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告別

　　溫皇貴妃嚇得花容失色，臉色蒼白，嘴唇抖了抖，沒有說出一個字。茹賢妃則是后退一步，大驚失色：“詐……詐尸了??？”

　　木妃滿意地點頭。

　　張?zhí)t(yī)說了些溫皇貴妃如何讓貼身宮女與他會面，如何讓他用溫皇貴妃的牌子去支取銀子，如何讓他準(zhǔn)備有毒的藥品云云，說完后悔莫及地看看已經(jīng)冷靜下來的溫皇貴妃，誠懇地面對皇帝跪下：“老朽是醫(yī)者，都說醫(yī)者仁心，老朽為了一個貪字，違背了醫(yī)者的規(guī)矩。愧對皇上、愧對貴妃娘娘，也愧對老朽的先人。老朽就算是到了地下也沒有臉面面對祖先，老朽甘愿斬首。老朽還有一遺愿，不知可講否？”

　　皇上剛要說甚，溫皇貴妃不甘心道：“僅僅憑你一面之詞為甚就要給本宮定罪？”

　　木妃怡然自得：“張?zhí)t(yī)是人證，至于物證嘛……不知尚嫻郡主可否把從張?zhí)t(yī)抽屜里找出的收據(jù)、藥渣給皇上過目？不用怕溫皇貴妃娘娘，本宮替你擔(dān)著?！?p>　　墨曉箏面露猶豫之色，微微有些忐忑不安地抿唇。

　　木妃露出了然的笑容：“溫皇貴妃娘娘不日便要接受懲罰，自然危及不到你不是？”

　　墨曉箏吩咐：“月涯，把那幾張收據(jù)和張?zhí)t(yī)放在角落里用手絹包好的藥渣呈給木妃娘娘。”

　　月涯規(guī)矩地把兩樣?xùn)|西遞給木妃，行禮，然后退到墨曉箏身后。

　　溫皇貴妃狠狠地挖了木妃一眼——這個賤人，這個娼婦，這個兩面三刀的玩意兒！原本尚嫻郡主那里還有轉(zhuǎn)機(jī)……真是……一定要找個時間把她鏟除！她完全沒有想到墨曉箏才是這背后的主使。

　　木妃掃了一眼，確認(rèn)無誤后呈給皇帝，嬌聲道：“請皇上過目?！?p>　　皇帝接過細(xì)細(xì)看來，龍顏大怒:“好哇，原來朕的后宮竟有如此牛鬼神蛇！”

　　君長頤順手插把刀，眼淚唰唰往下掉：“父皇……皇貴妃娘娘竟……竟謀害龍嗣……”和司徒貴妃抱頭痛哭“可憐了我的弟弟啊……”

　　皇上怒氣更甚，白糯則是繼續(xù)火上澆油：“皇上，不瞞您說，那情花之毒多虧了有棠家姐姐，否則恐怕就連司徒貴妃也難以保下……”

　　皇上鋒利的眼神如同刀子瞪向癱倒在地的溫皇貴妃，棠筱不動聲色地接著煽風(fēng)點火：“白家妹妹，你可記得……那……那胎兒……那胎兒竟是被生生憋死的……”面露悲哀。

　　皇帝拍案而起：“溫皇貴妃，謀害皇嗣，打入冷宮，擇日以梳洗之刑!誅三族，其余存活族人，八代以內(nèi)不得科考、不得入仕!九族流放！”聲音溫和撫慰“司徒貴妃重重?fù)嵛浚惧秊槟臼珏?，順便……也把茹賢妃升回貴妃吧，她也受罰了幾天了。朕乏了，小順子，扶朕回屋，木妃跟來。其余的各自回屋，來人，把溫皇貴妃押去冷宮，小六子、小德子，你們?nèi)マk妥善誅三族之事。此事告知所有嬪妃，以儆效尤！”

　　兩位太監(jiān)連勝應(yīng)是，司徒貴妃被送回了安為宮，墨曉箏四人回了寧和宮。

　　君長頤有些不可置信：“溫家就結(jié)束了？”

