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突如其來的圍獵行動,于悄無聲息之中展開。
熊族部落與光明城積怨由來已久,從東帝帝國在此建城之日起,就可謂是紛爭不斷,從最初的零星摩擦,到后來的相互獵殺,再到如今的彼此設(shè)計圍獵,各自形成了一條條產(chǎn)業(yè)鏈條,圍獵而來的的人族或者熊族,從最初的直接射殺到如今以一定價格賣到奴隸主手中,然后再隨行入市,開始噩夢般的凄慘一生。
光明城中有些豪閥家中的保鏢,就是經(jīng)過系統(tǒng)訓(xùn)練培養(yǎng)而成的熊族。
同樣,熊族部落中也有不少人族的奴仆。
這次邊境圍獵,是熊族部落首長最小的幼子熊二精心謀劃,從得知圖靈大陸兩位飛行師在光明城墜落之日起,這位野心勃勃的陰謀家就已然將敏銳的觸感盯在了兩位飛行師身上,圖靈帝國的飛行師要是在光明城出點事,相信圖靈帝國必然不會袖手旁觀。
所以,熊二就一直派人暗中摸查,今夜城外這個地點,便是他花大代價從一位城主府的密諜手中買來,得知兩位飛行師會在此與什么人接頭交易,便謀劃了這場圍獵行動。
因此,當遠遠看到唐虎振翅飛掠與科夫大人駕駛飛行器離開后,藏匿在深林中的熊二便知道,他等待多時的機會終于來了!
他熊二可是要位列熊族極巔的王者!
圍獵兩位飛行師勝算不大,但圍獵一位,勝利自然是在他這邊。
考慮到飛行師特殊的逃遁方式,所以就有了一箭先釘穿唐虎脊后雙翅的陰狠之舉。
“用弓弩攢射,切記要活捉!”
隨著深林中一道冰冷的命令下達后,深林當中,出現(xiàn)百余位手持弓弩的熊族戰(zhàn)士,搭箭在弦,氣勢如虹,仿佛一個個冰冷嗜血的戰(zhàn)爭機器。
“嗤嗤嗤……”
一道道鐵箭迅疾劃空而過,與空氣摩擦產(chǎn)生一連串的音爆之聲,大有萬箭攢射的恢宏氣勢。
唐虎懸停在空中的身形急墜,避開這一波流的鐵箭攢射,就在即將掠地飛行之際,地面灌木叢中又是飛出一波鐵箭疾流,徹底封死唐虎想要落地遁入深林的念頭。
“既然想留下我,那就別怪老子辣手摧花了!”
唐虎念頭一動,手中多出一株豌豆射手來,剛想秀一波他的神操作,但是驀然想起身上沒有陽光啊,豌豆射手就是個擺設(shè)!
“三歐碧池!”
唐虎心中啐罵一句,無奈收起這種近戰(zhàn)利器。
很有必要在勛章內(nèi)種點向日葵!
身上即無趁手的利器,又無信心可以以一敵百,唐虎在空中躲避鐵箭攢射流的同時,心中快速分析著眼下的局勢。
“好漢不吃眼前虧,腳底抹油,開溜!”
最終,唐虎還是選擇向現(xiàn)實低頭,做個貪生怕死的真人。
脊后風(fēng)雷翅快速振動,趁著熊族搭箭的間隙,唐虎一瞬遠去。
要論逃跑的本事,唐虎對自己可謂是信心十足!
逃跑,并不意味著慫,只是惜命而已。
“這位飛行師,似乎并不戀戰(zhàn),方才皆在是閃避,而且看其遠遁的方向,應(yīng)該是直奔大海而去,應(yīng)該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情需要處理!”
冰冷如山的熊二身邊,一位賊眉鼠目長須的瘦小男子,手中扇著一把雞毛扇,眸光閃爍,沉思而言。
男子是熊二身邊的狗頭軍師,經(jīng)常會出謀劃策一些壞點子,譬如這次涉險圍獵,即是他的“杰作”。
“二爺,我們可留部分人在這里死守,一部分人前去追繳,說不好在海上還能有新收獲!”
