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的云霞逐漸消散了。
只留下橙紅色的太陽遙遙散發(fā)著溫暖的熱氣。晴朗的一天。
如七興奮勁兒一過便開始不停的打著哈欠,仿佛今天她所有的任務就是度過這樣一個清晨——她的身邊有風,有光,有人陪著,一起等待著萬物新生。
不知道佛有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四季是一個大輪回,人生是一個大輪回,而眼下的每一天又是一個小輪回。
如七不修禪,也不信佛。她只是在想著為什么,重復著生命,重復著輪回。這樣一想,便覺得困了。
生活處處有哲學,不窮盡一生去追求又怎么能觸摸到真理。而她這等凡夫俗子,自然沒有用一生追尋的勇氣。還是算了,她想著,便將一切拋諸腦后。
“回去吧?!彼f。
下坡路總是不好走的。上來的時候沒覺得多難,下去的路每一步都覺得不穩(wěn)當。這時候,齊宇終于如愿以償,理所當然的拉住了如七的手,不愿松開。
“到了。”到了平地,齊宇還是理智更快一步,主動放開了。
“謝謝。”如七禮貌的笑了笑,掏出紙巾遞給他:“擦擦吧,你手心里全是汗水?!?p> “啊,抱歉……你自己先擦擦手吧……”齊宇有些手足無措,尷尬的躲開了她的視線。
俗話說得好,一人尷尬,眾人尷尬。(我說的!)于是,迷一般的沉默開始在兩人之間蔓延。
還是如七率先打破了這種令人不舒服的氣氛。她說:“我……我們先回去吧。”
“好。”
等他們回到如七小區(qū)門口時,大半個上午都快過去了。兩人沉默了一路,卻又將這沉默在不算遠的路上無限拉長。有種奇妙的感覺在沉默中開始滋生,扎根,發(fā)芽。
走到最后,不說話仿佛不再是一種無聲的折磨,反而成為他們一種獨特的默契。就仿佛他們本該這樣,即使各自悄聲走著,也有著心照不宣的聲音。
“我走了?!比缙哒f。
“好?!饼R宇回答,“明天見。”他笑了笑。
“明天見?!比缙哒f。
她大概知道這種感覺是什么了。走了幾步,她轉過身,看見那個人還在原地一直看著她。她大聲說出來:“今天早上,我很開心!”
齊宇笑了,笑聲震動胸腔,而那心臟的跳動也越加明顯。一次又一次,那樣的笑容總是觸動了他的記憶,刻在腦海深處,讓他再也忘不了。
他等了七年,奇跡終于眷顧了他。
最初是怎樣的呢?他像任何一個事業(yè)成功,人帥多金的人一樣,打扮得體,舉止穩(wěn)重,有著禮貌而不冷不熱的體貼。可事實上,他根本認不得任何人。
絕非一見衷情。如果硬要較真,那應該叫二見衷情才對。他從不相信那種任性的感情,他也從不需要這樣沖動的愛情。更何況,如七肯定不是他見過最美麗的女人。他身邊的人來來往往,據說各色美女絕不在少數。可惜,他一個也沒記住,甚至可以說一個也沒有看清。
最初只是感興趣吧,因為他看清楚了她的模樣。等到了晚上,記憶便更加清楚,那張面孔便翻來覆去的進入他的夢中。
七年了,這是他第一張記住的臉。
真要算,他們已經見了無數次面了,在他每夜的夢里。他想。
……
如七“噔噔噔”跑回家,心臟跳得很歡,仿佛下一瞬間就能蹦出來。
她捧著有些泛紅的臉頰,笑得有些傻。直到羅媽點了點她的額頭,她才終于回過神來。
“干嘛去了?早飯的時候也沒回來。”
“去看日出了?!比缙咝χ?。
“哦?!绷_媽也不多問,“看來是有人一起去的。怎么,吃早飯了嗎?”
“還沒,媽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一個人?”
“我怎么不知道?”羅媽嫌棄的點了點她的頭:“都快笑傻了,我還能不知道嗎?”
“……”如七捂了捂臉,“不是的……我,我先回房間了……”
羅媽看著如七慌張的背影,有些好笑。
“真的這么明顯?”如七對著鏡子看著,除了臉紅了些,沒什么不一樣??!
如七不可避免的想起了那個人。
如果這種感覺就是喜歡的話,那他喜歡她嗎?她想。
一天的時間很長,足夠讓她慢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