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那大師也沒有完全點化你,下手還是那么狠?!比~思凌笑著打趣道,風傲延走到葉思凌身旁坐下,一樣的笑著,
“朕看他已經(jīng)被點化了許多了,這小子要是狠起來可是要離經(jīng)背道的。”
張湛藍當年的混賬事雖然很少人知道但也不是沒有人知道,五六歲的年紀得知親生娘親已死,自己喊了殺人兇手為母親五六年后竟然一聲不吭的去了佛光寺剃了頭出家,這一待便是七年,在張湛藍十三歲那年毅國公迫于太皇太后的壓力才將張湛藍從佛光寺接回來??梢銍恢?,其實將太皇太后身邊親信架空一半也是張湛藍的功勞,讓太皇太后覺得自己身邊的親信不多,急切的想要培養(yǎng)自己的新親信。
在風傲延登基的第二年,十四歲張湛藍進宮做了御醫(yī),然后便是太醫(yī),到后來的院使。
他蟄伏在太皇太后身邊,在國公府內(nèi),不過只是為了給他生母報仇罷了。
將思緒關上,張湛藍淡聲,
“臣今天假意的對厲天明說我想娶厲薇,但是太皇太后那邊想讓臣娶鄧穎兒。”
“厲天明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和太皇太后的關系?”風傲延問。
“太皇太后是個驕傲的人,厲天明雖然是她那邊的人,可也不是什么消息都會傳達。這點臣很了解,但是以防萬一,臣還是試探了厲天明一番,結果如我所愿?!?p> “你是說太后那邊的人都缺乏溝通?”葉思凌問。
“是,也許我們可以從別的地方下手,奪權有時候太君子了就不能稱之為‘奪’了。反正到時候皇上不認,他們又能奈你何?”
張湛藍說完,坐在他對面的兩個人是天差地別的表情一個是諱莫如深的看著他,一個則笑的止不住身體的抖動的看著他。
風傲延止住了笑意,伸手拍了拍葉思凌的肩,
“幸好他沒看上紀雙雙,不然現(xiàn)在可就沒你葉某人什么事了。”
“......我倒是希望張湛藍看上她?!比~思凌說完喝了口茶,腦海里忽閃而過的是紀雙雙明媚的笑容,心里直呼;冤孽!
“紀雙雙這人喜歡你的時候你就是她的天,一旦有一天她不喜歡了你了想要放棄了是絕不回頭的,到時候你就繼續(xù)嘴硬吧!”張湛藍毫不留余地的回懟了葉思凌,旋即看著風傲延,
“此事了結后,臣有一事相求?!?p> 風傲延笑意更甚,似乎知道張湛藍接下來要說的話。
......
翌日要當值,白三七早早的便起來熟悉打扮。用過早膳后,太醫(yī)院的帳子內(nèi)人已經(jīng)來的差不多了。不過同往常不一樣的,張湛藍的桌子旁多了兩個人。
鄧穎兒和曾希明兩人拿著自己抄錄好的一疊疊紙,站姿恭敬的等著張湛藍的前來。這一場景讓白三七想起了自己也要將試題給張湛藍過目時,一下子,想笑那兩人的心就笑不出來了。
不一會兒,張湛藍從帳子外進來,徑直的走到位上將兩人手中抄錄的醫(yī)書拿過來翻閱一番后,又訓斥了兩人幾句才讓兩人回去。而白三七則是看見這兩人走后才敢將手中的試題拿給張湛藍看。
今兒太醫(yī)院的帳子內(nèi)人不多,有的不用來當值在歇息,有的剛剛被請了過去把脈。所以這個時候,就算是張湛藍要罵她場面也不算太難堪。
白三七心里的小九九張湛藍是看也看出來了,不過在他看完白三七的試題后,便再無要罵她的心,
“你這題做的倒是用心?!?p> “???”白三七有點不可置信張湛藍竟然會夸他......
“做的不錯,只是這里還需要注意......”
張湛藍在說什么白三七根本沒聽,只是沉醉于自己剛剛被表揚的世界里遨游,遨游......
一時的得意很大概率的能讓人忘形,這不,剛被表揚完沒多久,白三七又被張湛藍罵了一頓,還是當著所有人都回來時才罵!
等她回去了,一定要遞辭呈!一定要完完全全的脫離張湛藍這個陰晴不定的王八蛋!
被訓話不久,秋獵開始了。太醫(yī)院所有太醫(yī)都在太醫(yī)院的帳子里待命就怕前方出現(xiàn)什么突發(fā)的情況。
可誰知,前頭打獵倒沒出現(xiàn)什么情況,在帳子里吃吃喝喝聊天耍樂的紀雙雙夏暮白倒出事了!
白三七和張湛藍帶著鄧穎兒曾希明趕到的時候,見夏暮白半個袖子都是血的站在紀雙雙的帳子里,張湛藍示意白三七先給夏暮白包扎后帶著鄧穎兒進去看紀雙雙的情況。
白三七和夏暮白坐在屏風后頭,因曾希明是男子所以只能站在屏風前等待白三七的指令。白三七伸手將夏暮白的沾血的衣袖挽起,看了一眼傷口立即取出了藥箱里備好的藥粉藥膏,清理了血污后將藥膏細細涂抹上傷口,
“這是簪子扎的吧?疼嗎?”
