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馬車后,白三七抱怨道,
“宴凜哥哥你剛怎么不跟那掌柜澄清一下?。俊?p> “挺不錯的?!标懷鐒C側(cè)過頭,見白三七蹙眉,顯然不滿意他的回答,便斂了斂臉上的笑意換上了一副認(rèn)真的表情,
“我們像掌柜說的那種關(guān)系發(fā)展一下也不錯,三七妹妹覺得呢?”
原本看著陸宴凜的白三七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
“我......不覺得?!卑兹哒f的直白,她實(shí)在無法想象她和宴凜哥哥像夫妻一樣相處是怎么一番景象,她只一想想就覺得無法接受。陸宴凜對于她來說就像是家人,一個相伴多年,對彼此很熟悉很熟悉的家人。
“為什么?”陸宴凜的神情悲涼,白三七看在眼里有些于心不忍,但她又不想因?yàn)橛X得宴凜哥哥可憐所以說好話拖著他,在她心里,維持著那樣的曖昧一直拖著才是可憐!索性就把話撂開來說還更好一些,
“正如我對你的稱呼一樣,雖然我們沒有血緣關(guān)系,可是我從小就沒有對宴凜哥哥你有過別的感情,在我心里一直把你當(dāng)做......”
“你住口!”陸宴凜對她怒吼,甚至失控的用力握著她的雙肩,“是因?yàn)閺堈克{(lán)對嗎?你還喜歡他?”
聽到張湛藍(lán)的名字,白三七的臉?biāo)查g煞白,神情錯愕的看著陸宴凜,
“你知不知道鄧穎兒是怎么死的?她是被人糟蹋后殺死的!這就是她喜歡上張湛藍(lán)的下場!若非那日你衣裳被人弄臟,若非那個丁月的醫(yī)女盜了你的衣裳假裝是你坐在了太醫(yī)院的帳子里,那個死的人就不是丁月而是你!”
“丁月也死了?”得知真相的白三七顫抖著落下恐懼的眼淚,“是穿著我的御醫(yī)服死的?”
難怪那日張湛藍(lán)的臉色這么的不好,難怪......
“是!而且你現(xiàn)在被當(dāng)做了殺人犯,一進(jìn)城就會被抓,這就是為什么白老先生不讓你回帝城讓你好好待在這兒原因!”
“怎么可能!人不是我殺的!憑什么不讓我回去?。∥乙フ覐堈克{(lán)!”
發(fā)生了這樣的事為什么不讓她知道呢?她要去找他問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白三七掙開了陸宴凜的手,欲想下正在前行的馬車,但被陸宴凜扯了回來,
“你去問他?”陸宴凜冷笑一聲,“三七,別傻了,指證你是兇手的人正是張湛藍(lán)!”
“可他知道啊他!他知道我是清白的我沒指使那些人玷污她們沒有讓人殺了她們啊......”白三七無力的坐在馬車上的喃喃自語。
“三七,我不介意你跟他的過往,跟著我,日后絕不會讓你受半點(diǎn)委屈,你愿意嗎?”
陸宴凜捧著白三七的雙手深情款款。
前幾日,陸老先生去了白府提親,本以為兩家都是多年的世交,兩家定親是板上釘釘?shù)娜菀资拢亲詈筮@門婚事還是沒有定下來。回府后,陸老給自己的長孫寫了封信,信里寫到白三七的祖父對他很是滿意,但他只有白三七這么一個孫女,不想這么草率的就替她決定,要讓白三七自己決定要不要嫁。
這么一來,這事就懸了一大半。本以為白三七早被張湛藍(lán)傷透了心,沒想到,沒想到她心里仍舊想著他!陸宴凜還是算錯了一步!
他就想不通了,那張湛藍(lán)到底有什么好!值得她這么念念不忘!
“我......對不起,宴凜哥哥我......”
“你先不用著急回答我?!标懷鐒C打斷了白三七的話,“回去再想想好嗎?”
馬車停下,陸宴凜率先下了馬車,像是害怕再次聽到白三七拒絕他的話一樣,等白三七下車時(shí)就沒了蹤影?!鄢?,
張湛藍(lán)聽了底下人的回報(bào)后立即往府外走,
“湛藍(lán),你這是要上哪兒去?。俊痹朴熳吡藘刹礁狭藦堈克{(lán)的步伐,張湛藍(lán)站定轉(zhuǎn)身看著云迎霜那張依舊偽善的嘴臉,在心里冷笑了一聲薄唇輕啟,
“鄧家?!?p> 云迎霜一聽頓時(shí)慌了神,
“你去鄧家做什么呀?他們家剛死了人晦氣的很!”
“自然是登門道歉了,人是在我手底下出事的,那鄧家主母好歹也是母親您的好友,我必須去啊?!?p> 明明是愧疚的話,從張湛藍(lán)的嘴中說出來及漫不經(jīng)心又極具威脅性,讓云迎霜吃癟之余還不知道要拿什么理由阻止張湛藍(lán)不去鄧家,就在張湛藍(lán)正抬腳準(zhǔn)備往前走時(shí),毅國公出來了,
“你個不孝逆子!全然不顧張家的榮耀!今天你敢踏出家門半步我就把你打死在這以祭祖宗的在天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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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shí)的毅國公在張湛藍(lán)眼里就是一只掉進(jìn)油鍋里跳蚤,任憑他怎么在自己眼前蹦跶他也不在乎,遲早要被這油炸熟至死。
張湛藍(lán)繼續(xù)往前走,他倒想看看他府父親如何將他打死這這冰冷的宅子里!
