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
房子又雙叒叕的多了一個人,而且是一個女人。
就是她多日前見過的那個陸莎莎,她手里還提著一個大紅色的拉桿箱,剛要走向二樓,衛(wèi)一動了:“樓下雜物旁那一間,愛住不住,不住就滾?!?p> 許意呆了五秒,不知不覺手中的土豆絲都切成了土豆條。
放下東西的陸莎莎又走來廚房外,清秀靚麗的臉,紅艷艷的唇,瞇著眼,伸出涂抹著紅色指甲油的手指,指著她的土豆絲道:“你切的什么?亂刀土豆嗎?”
話落,又去旁邊拉了一根高凳坐著,坐了上去,沒等三秒,又道:“給我一杯茶!”
許意皺眉,看著樓上關(guān)著的房門,她有恍然了。
衛(wèi)作者不是非常的討厭別人的侵入嗎?
現(xiàn)在一下侵入兩只?
早上那只,以離家出走威脅為由,死皮耐臉的住下來。
這一只,上次他才狠狠罵過,這女人也是哭著鬧著要退婚,現(xiàn)在又以婚前相處一個月為由,若是兩個人實在處不了,那就和平的散了,且雙方的父母都同意。所以就住了進來……
想了想,理由都很充足。
許意將泡好的茶遞給陸莎莎,隨即,陸莎莎翹著蘭花指,端起抿了一口,下意識大叫:“你泡的什么茶?這么燙,你不知道加點冷開水嗎?你想燙死我啊!”
許意的眉頭郁結(jié)的厲害,這姑娘……悶聲道:“沒有冷開水,冷水要不要!”
陸莎莎掃了她一眼,用手捂著燙的生疼的嘴。
“現(xiàn)在的保姆都這么牛了嗎?果然和屋主一樣奇葩,等姑奶奶住完這一個月,請姑奶奶來,姑奶奶也不來!”陸莎莎說完,頭揚得高高的,活像一個向天的鵝。
許意心底嘆了嘆氣,這姑奶奶就是故意找茬的,這一個月,她絕對會各種作,各種鬧騰,想想都頭大。
不出所料,她在炒菜時,總能聽到一道聒噪的聲音。
“那黑乎乎的什么玩意,放那么多,能吃嗎?你不會是看我來了,故意下些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吧!”
“鹽擱那么多,是鹽不要錢嗎?”
“你那個菜炒的那么生,吃不吃的死人喲?”
“……”
突然,樓上的門開了。
一聲爆喝想起:“不吃滾出去,你以為你多了不起,再讓我聽見你的嘰嘰喳喳的聲音,即刻給我滾!否則我,親自動手?!?p> 陸莎莎當然不服氣,哽著脖子道:“憑什么不讓我說話,我就說話了,怎么著,只要你讓兩老頭馬上點頭,我立馬就走!”
衛(wèi)一氣的眉心一跳一跳的,整個人浸著寒意,快步向樓下來……
才走到一半,客廳門開了。
是衛(wèi)二少爺回來了,看著屋中的一幕,愣了幾秒,挑眉道:“這是怎么了?陸莎莎,你怎么在這?”
陸莎莎雙手抱在胸前,像一只小火槍,換了人懟:“這是我未婚夫的房子,我為什么不能在這?倒是你,聽說,為了一女保姆,不是離家出走了嗎?連班也不上……”
說完,陸莎莎還一有所指的看向許意,那目光輕蔑至極,在來之前,她已經(jīng)知道了,許意是以保姆留在這里的,在她看來,衛(wèi)一和許意兩人連承認、抗爭的膽子都沒有,不過爾爾。
廚房里正在顛勺的許意感覺到強烈的目光,看向陸莎莎,又看了看其他兩人,她這是招誰惹誰?有點莫名其妙。她只想快點做完飯,然后吃了,就上樓去,把場地留給他們折騰。
飯后,許意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完廚房,就回了房間。
甚至第二天早上,剛起床洗臉刷牙結(jié)束后。衛(wèi)一就進了她的房間,說:“今早上不做早飯,我們出去吃!快點收拾……”
許意愣了一下,又想起那一地雞毛,果斷的點了點頭。
坐在高級早餐廳里,許意看著窗外那繞著城市里還未消散的薄霧,一縷縷,逐漸升空,最后化為虛無。
而對面的人,臉色俊白,緊裹著一晚沒睡的困色,以及早晨那日常不太清醒的郁色,正懨懨的吃著早餐,比往常的速度慢了不少。
突然,他抬頭看著她的眼睛道:“這粥不如你熬的爽滑,這蛋糕也不如你烤的香甜,明天,還是你在家里做吧!”
許意回過頭來,“好吧!稿子更新了么?”看樣子,他今天白天可能也不會回公寓,會跟她去學(xué)校。
衛(wèi)一淡淡的點了點頭:“嗯,更新了!”又好似自言自語道:“一個月,可真漫長?!?p> 許意沉默,她也想說:一個月,感覺好漫長??!
