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誰都活的不容易
陳靜被他瞪得有些心驚,不自覺的就往爸爸身邊靠了靠,似乎這樣才能更安心一些。但是當(dāng)陳靜開始喝湯的時候,那個男人似乎再也忍不住了,他把帶的行李全部堆在了身邊的女人腳下,自己跑出去了一會,在陳靜扔完垃圾又排隊上完廁所回來之后,就看見那個男人和他身邊的女人捧著一桶方便面你一口我一口的吃了起來。看樣子,吃東西這個事情也是會被影響的,世道艱難,有時候人活著就是在受罪,在這個受罪的過程中對自己好一點,就成了一種享受。陳靜只是瞥了兩人一眼就沒再看他們了,害怕自己看多了會打擾這個屬于他們的幸福時光。
都說讀萬卷書還要行萬里路,這樣才能對這個社會有更好的認識,陳靜的長途出行還并未真正開始就已經(jīng)感受到了生活的不易,想到因為礦山的即將破產(chǎn)而走出國門打工的眾多礦山職工,陳靜心里很是感慨,也許他們的生活就像是旁邊的這一對男女一樣,至少這一對男女還能在一起互相照顧,那些走出國門打工的礦山職工卻大多數(shù)是與家人分離,獨自一人去到異國他鄉(xiāng)。陳靜想到這又看了自己的父親一眼,父親和母親也馬上呀離開礦山了,好在兩個人會一起去堂哥那里,相互間能有個照顧,陳靜還覺得安心一點。
少年人的思緒總是來得快去的也快,剛剛還在為礦山的職工們傷感,很快因為肚子吃飽了就覺得滿足了起來,剛才的傷感情緒也被拋到了一邊。
吃完泡面,陳靜覺得應(yīng)該很快就能上車了,沒想到指示牌上突然傳來了晚點提醒,他們坐的那班火車預(yù)計晚點半小時,這讓陳靜有些失望,候車室的環(huán)境實在是算不得好,她想早點上火車,即使火車上的環(huán)境也不見得比候車室好多少,但是至少也算是真正開始了去C市報道的旅程,在這里等待更讓陳靜覺得難熬。
陳靜的爸爸已經(jīng)見慣了火車晚點這種事,很是淡定,在他看來火車不晚點才是奇怪的事情。他讓陳靜看著行李,自己起身打算去吸煙室吸一支煙。等到陳靜的爸爸吸完煙回來,陳靜就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在候車室里轉(zhuǎn)悠了起來。
火車站其實是一個可以看出世間萬象的地方。有的人在照顧著身邊的老人小孩,有的人眼神發(fā)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些人悠閑的看著報紙雜志,也有的人跟陳靜一樣在亂逛。
陳靜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圍著候車室能走的地方轉(zhuǎn)了多少圈了,終于提示牌上顯示她要坐的車次只有十分鐘開始檢票了,陳靜連忙跟爸爸一起拖著行李箱走到自己的那個車次對應(yīng)的排隊隊伍,去晚了一會上車時間就緊張了。
一切順利,雖然那些帶著大包小包的男人們跑的飛快,他們要去占領(lǐng)行李架放自己的行李,看著他們左手掂著一個包著棉被的大包,右手掂著一個裝滿鍋碗瓢盆的大桶,背上還背著一個碩大的雙肩包仍然可以發(fā)揮出自己跑100米體育考試時的速度,一旦遇到這樣的大哥,陳靜就果斷的選擇靠邊,爸爸在排隊的時候就交代過她,如果被這種人的哪個包或者桶打到絕對得不到任何的道歉,因為肇事者可能根本就看不到。
陳靜的爸爸拖著行李箱走的稍微慢一些,陳靜背著自己的包掂著一袋子車上吃的東西快步往前走,她需要早一點去找到自己和爸爸的座位,然后幫助爸爸把行李箱放到行李架上去。
那個年代搶占行李架是坐硬座的人的一個重要事情,因為火車上有很多的人是站票,而他們帶的行李又很多,行李放到行李架上可以省出來一些地方讓這些買站票的人坐在地上,因此他們是占領(lǐng)行李架的大軍,陳靜雖然只有一個行李箱,但是體積卻很大,必須要放到行李架上去,才能讓他們這一路上輕松一點。
找座位這件事情對陳靜來說還是很輕松的,緊緊的捏著火車票,在火車鳴著笛進站的時候再次仔細的看了一眼,陳靜準(zhǔn)確的找到了自己的車廂。這輛火車是過路車,上下車的人都不少,等到陳靜上車的時候剛好有人從他們的那兩個座位下車,行李架也空出了一節(jié)位置,陳靜連忙把自己手里的包和零食袋放了上去,等了大概三分鐘陳靜的爸爸也上車了,她就把零食袋拿了下來,讓爸爸把行李箱放了上去。
陳靜和爸爸坐的是兩人坐,還是很幸運的,晚上累了都可以在餐桌上趴一會,也不用和其他不認識的人挨著坐,這讓陳靜松了一口氣。
火車啟動了,看著岳新市火車站慢慢的遠離了自己的視線,陳靜在心里默默的說道,駱翔,我來了!
駱翔在宿舍里整理自己的書籍,忽然間打了個噴嚏,他昨天就接到了陳靜打來的電話,告訴他到站的時間,還說了是她爸爸送她過來。陳靜買了手機辦好卡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告訴了駱翔,讓駱翔存好自己的手機號碼。
現(xiàn)在除了大一新生沒有開學(xué),其他年級的學(xué)生都已經(jīng)到校了,因為需要迎新,學(xué)校里很是熱鬧,各個學(xué)院都已經(jīng)搭好了自己的迎新棚子,歡迎自己學(xué)院的學(xué)弟學(xué)妹們來報名。
“翔子,咱們的小學(xué)妹是不是要來報名了???我今天看見學(xué)校里已經(jīng)有很多新生了,咱們小學(xué)妹怎么還沒來啊?”王凱自從知道陳靜考上了人文學(xué)院之后,就很關(guān)注,對陳靜的稱呼也變成了小師妹,而且跟駱翔說話的時候向來是喊“咱們小師妹”,那個自來熟的勁頭讓駱翔都很受不了,不過王凱自己是絲毫沒覺得有什么不妥,駱翔聽多了也就習(xí)慣了。
“昨天打過電話了,這會應(yīng)該已經(jīng)上火車了,從我們那邊過來需要坐二十多個小時的火車,要到明天夜里八點多才能到,這還是不晚點的情況下?!瘪樝枵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