“來人!給我攔著他!”
拿著木棍的小廝從府上的四面八方涌過來,黎正拿著劍以一敵十的打著,張湛藍(lán)料定那群小廝不會碰他,便站在原處冷眼看著。
“老爺,老爺!皇上身邊的小李公公來了?!毙P繞過廳前一片的混亂慌忙的小跑到毅國公身邊小聲稟報(bào)。毅國公一聽,挑眉,
“他來做什么?”
“說是皇上找二少爺有事商議。”
“有事?哼!能有......”毅國公冷哼一聲側(cè)頭正好看見了往這邊走的老太太。老太太冷瞥了毅國公一眼,命令小廝,
“出去把人請進(jìn)來!”
小廝聞言看了眼毅國公,還沒等毅國公開口下達(dá)命令,老太太將手中的手杖往地上重重一捶,發(fā)出的悶響將毅國公和小廝嚇的渾身一顫
“敢攔著宮里來的人,你是有多少個腦袋可以掉!還不速去將人請進(jìn)來!”
“是!老太太!小的這就去!”小廝一聽說要掉腦袋立馬的往門外去請人進(jìn)來。
“母親!母親何必請那公公進(jìn)來,直接告訴他那孽障不在便是!”毅國公此刻是急上了火,全然不想老太太方才因何生怒。
“那可是欺君之罪!”老太太冷哼了一聲,“如今我是老了,做不得這個家里的主了,可我怎么看你比我更老似的?腦袋竟然糊涂成這般了?!”
毅國公反應(yīng)過來,覺得自己方才說話的語氣甚是不妥,頓時(shí)的聳下雙肩一副伏低做小的姿態(tài)尬笑,
“母親身康體健,何來老了一說?這府上多的是要母親您指點(diǎn)的地方,額......兒子方才糊涂了,一時(shí)說的癡話,還請母親見諒。”
老太太一個冷笑表明了她的態(tài)度,這倒讓毅國公不敢再往下言。
李得旺進(jìn)來給老太太和毅國公還有云迎霜行了個禮,簡單的闡明來意后便領(lǐng)著張湛藍(lán)離開,臨離開府時(shí),云迎霜還不死心的叫住了張湛藍(lán),順帶的給毅國公使了個眼色讓他想辦法拖延。
李得旺好歹是宮里面皇上身邊的人,眼前的這陣仗他要是看不出端倪就白混宮里這么些年了。
“國公夫人有事可等張?jiān)菏够貋碓偌?xì)談,皇上正在宮里頭等著呢,耽誤不得!”
“可......”云迎霜看了毅國公一眼,毅國公朝她搖了搖頭,云迎霜倒是沒再說話,讓李得旺帶走了張湛藍(lán)。
人全走后,府門再次被關(guān)上。云迎霜快步的走到毅國公身旁,
“老爺!這可怎么辦才好!要是湛藍(lán)他真的,他真的去跟鄧家說明了情況,那......那我們家可怎么辦?!”
為了逼迫毅國公想辦法,云迎霜故意掉了好幾滴眼淚。這一景象看在毅國公眼里是一回事,看在老太太的眼里又是另外一回事。
毅國公沉思半晌叫了一旁的小廝,
“錫勇!你找?guī)讉€人去跟著那孽障離開的車,若是他敢去鄧家,你就給我暗中殺了他!”
“殺了?”老太太又是一聲冷笑,“我看誰敢殺了我的寶貝孫子!”
這話一出,毅國公和云迎霜摸不著腦袋,這老太太平時(shí)不是最討厭張湛藍(lán)的嗎,怎么今兒竟然說是“寶貝孫子”呢?
“母親您不是一直都不喜歡湛藍(lán)嗎?”云迎霜適時(shí)回神問了一句,她得要弄清楚,到底是她的耳朵出了問題,還是老太太的腦袋出了問題!
“那是你們蠢!”
“不殺他?”毅國公一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很可能會因?yàn)閺堈克{(lán)今日這個舉動而全軍覆沒,他的心就像被油烹似的難受焦灼,自然的也就管不了眼前的對象是誰,怒吼,
“不殺那孽障那咱們張家的榮耀就要沒啦母親!你忍心看著咱們張家一步一步走向衰落嗎??!”
“讓張家走向衰落的是湛藍(lán)嗎?”老太太冷瞥了毅國公一眼,轉(zhuǎn)身,“這些年你和宮中那位做了多少好事,你以為圣上會不知?”
老太太的話讓毅國公頓時(shí)啞口無言,他確實(shí)是只顧著巴結(jié)太皇太后讓張家的榮華不衰,卻忘了自己的作為會給自己埋下些什么禍端。
毅國公生咽了一口口水,呆滯的眼神看了眼云迎霜,再看了眼背對他轉(zhuǎn)過身的老太太,猛地往地上一跪,
“老爺!你這是做什么?”
“你閉嘴!”毅國公跪走在地上往老太太跟前走,“母親!您一點(diǎn)要幫幫兒子啊!”
“幫你?你想我怎么幫?我老了,你還是找你的妻子商議吧!”老太太指了指云迎霜,這一動作把云迎霜嚇的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