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夜晚燈紅酒綠。
閃爍的霓虹,各式的燈牌將黑夜也映出各種色彩。年輕人的狂歡,不眠之夜,還很長很長。
依稀記得劉慈欣說過的一句:城市是一片黑暗森林,男人都是獵手,女人都是陷阱。
不過那樣的瘋狂,與如七從來沒有任何關系。她只當一個過客,站在天臺上俯視人間悲喜。喧囂從來和她扯不上關系。
她喝著她的酒,唱著她的歌,和她的朋友一起哭著笑著,靈魂追在身后,酒勁兒過后是無與倫比的冷靜。
但顯然,齊宇來得正是時候。
林琳扶著如七走出來。沐沐扶著李冬冬。而秦語和程隅則被托付了重任:絨絨。
齊宇眼尖的看見了如七的身影,迎了過去?!澳銈兒茫沂恰?p> “齊宇?”
“是我?!?p> “來得正好。我們能把如七放心交給你嗎?這個點,我們也找不到人接手了?!?p> “嗯。放心,我一定把她完好無損的帶回家去。呃……她家。”
“誒?可如七她……”秦語正要說話,被程隅輕踢了一腳,使了個眼色,又把后半截話給咽了下去。
“這樣我們也就放心了,真是謝謝你了。”程隅說。
“沒事,我應該做的。”齊宇禮貌的笑笑,點點頭。
“那就拜托你了?!?p> ……
等到齊宇攙著如七離開,秦語這才問出來:“大魚你什么意思啊?七七她這個樣子怎么敢回家?再說,就這么讓那個什么齊宇的把人帶走了會不會有危險?”
“放心吧!”程隅淡定的笑了笑:“我又不傻。這時候我們誰送她回去都不合適,只有這個人送七七回去才會沒事。”
“什么意思?”秦語滿臉的困惑,轉(zhuǎn)頭看了林琳和沐沐兩人面上也同樣不解。
“羅阿姨怎么會怪七七可能的未來男朋友呢?她肯定巴不得兩人有進展呢!”
“什么未來男朋友?你在說什么?”三人好奇的豎起了耳朵。
“這還不明白嗎?你們想想,七七會是個沒事打電話的人嗎?最近聯(lián)系人除了那個人今天還在通話,你也不看看上個聯(lián)系人通話是多久之前了?”
“就這樣?”
“就這樣就足夠了。畢竟,七七還問過我感情方面的問題呢!我沒猜錯的話,八九不離十了?!?p> “什么問題?”三人齊齊追問。
“下次再說啦!絨絨很重?。∥铱鞗]力氣了!”程隅說道?!艾F(xiàn)在她們倆怎么辦?”
“等唄!已經(jīng)打電話叫他們家里來接了?!?p> ……
如七嚶嚀一聲,睜開了眼。
酒精的作用在睡眠中消退了些許,但還是讓她覺得頭輕飄飄暈乎乎的疼。她從后座翻身爬了起來,看清了前面的司機。
“咦?你怎么又在這里?你是超人嗎?”她問。
“對,我是超人,專門救你的。”
“超人,你不應該飛嗎?為什么要開車?”
“沒有,這不是車哦,這是宇宙飛船?!饼R宇一本正經(jīng)的說。
“逗我呢,我還沒醉呢!這才不是飛船,這是車子,滴滴滴!”
“這得是喝了多少啊?都醉成這樣了!”
“我沒醉!我還能喝!”如七昂著頭,驕傲的舉了舉手。
“好,能喝。你先睡會兒吧,等會兒就到家了?!饼R宇輕聲說,仿佛在聲音中施加了魔法一樣,讓如七忽然就感覺眼皮打架了?!拔疫€能喝!我懂你……心……”
齊宇回過頭,眼神里滿是寵溺。聽著她夢中的囈語,他想起那在他無數(shù)次夢中的相遇。今夜,你也會夢到我嗎?
“你……不對,我不知道……喜歡你……”如七的聲音忽然如同一道霹靂,在齊宇的腦海中轟然炸響。他只覺得,一瞬間,他腦子里某一根弦“啪”的一下斷開了。
他心底涌現(xiàn)出一種沖動,很想這時候把她搖起來問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意思??煽戳丝此麩o知而香甜的睡顏,他又把到了嘴邊的話咽回了肚里。
時間還長,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樣,那他也不介意再等等。不過,這個夜晚于他卻終于再也睡不著了。
……
“慢點兒。你家在幾樓?我送你上去。”齊宇一直把車開到了公寓門口才終于把如七叫醒。
“好困。”如七瞇著眼睛,說。
“回家了就可以睡覺了,幾樓?”
“四樓……401……”
“鑰匙呢?”
“……”
齊宇好不容易把如七帶上了四樓。但看著面前的門,又看了看掛在自己身上怎么都不下去的如七,他還是猶豫了。這個模樣總不好解釋,尤其是在她家還有母親的時候。
他保持著的理智讓他試圖把如七從身上撕開,離他遠一點,保持兩個個不算親密的男女之間的正常距離??刹还芩南敕ň烤乖鯓樱矝]法讓一個醉鬼理解并乖乖配合。
正在他準備敲門時,門打開了。羅媽有些困倦的探出頭來,正準備說些什么,等到看清前面來人后又把話咽了回去。“你是……齊宇?”
“是,阿姨好!”齊宇禮貌的笑了笑:“我把如七送回來,她喝醉了?!?p> “嗯……啊,快進來!”羅媽愣了愣,顯然沒能從面前這場景回過神。
齊宇攙著如七進了屋,把她小心的放在了床上。如七一沾床,便立馬熟練的滾了一圈,睡得更香了。
齊宇跟著羅媽退出來??蛷d里開著燈,電視也開著。齊宇抬頭瞄了瞄掛在墻上的鐘,已經(jīng)凌晨了。
羅媽不經(jīng)意間打了個哈欠,順勢掩嘴笑罵著:“如七這丫頭不省心,麻煩你了?!?p> “沒有的事。不麻煩。天也晚了,您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饼R宇鞠躬說。
羅媽點點頭,直到齊宇離開后才關上門,嘆了一口氣,罵道:“這個不省心的!”旋即又想到什么,露出一個笑來:“這次就算啦,知道找人幫忙送回來了?!?p> “最風流不過少年郎,多情總被無情傷,自古情債最難償……”羅媽哼著小調(diào),轉(zhuǎn)回房間睡去了。
城市的夜,一如往常的閃爍著。有的人已然入了夢鄉(xiāng),有的人卻只能整夜整夜想著另一個人,望著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