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高大的樹蔭下。
梁汾和林家赫走在了一起。
林家赫看了梁汾一眼,后者臉色淡然,手里抱著兩本書,捉摸不定這位有些什么想法。
“表哥!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梁汾:“嗯!有點,你喜歡那女學生?”
兩人其實是兩表兄弟,梁汾的父親梁輝是林家赫母親梁玥的親哥哥,兩兄弟不過相差幾歲,卻有種相差一輩兒的感覺,大概是學校身份的不同,一個老師,一個卻是學生。
微風輕蕩,樹葉‘沙沙’作響。
林家赫不解:“嗯,我喜歡那姑娘,表哥是要阻攔嗎?我媽贊成我遇見好姑娘,覺得合適就可以追求……”
言下之意:梁汾你雖是老師,但是我媽都贊成我戀愛,你有何阻攔的?
梁汾笑笑,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姑姑,是個極其開明的人,林家赫也是二十出頭的人了,對于這事上會支持,他也不會覺得奇怪。
“不阻攔,不過我看人家姑娘好像不太接受你!”
梁汾的聲音溫和,夾雜幾許平淡的笑意。
林家赫沉默了,這是事實。
過了幾秒鐘,林家赫心有疑惑,難道就是為了關心他談戀愛,他記得,這位表哥可沒那么熱心。眼角掃過不遠處的兩人,猛然的想起梁汾家里的書桌上的老照片,又看了看不遠處那人,這是?一個人!
林家赫神色微變,試探的說道:“你是希望我放棄,好成全你的兄弟?”
梁汾的腳步一頓,轉頭看了他一眼:“不會,暑假我見過那姑娘,是在衛(wèi)一的房子里見過,也就多少了解那姑娘幾分,感覺你們不合適罷了,具體抉擇,那是你的事,我不干涉。
嗯,對了,我今天叫住你,只是想說,奶奶許久沒見你,說是想你了,你有空可以回去看看她。”
“哦!”
話畢,梁汾淡定的揮手離去。
微風明明很熱,林家赫卻覺得有些冷。
腦海里不段的回響著梁汾的話,‘在衛(wèi)一的房子里見過……’,就這不清不楚的一句,令他的一腔感情像是鎖進了冰窖,總會情不自禁的想,一個女人出現(xiàn)在一個男人家里,這代表什么?
還有剛才,上課時,那個男人目光溫柔,遣倦深情,他還他媽的天真的以為那是許意想阻斷他的追求,故意找這么一個人來讓他知難而退,沒想到,不是那樣的,只是他腦補的一出戲罷了!
他緊握雙拳,眸色微紅,只想一醉方休……
就因為梁汾這不清不楚的這句話。
從那天起,這段熱烈的追求不了了之,許意倒是樂得輕松,只當是林家赫誤會了那天,卻不知是這位好教授添了一把火。
……
同時,只要是梁汾的課,許意會去的,某人就會冒充學生進去,而且每次都選擇許意的旁邊位置,即使沒有位置,他也能和別人換到位置。
對于此事,時間久了,許意習慣了,知道這個人的執(zhí)拗遠比林家赫,又偏執(zhí)。
梁汾更習慣了,兩人的小辦公室變成了三人,甚至校長也知道了,讓這位優(yōu)秀的高材畢業(yè)生去串講兩節(jié),卻被拒絕了。
還有一事。
天闊的董事長,肖謙差點氣的跳腳。
自從學校開學開始,這位就真的斷更了,開的新書擱淺著,之前的那些老書也擱淺著……讀者瘋狂的留言,寄刀片。
甚至,肖謙親自去了好幾趟若水之濱,卻得來的是房子的密碼已經(jīng)更換,座機忙線,手機二十四小時關機,整個人完全的消失。
令肖謙憋屈的不止如此。
許意負責過的幾位作者也多少出了些問題,不是反應與新編輯溝通不了,或者就像某人的風格直接斷更,找不到人。肖謙都懷疑是與某人串通過的,這是在逼他將人招回去節(jié)奏,偏偏還不能把將他奈何,誰叫是他家的招牌樹。
幾番周折,肖謙親自給許意撥了電話。
許意接了電話:“喂,肖董事長啊?什么?衛(wèi)一,他不是時常出現(xiàn)在西川嗎?……他們,我去跟他們說說……兼職???肖董事長,讓我在考慮一下吧!”
掛了電話的許意一怔,沒想她的影響會這么大,誠惶誠恐,肖謙不會認為是她故意鼓舞這些作者干的?。?p> 思及到此,許意又給肖織美撥了一通電話。
肖織美在電話那端笑的花枝亂顫,甚至鼓掌笑著說:許意你也太牛了,究竟是怎樣做到的。最后聽著許意的語氣不對。肖織美安慰說:沒事的,我哥能解決的,還有,你若是想留下,早就接受兼職合約了,你再這樣做,意義何在?那些作者弱真是這樣做了,那也是傻的,和錢過不去,想來是你之前太負責了,他們依賴成性……不用想那么多了,定是其他環(huán)節(jié)出了什么事,我哥會解決的,安拉!