鼠目男子捏轉(zhuǎn)長須,思量一番后,給出了自己深思熟慮后的建議。
“對對對,追上去殺他個措手不及,或許還能撈上大功一件,也可堵住父親那邊非議……”
熊二與軍師這對搭檔,在熊族部落的日子可謂是“風(fēng)生水起”,時常陰差陽錯做出些令人窒息的事情,因而熊二時常會受到其父的教誨,教誨聽多了,難免會產(chǎn)生叛逆心理,你說我做不成什么,我就偏要做件大事給你看看!
這便是熊二這次圍獵的深層原因所在。
命令很快就傳達了下去,五十余位熊族戰(zhàn)士背弓負弩沿深林兩條密徑直奔海畔,熊二與軍師則是一人一頭拴著鐵鏈的猛虎坐騎,在深林之中如履平地,緊隨其后。
許久后,其中一支隊伍在穿行一條天然棧道之際,腳下狹窄道路陡然一聲巨響,道路轟然粉碎,三四位未反應(yīng)過來的熊族戰(zhàn)士頓時跌落崖下,不久后傳來幾聲沉悶震響,正是那種重物摔落成泥的聲響。
一道快如閃電的身影,從棧道崖下一處洞壁飛掠而去,沒入遠空。
聽著身后棧道上傳出的喧囂雜音,小秀一把風(fēng)雷翅的唐虎不自覺的點了點頭,風(fēng)雷翅上的雷電攻擊,是他先前遠遠沒有料想到的,方才要不是迫于身上沒有什么攻擊性利器,他也想不到會動用風(fēng)雷翅自帶的黑色閃電。
只是這么一用,卻有股意猶未盡之感。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越用越爽,一直用一直爽的快感?
唐虎嘴角抽搐兩下,便不再去思索這個問題,如今他也是身懷重器之人,以后免不了會遇上這樣那樣的事情,這對風(fēng)雷翅就是他最大的的底牌,也是最大的保命傘。
身速快如閃電,一掠而過,一氣破開海面低沉的云海。
火燒島,像是一把插在海面的錐子,島礁底部粗細之處不過兩人合圍大小,屹立海中,巋然不倒,越往上走,則像是撐開的傘面,反而寬廣遼闊,地勢天然,易守難攻。
上下島礁,不過幾條垂泄而下的藤梯,長達二三十米,海風(fēng)一大,就隨之左右飄搖,令人觸目驚心。
因而,火燒島上的海盜,終日高枕無憂,毫不擔(dān)心會有人來犯。
駕駛飛行器繞火燒島巡看一周的科夫大人,驀然想起之前他開辟這條短途航線時,為何沒有登島探查,因為在他看來,這種上下落差三四十米的島礁,除了飛行師能上下自如,其他人上下一趟,不亞于經(jīng)歷一場生死,所以就沒有上島探查。
只是這個心存僥幸的念頭,最終還是被現(xiàn)實無情打碎,他忘記了還有一群將生死拋之腦后的海盜。
火燒島這種天然防御近乎完美的島礁,是他人眼中的禁地,但對于隨時都有生命危險的海盜而言,卻是最佳的避難場所。
你之毒藥,他之解藥,便是此理。
“科夫大人,看的如何了?”
一塊海石之上,唐虎正仰頭沖著懸飛在半空的科夫大人揮手示意,手中拎著的正是那盞啟明燈,黃薰的光亮,遠遠即能一眼看到。
科夫大人愣了一下,駕駛飛行器落地,當看到神色慵懶的唐虎時,他覺得對方似乎已經(jīng)久待多時,仿佛就要失去耐心。
“呃……”
科夫大人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心里只剩錯愕連連。
“不用懷疑,科夫大人,如你所知,我就是那個如風(fēng)一樣的男子!”
唐虎想了想,給出了自己想說已久的答案。
其實,唐虎本想說他就是那個如電一樣的男子,但考慮到有點古怪,就換成了風(fēng)一樣的男子。
這樣聽上去,即謙虛低調(diào),又契合形象。
簡直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