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來得及起身,卻聽到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長靴踏在青石路上的音色清脆,含著奇異的韻調(diào),輕緩又慵懶。
時昌英重新坐了回去。
看向在對面緩緩落座,舉動優(yōu)雅矜貴的時醴,頗有些氣不打一處來,“司長煜是男子!”
時醴眉梢輕挑,不甚在意的道:“我知道?!?p> “母親可是后悔站隊了?”
時醴笑的戲謔:“母親若是后悔的話,也可以轉(zhuǎn)而支持五皇女,你們今日不是已經(jīng)商量好后續(xù)的部署了嗎?母親大可以按照她的安排執(zhí)行……”
“反正鎮(zhèn)國公府嫡子已死,您也沒什么必須支持我的理由?!?p> “……”好氣哦!
時昌英氣得額間的青筋都迸了出來,趴一拍桌子,猛然站起身,喝道:“你說的這是什么混賬話!我還能幫著外人對付自己閨女不成?他司長煜就算是個男的,我也扶定了??!”
“除了他,誰都別想坐上皇位!”
時醴勾唇,黑曜石般的眸中是一派肆意的張狂,道:“這不就得了。無論我告不告訴您,您都是要站在我這邊的。所以,說不說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時醴攤手,臉上的表情相當無辜。
時昌英憋的一口氣瞬間就瓦解殆盡,只剩下滿滿的憋屈無力。
這話好似有些道理,但聽起來怎么這么不對味兒吶!
時昌英重新坐下,郁悶的盯著時醴俊美立體的側(cè)臉輪廓看了許久,忽然福至心靈,眸中驚喜的光芒微閃,正欲張口,“司長煜是男子,那——”
我將來是不是能抱上孫女了?
只是時醴好似知道她要說什么,耷拉的眼皮微抬,慢悠悠的道:“您覺得,我為何不說他是男子?”
時昌英蹙眉:“難道不是怕我知道真相后跟你們對立?”
“自然不是。”時醴搖頭,“我就是怕您心中存著抱孫女的念想,才會一直瞞著……”
時昌英眉頭皺的更緊,飄忽的眸光直往時醴腰上瞟,神色奇異,“可是有什么,不能言說的癥結(jié)?”
時醴嗆了一下。
“并非如此,只是單純不想要孩子罷了?!?p> 時醴站起身,“您啊,還是早些認清現(xiàn)實吧!”
說完就背著手,慢悠悠的踱步離開了。
……
皇宮內(nèi)。
司長珠好不容易將那些不安分的皇女們鎮(zhèn)壓住,勉強控制了局勢,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到噩耗傳來。
被流放至北地的司長梨竟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京城,還打著誅殺逆臣的旗號帶兵朝皇宮殺過來了。
驚懼之下,司長珠幾乎目眥具裂,猩紅著眼怒吼道:“御林軍跟城防都在我掌控之下,京城哪兒還有兵?司長梨手下那些人是哪兒來的?”
“是,是鎮(zhèn)北軍?!毕聦賾?zhàn)戰(zhàn)兢兢的回道。
司長珠怔了一下,神色晦暗的輕喃:“鎮(zhèn)北軍,居然是鎮(zhèn)北軍……”
比起鎮(zhèn)北軍的精銳之師,她手下那些護衛(wèi)京畿的城防官兵完全不夠看,只有被吊打的份兒。
“珠兒?!丙愬咧鴾I喚道。
他縱然不甘心,卻也知道大勢已去。
逼宮不過是倉促之舉,又哪里比得上司長梨的悉心籌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