經(jīng)過肖織美這樣一說,許意恍然,有些被套路的感覺。
許意又聯(lián)系了之前負責的那些作者,眾人表示新責編沒問題,只是不太習慣,期待她回去繼續(xù)負責他們。
所有作者都聯(lián)系上了,卻獨一位沒有聯(lián)系上,就是那位天天在學校裝大學生的某999+。
下午五點半。
許意坐在某教學樓的階梯上,再次撥了電話,還是關機……準備去梁汾那里碰一碰人。
剛趕到梁汾的辦公室,卻聽簡大發(fā)說:“哦,他們啊,剛出去了,說是去學校外面的某某咖啡店……”
許意道了謝,又往學校外趕去。
剛要路過紅綠燈路口時,一輛深黑色的越野‘吱’的一聲,急剎在她的面前,嚇得她臉色雪白,驚魂未定。
下一秒,越野車的車窗搖了下來,出現(xiàn)一張沒什么表情的俊美臉龐,二十四五,他的頭發(fā)微卷,又一身黑白色格子的西裝馬甲,衣袖挽了兩圈,有種某財團公子的既視感。
他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一手拿著一只手機,在她和手機之間來回比對著。
又聽那男人道:“你就是許意?”
他的語氣是傲慢的,更有些漫不經(jīng)心,這令許意有些惱了,剛才就差一點,她就和他的車子親密接觸了,說不定還能表演一個飛空雜技。
許意冷冷的道:“不是!”
男人又在許意和手機間看了幾眼,恰好看見她的右耳,肯定道:“你就是許意,右耳垂上有一顆小痣,我沒認錯。上來吧!”
許意一怔,有些想發(fā)火了,那里來的人販子。無意多言,轉身就走。
男人卻立馬推開車門,快步追了上來,一把捏住她的手臂。
“放開!再不放開我叫人了!”
男人力氣極大,握得她的手腕生疼。
這個男人她是不認識的,而對方卻知道她的名字,還讓她上車,莫不真是個人販子,心里一寒……“你放開我,我不認識你,你要干什么?再不放,我要叫人了!”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兩人的拉拉扯扯。來來往往的路人卻熟視無睹,更別說上來幫忙,只當是一對鬧別扭的小情侶。
許意見掙脫不掉,一口咬在男人的手腕上,男人吃痛,卻依舊沒有的意思,甚至打開車門,一把將她丟了進去,再快速關上車門,即刻發(fā)動車子就向前沖去。
許意只覺得一下沉入谷底。
路上,任她大力的拍打著車窗,卻無人理她。卻不知,黑色的車窗里面可以看見外面,外面卻看不見里面,她白費力氣掙扎著。
而這一幕,剛好被回來的衛(wèi)一看見,臉色一變,對著空氣怒罵一聲:“shi t!。”
他轉身沖進了學校,啟動了自己的車子,追了去。
這一路,這人販子開了足足一個多小時,突然從一處鬧市,拐進一處鳥語花香的地方,一條柏油路依山而建,一路繁花綠樹,卻沒有房屋。
仿佛一下從凡世進入了環(huán)境優(yōu)美的桃源,許意的心里的恐懼不斷加深,這個人販子究竟要帶她去哪里。
夕陽下,車向小山頂而去,山頂依稀落著幾棟房子。
直到到了其中一棟別墅前,車子停了下來。
別墅前是個大大的院子,除了幾個停車位,是引人注目的大花臺,里面正綻放著火紅色的玫瑰,圍繞在房子周圍,外面一些是整齊的青草地,漂亮的花架,秋千等。房子很大,三層加個小閣樓,帶著幾分復古的氣韻。整棟房子漂亮的猶如一幅油墨畫。
男人掀動嘴角,劃過一絲不自然的笑意:“歡迎光臨,我的公主!”
“啪啪!”
男人又拍了拍手掌,立即從別墅走出幾個女傭,還有一個頭發(fā)微白的管家!
許意皺眉,語氣不太好的質問道:“你是誰?你要干什么?”
男人看著她的眼睛道:“衛(wèi)棟!我的名字叫衛(wèi)棟,記住了?”
這時。
“歡迎少爺回家,歡迎美麗的小姐來做客!”女傭和管家排成兩排,整齊的說道。
許意一愣,這一幕太像某個電視片段里的場景,有些浮夸了。
緊接著,男人手一揮,吩咐道:“以后公主就住這里了,你們立即去給她收拾一間屋子出來吧!順便準備一些茶點來,還有,備晚膳!”
“是,少爺!”
許意有些捉摸不明白這男人的意思,若是人販子,會被稱為‘公主’?難道這里是個不正經(jīng)的的場所,不過看人氣也不像啊?!澳銕襾磉@里做什么?你到底什么意思?”
男人就是一個面癱,沒什么表情:“沒什么意思,你以后和我一起住吧!這里的房間,隨便你挑,你要是要和我睡一間房,我也十分歡迎。
走吧,我先帶你去看看你的房間,要是不滿意,我讓她們重新布置!”
許意皺眉站在原地,男人伸手要去摟她的肩,不等男人碰到,忍不住一個寒顫,直接掙開了去,“我自己走!”
男人掀動嘴角,并不在意。
‘衛(wèi)棟’,‘衛(wèi)一’,他們之間是否有關系,又是什么關系?
“咔嚓”,男人帶著她推開了一扇門,房間很大,里面的已經(jīng)收拾的差不多了,隨手屏退了女傭。
屋中一片粉,粉色的墻紙,粉色的天花板,粉色的水晶燈,粉色的床,粉色的梳妝臺,粉色的桌子……窗簾也是粉色的……
男人道:“怎么樣?不滿意,我讓他們重新布置,或者重新?lián)Q一間房,我的房間就在對面!”
許意:“你和衛(wèi)一是什么關系!”
男人的身體一頓。
果然,是有關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