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風(fēng)淡淡說道:“這個丁兆民,以前是虹呂區(qū)分局的刑偵隊副隊長,因為在一次查案過程中和韓帝發(fā)生沖突,得罪了他。”
“具體的過程就不說了,反正最后的結(jié)果是……丁兆民丟了鐵飯碗,被逼辭職,因為這事他老婆也和他離了婚,帶著孩子離開了東升市。”
“4年前,為了生計,他開了家狂人偵探事務(wù)所,干起了私人偵探的營生,這期間,他一直都在暗中調(diào)查韓帝,因為……他咽不下這口氣,這個仇,他一定要報?!?p> “你讓宋管家找個公用電話打給他,就照著紙上寫的念給他聽就行了?!?p> “這個地址是……”
韓文英盯著紙上那個地址,一臉的若有所思。
“有點眼熟?”
“嗯。”
“眼熟就對了?!?p> 裴風(fēng)笑了笑:“這是韓帝的住所之一,一處郊區(qū)的獨棟別墅。這別墅,是他和一些狐朋狗友賭博,談事,開私密派對的地方。”
“里面有他涉毒的證據(jù)?”
“嚴格來說,不是他涉毒,是他一個哥們涉毒,那人叫吳浩杰。”
“華峰鋼材的太子爺吳浩杰?”
“賓果——!”
裴風(fēng)打了個響指,笑瞇瞇道:“講道理,你這弟弟還是比較自律的,他自己真不碰毒品,可惜……備不住他有坑人的哥們——吳浩杰和你弟弟是死黨,他也有那別墅的鑰匙,為了方便作樂,他在那別墅里某處藏了些毒品?!?p> “藏毒這事,你弟弟一開始是不同意的,最后還是拗不過吳浩杰,默許了。嘖嘖,法盲真可怕……那幢別墅可是他名下的產(chǎn)業(yè),知情不報,窩藏罪和包庇罪他肯定是逃不脫了。”
“在夏國,和毒品相關(guān)的任何罪都是重罪,嚴懲不貸,所以,只要把這個消息告訴丁兆民,讓他找到確實的證據(jù),那你弟弟這回……可就麻煩大了。”
韓文英靜靜望著他,冷然道:“這件事我自己完全可以搞定,為什么一定要讓那個丁兆民去做?”
裴風(fēng)瞥了她一眼,懶洋洋道:“丁兆民恨他入骨,又是刑偵出身,專業(yè),懂法,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了。更何況——”
“這件事你能插手么?插手只會惹來一身騷,還會引起你家老爺子的懷疑。”
“你非但不能插手,而且……得反其道而行之——等他身陷囹圄后,你就大張旗鼓,到處游說找關(guān)系,幫他先聯(lián)系好律師,疏通法院方面等等,一定要擺出一副不計前嫌,全力救他脫困的樣子?!?p> 韓文英當(dāng)然不蠢,她很快就明白了裴風(fēng)的深意——反其道而行之,是做給她爺爺看的。
“真的全力救他?”
“當(dāng)然,真心實意,全力以赴?!?p> “那萬一到最后他真的無罪釋放了,那怎么辦?”
“你想多了,跟毒品沾邊,一切從嚴從重,根本沒可能無罪釋放?!?p> 說到這里,裴風(fēng)微一沉吟,緩緩說道:“對了,律師必須得保證是你的人,你得私下跟他溝通好,只要把量刑穩(wěn)在一年以上就OK了?!?p> “又是一年?”
韓文英一瞬不瞬盯著他,一雙美目中閃著凌厲的光芒:“之前你就說過——我要是想一年后奪下韓氏的繼承權(quán),想要得到莫青山賄賂的鐵證就在5分鐘內(nèi)聯(lián)系你……”
“我想知道,為什么是一年?”
裴風(fēng)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真想知道?”
“我沒興趣跟你開玩笑。”
“行,那我就告訴你?!?p> 裴風(fēng)點了點頭,淡淡說道:“因為你家老爺子的壽命……只剩下6——12個月了,撐死,就是12個月?!?p> 韓家家主韓天豪,在之前的3000年輪回里,這位曾經(jīng)叱咤夏國南方,牛逼閃閃的商界大梟可算是裴風(fēng)的老熟人了。
他當(dāng)然不會告訴韓文英韓天豪的病情和身體狀態(tài)他一清二楚,甚至……他曾經(jīng)動過幫韓天豪續(xù)命的念頭,只是因為輪回的緣故,最終還是放棄了,因為沒有意義。
胃癌晚期,韓天豪請過很多名醫(yī),說法不一,有的說最多還能活5年,有的說只剩下三年了,有的說只要用西方最新療法,可以繼續(xù)活10——15年!
只有裴風(fēng)心里最清楚——韓天豪已經(jīng)到了病入膏肓,生命之火衰竭不可逆燃的境地……
6——12個月,這就是正常狀態(tài)下他生命剩下的最后期限了。
“你連我爺爺還能活多久都知道?呵呵,你這所謂的信息師……也為免太神了吧!”
“韓總不信?”
裴風(fēng)笑了:“要不……賭一把,立下字據(jù)?我對了,你掌權(quán)后把韓氏一半股份給我,我錯了,終生為奴,人賣給你,一輩子都只為你一人服務(wù),賭不賭?”
韓文英眼中寒芒一閃而逝,不吭聲了。
裴風(fēng)近乎神奇,匪夷所思的“信息”能力她可是親眼見識過的,雖然話里夾槍帶棒,懟中帶著怒氣和嘲諷,但這個賭約……她是真不敢賭。
帶著吹逼成分多少可能有,但這人的確是個神人,這點不承認都不行。
“所以,韓總,別老是關(guān)注這些不重要的點,趕緊,叫宋管家先把這事辦了再說?!?p> 說到這里,他扭頭望向身旁的安伊人:“王林和周廣勛你也馬上聯(lián)系一下,明晚之前必須搞定他們倆?!?p> 安伊人微微一怔:“不是說剛才說的作廢,要重新定計劃嗎?”
“我只是說計劃有變,又沒說全都作廢?!?p> 裴風(fēng)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沉聲道:“他們倆都是你狂熱的追求者,你再主動許諾一筆豐厚的報酬,搞定他們根本不難,而且保護你這事……他倆肯定會盡心竭力,全力以赴?!?p> “這我懂,你放心,裴先生?!?p> “嗯,記著,要對付羅醒,這兩人缺一不可?!?p> 安伊人點了點頭,她眉宇間似乎有些猶豫,微微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什么也沒說。
“想說什么就說,別藏著掖著?!?p> 安伊人深吸了一口氣,幽幽問道:“萬一不下雨的時候他出現(xiàn),想殺我怎么辦?”
“這個你放心?!?p> 裴風(fēng)淡淡一笑:“羅醒是一個極度自律謹慎,嚴格遵循自我原則的人,他有個個人鐵則——只在雨夜殺人?!?p> “所以,哪怕是雨天,白天也無須擔(dān)心,只有當(dāng)夜幕降臨……那才是他真正的狩獵時刻?!?