　　墨曉箏心里苦笑，恐怕還沒完，畢竟只誅三族，恐怕那些拐彎抹角的親戚不會放過她們……也畢竟溫爻在處死前還會鬧出什么幺蛾子……

　　白糯輕輕逗著小鷹和傾顏：“這宮里畢竟火熱水深，廢溫皇貴妃，恐怕也沒這么簡單?！?p>　　棠筱輕嘆一聲，沒有接話。

　　門外，書洛拉著兩名宮女走了進(jìn)來：“小姐！”

　　墨曉箏打量著那位面生的宮女：“這是何人？”

　　稍小一點，面容清秀但普通的宮女行禮：“奴婢昔傾，見過主子?！?p>　　長相淳樸穩(wěn)重的宮女福身：“奴婢遙憶，見過主子?！?p>　　君長頤看向書洛：“這是……”

　　書洛笑道：“昔傾姐姐是木淑妃娘娘的貼身宮女、遙憶姐姐是茹嫻妃娘娘身邊的宮女?！?p>　　白糯把傾顏放下：“此話怎講？”

　　名喚昔傾的宮女恭敬誠懇：“以后奴婢們就是郡主的人了，任憑主子差遣?！?p>　　墨曉箏：“？？？”書洛這是開掛了？

　　書洛笑道：“說來也是緣分。兩位姐姐竟是奴婢的老鄉(xiāng)，奴婢父母活著的時候?qū)λ齻兗依锶擞卸鳎瑑晌唤憬惚阕愿鎶^勇了?！?p>　　墨曉箏不動聲色道：“兩位娘娘身邊的人恕我不敢差遣，還請兩位回吧。”

　　遙憶不慌不忙：“郡主大可隨意差遣奴婢們，奴婢們真心可鑒，愿意用實在的功勞來換取郡主的信任?！?p>　　墨曉箏點頭：“不錯。”

　　…………

　　一個時辰后，暗香宮，

　　“昔傾，本宮這么快就把溫爻那賤婦給送入了冷宮……那尚嫻郡主幾人如此看來不堪一擊，懦弱無能，真是好氣運。”木淑妃得意洋洋道。

　　昔傾笑著附和：“哪只運氣？娘娘莫要謙虛了，分明是娘娘有這個能耐。不過……”神色微變“現(xiàn)下看來，似乎尚嫻郡主并不是表面上那樣。還有……茹賢妃娘娘與太后娘娘的手伸得有些長了?！?p>　　木淑妃奇道：“這是為何？”

　　昔傾有些拘謹(jǐn)與小心地看著木淑妃：“娘娘，奴婢說的話句句屬實……娘娘若是聽了莫要生氣的好……”

　　木淑妃笑了：“你本宮還不知曉嗎？昔傾，你比云栽那宮女的地位還要高，本宮最是器重你、把你當(dāng)心腹，有什么直說便是。”

　　“娘娘，奴婢打聽到尚嫻郡主、白小姐、三公主她們?nèi)艘粋€人進(jìn)暗香宮，據(jù)說是個粗實的灑掃小宮女。至于太后娘娘和茹賢妃娘娘……奴婢不敢非議?！?p>　　“那種小宮女無妨，不過太后和茹賢妃，你倒是說來聽聽？就算事發(fā)，你一個剛來宮里一年的小宮女，也沒有沾染什么，也沒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這種事情，本宮還是能保下你的?！?p>　　昔傾附耳過去，聲音很輕，模模糊糊：“云栽……似乎……茹賢妃……太后娘娘……塞得……云栽姐姐……奴婢也不確定……打聽……親眼……嗯……”

　　木淑妃眼神凌厲：“看來，她們確實手伸得長了些！”

　　皇宮門口。

　　“棠姐姐，你真要出宮？”

　　棠筱提著一只包袱，后面是萩兒：“嗯，皇上允了，我還會回來的?！?p>　　君長頤很是不舍：“你為何要出宮？”

　　棠筱有些出神：“為了一個人，為了一個于我而言很重要的人?！?p>　　白糯也不舍：“你何時回來？”

　　棠筱微笑：“等我找到那個人，或者，有意外發(fā)生的時候，我不會離開太久，告辭?！?p>　　墨曉箏三人一一囑咐，棠筱轉(zhuǎn)過身，上了馬車，隨著馬車漸漸行遠(yuǎn)，望著窗外——妹妹，我定會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