“嗯,不疼?!毕哪喊椎暤幕亓怂痪?,白三七抬眸看了夏暮白的神情一眼,見她心事重重的又道,
“張院使醫(yī)術了得,雙雙姐姐不會有事的。等會包扎完我們就過去看她?!?p> “好。”
夏暮白淡淡的回了她一句,這邊才包扎完,外面曾希明便開口了,
“白御醫(yī),張院使讓你過去?!?p> 白三七和夏暮白走出屏風外看了曾希明一眼,徑直的出門往一旁紀雙雙的帳子走去。
紀雙雙的帳子內(nèi)滿是人,太后坐在座上,見白三七和夏暮白進來手一抬急忙道,
“不必行禮了趕緊進去吧?!?p> 白三七進了屏風后頭看了張湛藍一眼,只見他寒著臉,而他身旁的鄧穎兒拿著藥瓶顫著手不敢靠近榻旁。
“你來給和安郡主上藥。”張湛藍吩咐道。
“是?!卑兹吣眠^鄧穎兒手上的藥瓶,揭開紀雙雙的傷口看了眼,見上面的皮肉外翻,血仍在潺潺的往外流,若不盡快止住血恐怕會有危險。
“夏充儀幫忙摁住和安郡主的手,這藥可能有點疼?!?p> 夏暮白聞言點頭拉著紀雙雙的手安慰了兩句,白三七迅速地將藥瓶的止血粉均勻的灑在紀雙雙的傷口上,整個過程很快。但是還是讓紀雙雙掐斷了自己四個指甲。
幫紀雙雙包扎完手指后,白三七看了她腹部的傷口一眼,對張湛藍說,“血止住了,接下來要上藥膏嗎?”
“嗯,我現(xiàn)在準備藥膏?!睆堈克{點頭轉身往藥箱里拿出潔凈的帛布和藥膏罐子,一邊站著的鄧穎兒見狀上前,“院使讓屬下來做吧?”
“不用,你在一邊看著。”
聽到張湛藍冷漠的拒絕,鄧穎兒心中怨恨的看了白三七一眼。
憑什么!憑什么她一來就搶走了她所有的光芒!憑什么張湛藍要多看她一眼?。?p> 白三七接過張湛藍遞過來的涂滿藥膏的帛布,另一只手被一道虛弱的力道拉著,
“疼嗎......”紀雙雙問。
“不疼,張院使研制的藥膏,最是溫和?!卑兹呃录o雙雙的手安慰了句。
聞言,正在收拾藥箱的張湛藍唇角微微勾起。
......
“湛藍!你喜歡白三七嗎?”回太醫(yī)院的路上鄧穎兒叫住了張湛藍,她要問,問清楚她在張湛藍心中到底算什么。若是沒有厲薇她還可以不這么逼問她,可以她現(xiàn)在處境很難不問清楚。
論喜愛她沒有白三七多,論家世她沒有厲薇好。兩邊不到頭的情況,讓她怎么去得到張湛藍這個人?就只憑毅國公夫人的一句空頭承諾嗎?
張湛藍藏下心中的波瀾,站定轉身,
“何出此言?”
“我曾經(jīng)派人跟蹤過你,那人回來告訴我白三七上過你的馬車,你從來不讓人上你的馬車為什么白三七例外?你會對白三七大笑,但是對別人你永遠只是一個淺笑。你多么驕傲的一個人,卻甘愿給白三七打下手做涂藥膏那種小事,這難道不是喜歡嗎?”
“方才是誰因為自己的膽小差點讓和安郡主性命垂危?如果你覺得涂藥膏這種是小事無需做好,那么給傷者傷口上止血藥不算小事了吧?可你呢?做好了嗎?”
“對不起湛藍,我,我最近心神有些亂......毅國公夫人說你會娶我,還說只認我這個兒媳婦,我很開心呢,但是我最近,最近真的是對我們之間的關系有些擔憂,對不起,我應該做好的?!?p> 張湛藍看了鄧穎兒一眼沒回答也沒原諒,徑直的離開原地。而不遠處的一道倩影也隨之離開。
白三七在紀雙雙那邊照顧了幾日,也就忍住了幾次要懟葉思凌的沖動。這次眼看著葉思凌出門后,白三七坐在床榻旁給紀雙雙換藥,一邊換藥一邊嘀咕,
“雙雙姐姐,你到底看上那葉將軍什么好?”
“葉思凌他哪都好,就是不喜歡我。”紀雙雙躺在塌上看著帳頂,白三七看了她一眼,“他不喜歡你還對你這樣冷冷淡淡的你也受得了?”
“他有時也會對我笑,不會總是這么冷淡。你上藥的手法是越來越好了我一點都不覺得疼?!奔o雙雙贊了白三七一句繼續(xù)說,
“葉思凌笑的時候可好看了?!?p> “雙雙姐姐你是不是特別喜歡被虐的感覺???”
“胡說什么呢!”紀雙雙瞪了白三七一眼,“哪有人會喜歡被虐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