接下來的幾天,陸莎莎果然還是不斷的挑她的刺,也和衛(wèi)棟斗嘴的厲害。
又是幾天,陸莎莎挑她刺的時候越來越少,和衛(wèi)棟斗嘴的時候卻多了。
比如,這天一早,衛(wèi)棟正端坐在沙發(fā)上看報的時候,陸莎莎會另外拿一本書,頭瞥向一邊,下巴上揚四十五度,用眼尾掃著衛(wèi)棟的方向,冷嘲熱諷道:“衛(wèi)總經(jīng)理不是不當總經(jīng)理了么,怎么還看財經(jīng)報啊?”
衛(wèi)棟頭也不抬:“那又如何,我即使離開了衛(wèi)氏,我也能活下去。倒是你,陸小姐,不知道你離開了陸氏,離開了你爹,能不能活得下去了!”
旁邊的正在烤蛋糕的許意,嘴角抽抽,看著二位吵架卻覺得莫名和諧。
不出其然,陸莎莎會等上那么幾秒,然后反擊道:“那又如何,我可以找個人嫁了就好,你呢?難道去榜個富婆?”
“呵呵!”一聲冷笑,衛(wèi)棟面癱臉上卻沒絲毫變化,幾次吵到這里,他都會不接言。
今天,他看了一言廚房,又說道:“嫁了?就那個怪物都不愿意娶你,其他人還會愿意娶你,男人,要娶也是娶那種不止長得好看,安安靜靜,會做飯,會做甜點,還會收拾家務(wù),也能工作,且思想獨立的女人!”
陸莎莎順嘴反駁:“那是女人嗎?哪里有?”
衛(wèi)棟一努嘴:“那!”
陸莎莎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向廚房里忙碌的許意,恍然一愣,還真有!
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長得文靜溫柔,言語不多,一手廚藝很不錯,糕點也做的精致漂亮,就連屋子也收拾的這么整齊,聽說還在讀書,卻還有兼職。
陸莎莎一時無從反駁。
又想起樓上的那個不屑理她的男人,可是十足的占欲狂,這十來天,每當她為難那個女人時,他的臉色就格外難看,一種恨的牙癢癢的樣子,甚至幾次將她的東西扔到門外,要不是她臉皮厚,又死巴巴的扒著門框,滾回這座房子里,不然她就流浪街頭了。
陸莎莎又想起,她家的老子也是狠心,直接將她趕出了門,還將所有的銀行卡凍結(jié),所有人打了招呼不能收留她……氣就不打一出來。另一方面,她陸莎莎離開了陸氏還真就什么不是。再看看這個男人眼中愛慕的光芒,陸莎莎竟有那么幾分不爽,煩躁的起身,走向廚房,廚房里面的那個女人正在為蛋糕裱花。她纖巧的手指,靈活自如,像是在拿一只只粗一些的畫筆畫美術(shù)圖,不過多時蛋糕上就出現(xiàn)了一副森林圖,樹木下方還有星星點點的小花。
眼前的女人安靜又嫻然,這一刻,她真的不如這個身世不怎么的女人。
許意感覺到了有人看她,抬頭看,正是陸莎莎,她手撐臉,目光就落在蛋糕上。
陸莎莎突然出聲問:“你做蛋糕多久了?”
許意神色淡然,想了想:“忘了,不過裱花這些是以前在蛋糕店兼職時學(xué)的,并不難,只要力度合適,多少有點美術(shù)功底,就能弄!”
陸莎莎還未著妝容的臉,清秀有致,此時伴隨著的還有疑惑,還有幾分未經(jīng)社會毒打的天真,少了往日那份張牙舞爪,也多了幾分可愛。
“真有那么簡單嗎?”
許意笑著點了點頭,其實這女孩本性是不壞的,忍不住嘆了嘆氣,出聲邀請道:“要不明早和我一起做,學(xué)個半個月,你回去自己做些簡單的也足夠了!”
陸莎莎一喜:“真的么?我可以和你一起做?”
許意點頭。
沙發(fā)那邊的衛(wèi)棟繼續(xù)看著報紙。
次日,一早。
許意剛收拾好自己到了樓下,陸莎莎換了一身白襯衫和牛仔褲,連她的短發(fā)也抓起起來部分扎著,顯得整張臉更小了,更嬌俏。
陸莎莎微微揚頭,道:“早!”
許意眉眼親和,笑著說了一聲:“早!”
從灶臺下拿了一根兒新的花圍裙給陸莎莎,陸莎莎接過,快速的系好繩子,甚至正當許意要系繩子時,她伸手過來幫她系。
許意:“謝謝,我要先把粥熬上,粥熬的時間也比較久。不知道你會不會,米粥其實很簡單,洗凈的米放進砂鍋里,加上冷水,熬煮的過程,要時不時的攪拌它,還有中途需要加三次以上的水,這樣它才不會粘鍋,熬出的粥才細滑。”
陸莎莎皺了皺眉,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她,竟然不知道一個米粥居然要這么麻煩,卻也沒多言,只是靜靜地看著。
許意也只是笑笑,需要,打攪雞蛋時,她將盆子遞給陸莎莎,道:“就按照我剛才的手勢打,順風三十次,反方向三十次,打到發(fā)泡為止,你先試試……”
雞蛋到了陸莎莎手里,變的好像不那么順暢,甚至四處飛濺,她的身上,臉上,盆外……
許意笑著搖搖頭,無奈道:“你攪的太重,重點是在雞蛋上,還有不是整只胳膊用力,最主要的是手腕……”
費力半天,陸莎莎覺得手酸的不行,卻覺得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