“師父,為何每次下山您都讓我用面紗遮面,面紗遮著臉感覺,特別不舒服。”
晚笑一直覺得很奇怪,十多年來,每次下山必定要將她的面部遮住,以前她還有些自卑,覺得自己長得丑,師父怕丟了臉面才讓她這么做。后來長大些,人見得多了,肥頭大耳的,面部畸形的,也未見他們將自己的臉面遮住。她起碼正正常常,該是鼻子是鼻子,該是眼睛是眼睛的,為何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丘清看了晚笑許久,嚴(yán)肅道:“笑兒,答應(yīng)師父,師父以后不在了,你便在這霧青山潛心修煉,沒有特殊情況,最好不要離開霧青山,需要下山置換物資的時候,一定要以面紗遮面,不到萬不得已,不得以真面目示人?!?p> 晚笑著急,道:“師父…師父一定要離開嗎?”
丘清嚴(yán)厲起來,道:“答應(yīng)師父!”
晚笑低頭,道:“是…師父?!?p> 丘清伸手拍拍晚笑的頭,道:“走吧,我們下山。”
晚笑將頭抬起來,道:“好?!?p> 師父是道姑,能掐會算,不過晚笑很少看見師父算命,不管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當(dāng)初那位老者算晚笑姻緣這件事,晚笑告知過師父,師父聽完后并未有任何表示,幾天之后,破天荒的,師父算了晚笑與她的師徒緣分。這一算,便算出了緣分只有十六年的結(jié)果。
晚笑記得,師父算出這個結(jié)果后,坐在椅子上的側(cè)顏,很落寞,很寂寥。
師父曾同晚笑說過她的身世,她出生在一戶普通人家,逢戰(zhàn)亂,父母俱亡,將她藏在缸中才得以僥幸活命,恰巧師父經(jīng)過聽見嬰兒啼哭聲,才收養(yǎng)了她,所以師父,是晚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晚笑與師父二人順著崎嶇山路往下走,兩人腳程很快,午時剛過,便已到達(dá)山下的村莊。
山下這個村莊叫霧青村,因霧青山而得名,村莊里人不多,大概有七、八戶人家,主要以老人和小孩為主,還有些許婦人,青壯年的男人,要么被征兵征走了,要么求道去了。
這個時代盛行道法,還有很多成仙的例子,成了仙,便可不吃五谷雜糧,可青春永駐,可騰云駕霧,可超脫凡塵飛升上界。總之成仙各種好,惹得塵世人,特別是窮苦難民,紛紛向往。
但是悟道太難,像晚笑的師父,這么多年了,雖虔誠,卻一直停留在筑基初期,連不吃五谷雜糧的境界都沒有達(dá)到。
霧青村的村長是個老頭子,背有些駝,很和藹,見誰都是笑瞇瞇的。
丘清給了村長一些果子,帶著晚笑到村長家吃飯。
村長家離村口不遠(yuǎn),進(jìn)門便是供臺,供臺上是一副蛇仙的畫像,上身為人,下身為蛇。相傳,幾十年前,兩國征戰(zhàn),打到了霧青山山腳,僅僅幾天,山下便已是尸橫遍野,尸體有村民也有官兵的。因死掉的這些人,霧青山怨念大增,魔物橫空出世,霧青山儼然成了一片死地,無人敢接近,那些尸體無人敢收,便成了魔物的口糧。尸體越吃越少,魔物胃口越來越大,當(dāng)尸體吃完后,魔物便將魔爪伸向了其他村落。
當(dāng)時附近百里所有村落,都被魔物入侵。蛇仙原是女媧后人,憐憫世人,親自下凡鎮(zhèn)壓魔物,最后以自己的身軀,將魔物鎮(zhèn)壓于霧青山上,還霧青山方圓百里一片凈土。從那以后,蛇仙便是附近村莊主要供奉的神仙。
晚笑每次看見蛇仙畫像,就特別不舒服,像是一口氣堵在胸腔,憋悶得慌。這可能與晚笑自小討厭蛇有關(guān),從她懂事起,就特別討厭蛇,好在師父家里供奉的是道德天尊,又名太上老君。不然日日見這蛇仙,晚笑覺得自己命都要短了許多。
略微吃了些飯,丘清便帶著晚笑繼續(xù)趕路。集市在離這里大概四十公里左右的一個鎮(zhèn)上,以二人腳程,酉時初應(yīng)該可到。
讓晚笑意外的是,酉時到了,她們卻還在路上,那條路仿佛沒有盡頭,怎么走都看不到鎮(zhèn)子。
丘清突然停下腳步,將晚笑拉到自己身后,道:“是誰?出來!”
四周風(fēng)聲忽然變大,呼呼叫,仿若鬼笑。
丘清從背包拿出桃木劍,道:“出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正當(dāng)晚笑疑惑時,一個人出現(xiàn)在了她們面前。那是一位男子,白面含笑,一雙狐貍眼,還有一條在身后蕩來蕩去的狐貍尾巴。
男子有些散漫地向她們走來,邊走邊道:“今日運氣好,遇見兩個美人兒?!?p> “狐妖?!鼻鹎宓馈?p> 男子在她們面前站定,一雙細(xì)長的狐貍眼來回打量二人,最后視線落在了晚笑身上,原本不大的眼睛,此時瞇得更小了,道:“有意思,有意思,這姑娘有意思。”
丘清一劍便向狐妖掃去,道:“讓開!”
狐妖輕松將這劍躲開,笑道:“美人,你不是我的對手,若你乖乖將你身后的人交給我,我可以放你走?!?p> 丘清厲聲道:“休想!”說完便舉劍向狐妖沖去。
狐妖仿佛在跟丘清玩一般,只躲不攻,每次都能很輕松的躲過丘清的攻擊。不一會兒,丘清額間已出汗,反觀狐妖,云淡風(fēng)輕。
似覺得玩夠了,只見狐妖身形一閃,便將丘清拍飛在地。
丘清艱難地站起身,吐出一口血來。
“師父!”晚笑大驚。
丘清道:“沒事,你站著別過來?!?p> 狐妖對晚笑道:“你們倒是師徒情深,沒關(guān)系,待我吸了你師父的精氣,便來吸你的,這樣到了陰間,你們還能做個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